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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孤不会……”不会把性命交给你。

两人理所当然地陷入无话可讲的境地。

成婚的三年里,他们常常如此,即便隔着一扇宫门对坐,无非一个人吃醉了酒口无遮拦,一个人怀着逐渐冷却的憧憬听他呓语,直到星月低垂,直到黎明与朝霞照亮金灿的琉璃瓦。

山风呜咽,徐徐吹动傅润沾满黄泥血痕的衣衫,肩膀等处的轻甲已在打斗奔逃中散失破损。

他咬紧牙关一声不吭,曾被人敲断的骨头如有千虫啮咬万针锥刺,额头挂满豆大的汗珠。

洞外雷鸣阵阵,虫声喧沸,洞内石壁滋滋往外冒水汽。

大概要下雨了。

赵彗之:“陛下是手疼么?”

傅润缓了缓身体里喘不过气的失重眩晕感,闻言意外地软了脾气,笑道:“废话。”

“被谁打断的?”

“……”傅润呼吸一滞,静听洞外倾盆的雨声,手指蜷曲着搭在麻木的膝盖上,“许多人。”

“谁?”

傅润听出赵彗之不大高兴,声音不由愈来愈低随风雨飘远,“不记得了。我好像在等一个人,唔又或者是为了救他,总之在当地徘徊了许久,因神智不清惹人厌恶,谁见了倒在泥地中的我都会来一棍子罢。人性本恶,我到底只是断了手脚,不曾受其他伤,可那个人没有来。这是最可恨的。他一定出卖了我,是他把我在金匮的消息带给傅璨,我才着了傅璨的道。”

山洞地势不高,山风浓雾夹杂冰凉的雨水疯乱地吹溅进来。

赵彗之口齿发涩,定定地盯着地面滚圆的石子出神,“三殿下?……原来是他……”

一个死了三年的人。

傅润蓦然提高声音道:“今日你也见到了,二里庄那些刺客身手不凡,口口声声替你父亲鸣不平——真是好一招‘祸水东引’,和他们主子一样愚不可及。他们当孤不记得傅璨死之前在西南军颇有声望么?前月就地斩杀云南叛将,土司放跑了好些老兵,孤便知有这一天。”

“不,陛下不知道。”赵彗之回神,眸色渐深,伸手试探傅润的额头,道:“委屈陛下了。”

傅润一怔,“什么意思——等等,赵、赵彗之!放肆!你敢……赵彗之!”

他被拦腰抱起来,心砰砰跳,一时忘却疼痛,手足无措地抱紧少年沾满雨水的脖颈。

“此地低洼,我带陛下往高处走,找个干净的地方为陛下施针,可好?陛下发热了。”

“……错了。是孤屈尊陪你走一趟。”

赵彗之眼底有星星点点的笑意,笑意稍纵即逝,“嗯。臣领旨谢恩,再拜稽首,感激涕零,甚是……惶恐。”末两字在齿间停顿几息。

傅润夺过火把,觉得眼前的火像一颗炽烈的太阳,问:“那夜是你治好了孤的眼疾?”

何必问。

他又想听到什么答案呢。

他分明不希望和赵氏子孙“重蹈覆辙”成就一段“君臣佳话”;他啊,对这样的事怕极了。

赵家权势滔天,连傅璨的余党策划行刺都要谎称是赵坼的主意,说什么“赵将军忍了三年”。

天下数十余行省,百姓或不通晓新帝名讳,却家家户户供奉赵起俞的画像驱邪避灾。

“王与马共天下”难道是好事?再不夺权就太迟了。

傅润长舒一口气,雾蒙蒙的眼睛徒添两分冷淡矜傲。他是最高贵的帝王,此生绝不入红尘。

而赵彗之大抵是专心探路,没有打算答复,只抱得更紧一些。

湿冷的风在山洞里来回流窜,傅润受不得半点湿气,山谷中雷声渐止时已疼得几欲昏过去。

“陛下?”赵彗之勉强点着了火堆,按井字形架堆枯木,解开外衣外裤铺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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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润昏昏沉沉地嗯了一声,睁开眼看见黑影靠近,下意识抱住对方,爬进少年半湿的怀里。

赵彗之喉结滑动,把“陛下躺着小睡一会儿可好”等话咽回腹中,四肢僵硬,慢吞吞原地坐下。

“……陛下说什么?”他听得清石壁上汨汨流淌的雨水里气泡破裂的动静,却听不见咫尺呢喃。

“疼。”怀中的美人也配合他,说得更小声了。

“……哦。”心慌意乱。

傅润以为他听见了,起初垂着手安安静静地让他把脉,大概是手腕腕骨太疼,转过身仰面命令他时泪眼朦胧、两颊生情,见他沉默不答,又愤愤地扑上去咬他的下巴,发怒道:

“赵彗之!”

赵彗之依旧听不见,拽住美人抵在自己胸前的手,旁若无闻,专心致志为其施针。

傅润自从即位,恶脾气见长,哪里能忍受如此“冒犯”,奈何手腕被一双温暖的手轻柔地捏住了,骨节传来的刺痛稍减,忍了半晌觉得还算舒服,待赵彗之放开他自去添柴,不声不响脱鞋袜解衣裳。

快熄灭的火新添了树枝藤蔓,摇摇晃晃蹭地上蹿,火苗如草木疯长,烈烈燃烧,驱散无边寒雾。

赵彗之拍拍沾灰的手,回头一望,情绪险些失控。

少年黑眸如炬,灼灼地打量美人还在解发绳的手指,视线一寸寸往下,在某种念头占据脑海之后猛然别过脸,嗓音沙哑得不像话,“陛下做什么!”

傅润懒洋洋地歪坐在朱红色的骑装上,衣衫褪尽,只穿一件单薄得勾勒出腰腹弧度的月白色里衣,右手手指被金边发绳和青丝缠住暂且挣脱不得,左手则捏着一枚血红色的玉佩。

“疼。”美人眉头微蹙,犹豫片刻,把玉佩递与他,仍有些舍不得,嘀咕道:“孤赏你的。”

赵彗之摇头,“陛下不能受凉,快把衣裳穿好……”他蹲下来,看清那枚玉佩的模样,瞳孔一颤。

美人以为他像往常一般接受了“赏赐”,遂将从不离身的玉佩扔在腿旁,仰面朝他笑,“彗之。疼。”

“……哪里疼?”赵彗之身量高大,神色晦暗,屈膝上前将人彻底笼罩在自己的影子里。

“手疼。你抱抱我,暖和了就不疼了。”美人伸出并拢的双手,好似格外信任对方。

赵彗之理智尚存,沉声拒绝,“傅润,你的病是陈年旧伤,按医书是绝无可能焐热便——!”

美人视力稍有恢复,朦胧中见他还抿着唇,垂下眼又亲上去,伸出舌尖舔舐少年冷冰冰的唇,一下又一下,“疼。彗之,彗之……哥哥手疼。彗之……你喜欢哥哥……唔。”

井字形的火堆在风声的催促下烧得格外旺盛。

黑色的影子手心滚烫,反复摩挲美人白皙如玉的手腕,有时哑声喝止他、不许他乱蹭乱动。

美人被抱坐在腿间,长而柔顺的青丝铺散在赤裸的肩背上,盈盈水眸偶或显露嗔怒羞恼的意思,脖颈、胸膛、腰侧的桃花胎记乃至敏/感的脚踝……落满浅淡的吻痕和深浅不一的指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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