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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紧紧攥着肥鸭子的腿,赵茗在一旁争抢。
那刺青汉子拍着胸脯,恶狠狠的抱着李棣的颈子,一副择人欲噬的样子。李棣分到的俘虏上前要帮忙,却都被赶走了。眼见这只肥鸭子就要飞走,那壮硕如山的汉子却迎面一倒,砸在了泥坑里。
众人纷纷瞪大了眼睛,那带着木面具的偷马贼淡定自若的抡圆了胳膊,朝着刺青汉子肚子上来了一拳,瞧着没什么力道,可壮汉却痛的龇牙咧嘴。
李棣一时得了空,将肥鸭子护在怀里,鲤鱼打挺站起来,笑的没心没肺:“干得好!”
陈翛嫌弃地瞧了这个泥鳅,转身欲走。却不想有更多的人将他们二人围在一起,芦苇荡里的人将他们围成了渐小的圈子,很快两个就背贴着背了。李棣较陈翛要高出一些,少年儿郎似乎玩的很开心,他陈翛掰过来,将肥鸭子夹在两人怀里,复又抱住了陈翛。
他对他耳语:“护它一刻钟,咱们就拔了头彩了。”
臭烘烘的鸭子还在扯着嗓子鬼叫,陈翛身体一僵。那少年以手臂护住他的后脑勺,将他按在他的颈下,大声道:“抢得走算你们的本事!”
那一句话涵义所指明明是不是自己,可入耳却凭空叫人心动。
简直荒唐到了极点。
晚间石城里起了篝火,肥鸭子被煮了汤,长期不见肉沫的齐兵得一顿是一顿。李棣出于高兴,将陈翛也拉来一起烤火。
“我就说你这偷马贼怎么有这么好的身手,原来是江湖上的剑客,好本事。”赵茗用脚踢了一下旁边的李棣,“先前有不周到的地方你可别记恨我啊,都是这小子指使我们干的,有仇找他。”
也不知是哪个碎嘴子传出来的话,说是凭借着陈翛的作风,认定了他就是惊木堂榜首的剑客不留行。还说什么此番不留行出山就是攘除奸凶的,一朝到了齐军的阵营,是上天在眷顾齐人。
几个大姑娘抱着木瓮,里面盛着新煮的奶酒,娇娇俏俏地上前送给李棣。几个围在火堆旁边的小兵笑着起哄,李棣道谢接过了。
赵茗伸着脖子瞧:“还别说,这长的俊就是好啊,上赶着有姑娘送东西。”
李棣将木瓮推到几人中间,用瓷碗一人舀了一盏。小兵们纷纷接过,到了陈翛那儿却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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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茗笑了:“这酒可是好东西,听说是西域小娘子的新奇酿法,今儿我们是沾着李家子的光才能尝个鲜,你别愣着不喝啊。”一边撺掇着,“可不能糟蹋了好东西。”
陈翛伸手接过了,犹豫了片刻,却不想李棣伸手接过了他的瓷盏,仰面代他饮下了。
这一举动引起周身一片不满之声。
“哪有代人喝的道理,你家小媳妇儿啊?这么护着,成不成个事儿了,还当不当兄弟了?”
李棣手上攥着空碗作势要砸他:“再胡说我抽你。”篝火下少年人的面颊染着淡淡的醺红,一双圆眼带着笑。他卷起衣袖,胳膊上的线条十分流畅。
陈翛自行上前舀了一盏奶酒,众人纷纷怪笑起来,“哟,小媳妇不叫你护的,人家有骨气。”李棣也随着众人瞧他。
陈翛手上只缠着一层薄布,仍能瞧见纤长的指骨形状。他于篝火下缓缓揭了面具一角,露出下颌与嘴唇。那褐色瓷盏递到嘴边,乳白色的奶酒随着他仰面的姿势缓缓入了喉中。李棣默默瞧着他,一时倒是分不清他究竟是男还是女。冷玉一样的肌肤十分漂亮,薄唇殷红,按理来说应当是女儿家有的。
他忽然就有些想看他真实容貌了。
奶沫尚沾在嘴边,李棣还未来得及回神,陈翛却已经重新戴回了面具。
赵茗与周身的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侠士,你今晚可要难睡了。这西域的奶酒烈的很,你要是第一次喝,八成是吃不消的。”
第69章 暧昧
也许是起了些酒劲, 李棣闻言微微一笑。他有些迷瞪地站起来,“行了行了。”一边低头对陈翛道, “我带你去你去冲个冷水澡,能缓些酒劲。”
赵茗几人开玩笑也有度,见当事者也不上心, 他们也就没再起哄, 三三两两回了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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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漠逐渐陷入寂静,只剩这两人一坐一站围在篝火旁边。李棣疲倦地捏了捏眉心,见他半晌没反应,便单膝蹲下,推了推他的肩膀, “怎么,醉的不能走了?”李家小子瞧着这江湖客愣愣地看着火堆,半痴半呆的样子, 心中忽然浮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你别来劲儿啊?”他可不想再抱这人一回。
话音刚落, 陈翛便抬起头。一双上挑的眉眼含着似有若无的水汽, 就这么不动声色地望着他。
李棣忽然就噎住了。
并无任何醉意, 神智似乎也清醒着。可里面汪着的水汽, 一时瞧着竟有种让人觉得他很乖的错觉。李棣视线下移, 看着他已经涨红的脖子,青筋在皮下鼓动。
偏这人还能当个没事人一样, 他是不知道自己醉了吗?
李棣扛着陈翛一只胳膊,要拉他起来:“走,我带你去纳凉。”
谁成想陈翛却一把将他推开了。李棣没料到这人酒足饭饱之后力气这么大, 当即就摔了个屁股蹲,吃了一嘴的沙。
李家小子也喝了酒,又不是一个受气的脾性,被这么毫无缘由的扒拉了一下心里多多少少也有了气。他刚要发作,却不想面具人颤颤巍巍自个儿爬起来了,步伐踉跄地在原地打转。
李棣从沙堆里爬起来,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硬生生梗在心里。瞧他这样,似乎是丢了什么要紧的东西。李家小子暂时按下怒气跟在他后面帮他在地上找。
两个人跟鸡崽啄米似的来回转悠。
李棣找的头晕眼花,心浮气躁,他闷声打了个酒嗝,酒气顺着喉管闷到鼻腔里,一阵酸麻。
“你倒底在找什么?”
布衣人闻声愣在原地,他仔细想了想,忽然紧紧缩了手,“……九姨娘不见了。”
“......”李棣疑惑地看着他,“九姨娘是谁?”
陈翛忽然间难受了起来,似乎连喘气都困难。好像一下回到了儿时,自个儿仍在那辆破马车里,像个牲畜一样被贩运到奚州。被栓着锁链,任人当个笑话看待。
九姨娘怎么就不要他了呢?奚州的阿婆怎么也丢下他了呢?
人行一世,还有什么是真真正正属于他的?
“丢了就找不回来了。”陈翛怔怔地看着火堆,没头没脑的蹦了一句,“我真讨厌下雪。”
他胡言乱语说不分明,李棣听得也一头雾水,只当他酒疯子。看他这副样子也只得自认倒霉,卷起袖子将人直接扛在肩上朝着露天的溪泉那儿走。陈相大人乍被这么一扛,胃中翻搅的慌。偏李棣步子迈的极快,身上背的人跟筛子似的乱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