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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点光亮。
他垂眼,眼底伸过来的手被光照的骨节分明,宽大修长,耳边是有些陌生的声音。
“阿月,桃花开了。”
“你的眼睛……我已经在寻名医了,肯定能好起来的。”
男人一开口,微生月薄的心底就浮现出一个名字来。
——龙。
是有些奇怪的名字。
他顺从心意将自己的手搭进龙的手心里,然后被扶着去了外面。
浅粉色的树影婆娑,微生月薄闻见了春桃香,但他什么也看不见,也就不知道,龙看着自己的眼神里充满了爱意和悲伤。
海水上涨,泡沫翻涌,微生月薄又跌入另一个梦境。
“……迈德漠斯,这个好好吃!”微生月薄眼睛亮起来,拿起手中的糕点就要往旁边青年嘴里塞,“非常甜呢。”
青年垂首,叼走了微生月薄手里的点心,耳朵有些泛红,“嗯,甜的。”
“我想带你回去见见母亲。”青年总是偷看微生月薄,问起他时他有些纠结但还是红着脸说出了自己的打算,“阿月,母亲很爱我,我希望我们能够得到她的祝福。”
而后画面倒转,天地倾颓。
青年的脸上都是飞溅的血液,“阿月,快走!走啊!别回头!”
走?走去哪里?
微生月薄被他一推,跌跌撞撞着向前去,周遭战火纷飞,随处可见倒地的战士。
不能回头,我要逃离这里。
“生命体征无异常。”机械眼将微生月薄全身上下都扫描了一遍,视线牢牢追踪着他的身影,并不曾偏移。
微生月薄睁开眼,看到了由数据构成的穹顶,无数代码在其中流转,有一双荧蓝色的眼睛透过玻璃面在看着自己。
那是谁?他轻轻眨了眨眼睛,周身的营养液为他提供着身体所需的能量。
陌生人打开了营养舱,那些营养液退去,先进的机械工具为微生月薄擦去身上的水珠,换上了舒适的睡衣。
那有着无机质荧蓝色眼睛的人将微生月薄从营养舱中抱出来放在一旁柔软的床上。
祂的肌肤是冰冷的,还有些硬邦邦的,是仿生人的触感,声音也是冷的,一言一行都像是按照程序指定的。
“休息。”
微生月薄呆滞点头,像一尊人偶。
他手脚都软着,根本没办法自己做什么,只能将手搭在别人的身上,菟丝子一样,任由不知名的仿生人摆弄。
他身上的温度总是很高,连带着让仿生人身上都沾染了这热意。
微生月薄被抱住的时候,仿佛听到了仿生人的心跳声。
他们之间总是没多少话的,仿生人沉默寡言,只是恰到好处的为微生月薄提供帮助,祂总会站在微生月薄能够看到的地方。
而在微生月薄不知道的地方,机械生命的核心程序在发烫,冰凉的身躯却无法温暖爱人的胸膛。
程序代码模拟出心脏跳动的声音,噗通噗通,一声一声,拼凑出最后一道保护程序紧密缠绕住的名字。
阿月,阿月。
重复一遍又一遍,名字是最短的咒。
爱人的死亡是一出盛大的落幕,机械生命冰冷冷的世界里,是生涩的爱意。
他眷念着人类的温度,可最后只拥住一片冰冷的灰烬。
从代码乱窜的实验室到荒芜之地需要几步?
回答:两步。
闭上眼,睁开眼。
微生月薄有出现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正被人搂着腰,见他醒过来,男人松开了手,沉默着,就要离开。
这里荒无人烟,漫天的,让人看不清的雾弥漫着,若是留微生月薄一人在这里,他肯定会没命的。
他当机立断眼疾手快无比迅速地抓住了男人的手,宽厚的手掌带着灼热的温度,让微生月薄有些发愣,他瞬间回神,“不好意思。”
但却没有松手的倾向。
沉默的男人扭头看他一眼,却没有挥开他的手,算是默认了允许他跟上来。
微生月薄见他没有拒绝,连忙打蛇棍上,紧紧抓住了他的胳膊,“我名微生月薄,你叫什么名字?这是哪?”
“……”男人无比沉默,微生月薄也不泄气,他话很多,咕叽咕叽说个不停,到了后面,男人偶尔也会回应他的话了。
“……克里珀,我们怎么还在走呀。”微生月薄听停住脚,一只手抓着克里珀的胳膊,一只手撑在膝盖上。
他细细喘息着,看了一眼望不到头的雾,感觉有些不安,他们一直在雾里根本没有走出去。
“很快了。”被他唤作克里珀的男人凝视着浓雾,仿佛能看见雾里藏着的东西。
他很认真的给微生月薄提出建议,“你若是累了,就在此处歇息,我们就此别过。”
歇你个大头鬼啊!
谁知道那雾气里面翻涌着的是什么呢?
微生月薄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在不知道多久之后,他们终于走出了迷雾。
太久的路途让微生月薄浑身泛酸,他忍不住像前栽去,被人接住了。
克里珀缓缓叹一口气,抱着已经昏迷过去的微生月薄往另一边走去。
—
各种破碎的记忆在脑海中翻滚,微生月薄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炸了,醒来后他揉着脑袋坐起身,目光还有些呆滞。
庞大的记忆冲击让他脑海中只回荡着一个念头。
糟糕,我的头好痛。
第36章 祂们都在骗我
房间里没开灯,头顶是层层叠叠的纱幔,堆积在一起,让视线都变得模糊起来。
微生月薄一手撑着床面,一手揉着眉心,他的头还有些疼,见到此处陌生的光景,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了何处。
微生月薄这儿才刚有动静,就有人从房间的另一边走来。
来人撩开纱幔,用缎带将垂落下来的细纱绑起来,外面的灯光便透进来些,不那么暗了。
对方背着光,还没适应光亮的微生月薄试探着开口:“阿哈?”
“阿月,是我。”熟悉的声音响起,阿哈修长宽大的手伸到他面前,将他从床上抱起来。
微生月薄下意识搂住祂的脖颈,有些惊诧,“你做什么?”
说了两句话,他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哑,又因说话时吸入了些冷空气,让他轻咳两声,“我想喝水。”
阿哈伸手将桌上早就准备好的温水端起来递给微生月薄,他一口气喝完半杯温水才感觉好多了,他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这是哪儿?
纳努克和浮黎呢?
“阿哈在艾普瑟隆的房产,一个难得清净的地方,这儿欢愉信徒众多,也算是阿哈的地盘吧。”
“你当时突然晕倒,可吓坏阿哈我了。”阿哈将他放到松软的沙发上,又将一旁的绒毯扯过来盖住他的腿,“只能先将你带到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