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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算了,想来你也不会听我的话。只一点,你千万记着避开那些烫人的东西。”

陈翛一愣,只觉得手心一空,小兔崽子就溜走了。他未脱口的话竟被对方先说了,有些意外,又像是早在预料之中。

玄衣大人缓缓的握住了自己的手,修长的指尖扣拢,冷光的纹理无端多了些温情。

他该宠着他一辈子,或许唯有如此,才叫善待自己。

***

混乱发生的突然,侯在外面的李自只瞧见一道道火星往自己这儿炸,平日里侃侃而谈的大官们纷纷夹着尾巴四处躲藏。

他的亲卫上前,要护着他躲祸,李自却厉声道:“去楼下寻夫人和小公子!若是见到了大公子,千万记得叫他回府,就说是我说的,他要是瞎胡闹你就绑了他!”亲卫应声而动,被人群挤的没了章法的李自死死抓着登仙楼上的一个玉石护栏。

下方有垂髫小儿和父母失散,无助地在人群里嚎哭着,手上还握着一截化了的糖丝葫芦。李自刚想喊他快跑,却见迎面而来的高头大马飞奔而过,马蹄踏在那小孩儿身上,他就跟个破布似的被甩到了李自再也看不到的角落里。

骑着马的是十二花舫里的世家子弟,他看也没看自己有没有踩死人,只顾着自己奔走逃命。

李自怔怔瞧着下方,忽然就想到了十二年前,李棣站在李公府的侧门边上的情景。当时他还那样小,连话都说不利索。李自曾一度觉得自己的长子很不成器,性子木讷,不及谢家的子弟好学聪颖。如今回想,当年那样艰难的路,因为自己负荷不了,便要推着尚不足七岁的孩子踏进深渊。

他原来竟是这样的父亲......

也是至此,冷心冷肺、为家族考虑了一辈子的李相大人才忽然惊觉自己这一生只得两个儿子,两个却都不亲。原本相互扶持、倾心相待的夫妻也在渐长的时日里少了情,多了些无可奈何和不得已的相互忍让。

他出身世家,年少时恨极了冷情的大族,却不想多年后自己竟又重蹈覆辙。

小妹离宫、父亲病逝、长子遣送出京......这诸多种种,皆因自己无能所致。这样大的百年世家,落在他一人身上,早就将他身上的血都榨干了,剩下这么点皮包骨稀里糊涂地在世上走着。

越来越多的恐怖情绪浮上心间,他竟不免想着,要是素娘和棣儿、棠儿都舍了他,他该如何活下去。

许是年岁越大人心才越软,因为罹难才生出的悔恨之心格外轻贱,倒底是迟了......迟了这么多年。

一道飞溅的铁花正中登仙楼楼中,圣人坐着的金殿被熔了个透,临着护栏的拐角也躲不了。李自随着众多大官往外拥挤,下方的武侯为了疏散闹事吵嚷的臣民顾不得这边;护着皇帝的亲卫也不会管这些大臣。

若真有那么一天,乱世来了,他们这些浸淫在富贵乡里、养的皮肉发涨的仕宦想必是要比乞索儿更难活的。最起码乞索儿还能没心气骨的讨食求生,而他们这些文臣,只会持着一个无用的贵胄名声,大约也只能张大着嘴巴活活饿死。

一念及此,李相大人心中难免生出苍凉之感,也觉出了那么一点世事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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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批人像过街老鼠般的挤到登仙楼下的暗室。李自没了亲卫,只能被勉强挤在最后面。

就在他一只脚要踏进黑漆漆的避祸场子时,忽然有人拽住了他的袖。李自抬眼,一声惊呼卡在喉咙里。

他无声地外旁边走了几步,让后面的人进去。在乱糟糟的呼救声和怒骂声里,李相大人压低了声音,“圣人?”

作者有话要说:注释{1}花棒:用来盛放铁汁的器具。前文出现的打铁花也就是早先流传于豫晋地区民间传统的烟火。

打铁花很好看但是也很危险,皮皮棣为了剧情和护媳妇儿需要献身一秒,大家可千万不能学他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护体)

第84章 太子

这登仙楼还是早年明宁帝为太子时兴建的, 听说本意是先帝为了考较昔日的太子。明宁帝也颇为争气,与奇工巧匠定稿商榷, 耗时三载,描绘图纸,这之后十年, 登仙楼落成, 惊艳了整个北齐。

李自默默瞧着黑暗中的皇帝,心下一阵坎坷。他从不知这登仙楼下阁竟有暗道,如今仔细一想,这图纸早先便出自皇帝之手,登仙楼有多少秘隐他自然知道。

可若是皇帝要见他, 下令召唤即可,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明宁帝揭下沉甸甸的披风,昏暗的暗室里只有这君臣两人。灯火摇曳, 显得愈发诡异。李自竟不免想到, 若干年前, 他与皇帝曾不止一次促膝长谈。那时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做一辈子的挚友共治江山, 如今回想, 真是无比的可笑与讽刺。

皇帝点着了一只半截高的蜡烛, 他沉声道:“颂昌啊,朕似乎许久未与你好好说回话了, 仔细一想,竟有二十多年了,时间总是过得这样快。”他话里带着点苍凉的意味, “不知不觉,孩子们长成,你我都这样老了。”

李自忙敛袖拜了一拜,十分小心翼翼:“圣人自是万岁长安的,臣岂敢与圣人相较。”

皇帝垂眸瞧了一眼他臣服跪拜的姿态,眸中神色不定。半晌,他笑了一声:“先帝昔日最赏识的便是你,倘若你是他的血脉,这个皇位怕是轮不到朕来坐的。”还不待李自辩驳,他便接着说,“不过可惜啊,你终是臣子的儿子,一辈子也只能做臣子的。朕虽一早知晓你心比天高,却还是算不过你的阴险招数。”

“那年你将沉霜送入宫中,送到朕的身边,朕便知道,你想要这江山一半姓李。”

提及心中最深的刺,李自不禁握紧了拳。

明宁帝继续说着:“那个什么胡巫的圣女,想必你也见过了。她那样的人,傲的跟什么似的......生的再相像也只不过是东施效颦罢了。”他嗤笑了一声,“她可不会正眼瞧朕,哪怕朕是天子,是她唯一的夫婿。”皇帝叙说这些话时难得的平静,似乎并无什么怨恨,“这样的一个人,像根刺扎在朕的心里,可朕却不得不忍受着。五年、十年、二十年,如此日夜交替,当真是如鲠在喉。朕反复煎熬着,终于熬到她离了朕,得了清净。”

李自抬起一双泛红的眼:“沉霜为嫡女,入宫为后是必然的事,圣人不是一早就知道么?圣人所谓的难以忍受,究竟是李家的权,还是沉霜作为您的妻,却处处胜过您,让圣人不堪忍受了呢?!”

皇帝眼中神色越来越冷,面上两道腾蛇纹皱起,像是积着暴怒,可是最终他却只是冷笑了一声,“你这些年伏低做小,心里怕是积了不少怨吧,如今竟敢与朕这么放肆狂言?!”

李自改跪为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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