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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是舅舅卫青手下的丞相。这人认识阿言?

霍去病心中微动,望向霍彦,霍彦轻摇头,他才转回视线,对上李蔡。

李蔡似乎并不需要他的回应,自顾自地,用一种近乎梦呓般的、带着诡异赞叹的语调,低低说道。

“金丸兰香,霍郎风流。好手段,真是好手段啊。”他浑浊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眼前的霍去病,看到他背后的霍彦,“只怕三五年后,霍郎又是一个……从龙之功……”

那语气,不知是讽刺,是感慨,还是某种绝望的了悟。

若非那个人心思缜密、手段高绝,步步为营,将他和公孙敬声玩弄于股掌之间,最终将他们推入这万劫不复的深渊,他李蔡堂堂丞相,又怎会落到如此地步?真真是……令人叹服。

“金丸?兰香?”霍去病瞳孔骤然收缩!阿言身上那清雅独特的兰草熏香之气瞬间浮现在鼻端!那金丸,他猛地想起数月前刘彻赏的那颗离奇消失的金丹!

所以……那颗金丹,是阿言拿走的!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般在霍去病脑海中炸响!他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阿言为什么要拿那枚金丹?又为什么熏香,还是兰香?

三五年后的从龙之功?

一个更加可怕、更加惊悚的念头,如同毒蛇般不可抑制地钻入了霍去病的脑海,瞬间攫住了他所有的思绪,让他如坠冰窟,连呼吸都停滞了——

阿言……是要弑君?!

李蔡似乎还有话说,后面的话还未说完,一道凌厉刺耳的破空声骤然响起!

霍去病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何时抽出了腰间的马鞭!

盛怒、惊骇、以及一种本能的袒护驱使他做出了反应!

但有人比他更快。

那带着倒刺的鞭梢如同毒蛇的信子,带着霍彦全身的力量,狠狠地、精准地抽在了李蔡那张满是褶皱、带着诡异笑容的老脸上!

“啪——!”

皮开肉绽!鲜血瞬间迸溅而出!

李蔡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整个人被打得翻滚在地,捂着脸痛苦地抽搐。

霍彦收鞭,握着鞭子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微微颤抖。他没有再看地上翻滚哀嚎的李蔡一眼,仿佛那只是一堆令人作呕的垃圾。他看向霍去病,霍去病与他对视,然后霍去病对着牢门外吓得面无人色的狱卒,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意。

“李蔡,畏罪自缢。”

丢下这句判词,霍去病再不停留,转身大步流星地冲出牢房,冲出这弥漫着血腥与阴谋的廷尉狱。霍彦紧随其后。

那沉重的牢门在他身后轰然关闭,隔绝了李蔡绝望的哀嚎。

霍去病几乎是冲出了廷尉府的大门,外面清凉的夜风猛地灌入肺腑,他稍冷静下来。

兰香?金丸?阿言的香?那金丹是阿言拿的!阿言为何要拿金丸?那是给皇帝用的……

弑君!阿言为了什么要杀陛下?

这个惊世骇俗、足以诛灭九族的念头,如同跗骨之蛆,死死缠绕着霍去病。但他轻呼口气,对着霍彦道,“你抽人都抽不对。”

跟以前没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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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彦提着的心半放下了,他轻笑,“我回去练练。”

二人一同坐上马车,似乎只是闲语,霍去病道,“阿言,陛下上次赏的金丹你看见了吗?”

霍彦从自己的书抬首,脸上却恰到好处地浮现出一丝茫然,甚至带着点被打断思路的无奈,“金丹?刘彻赏的那个”?阿兄,我这正忙着规划河套引水……”

他拿起案上的丝帛草图,“回去给你找。”

霍去病没说话,跟以前一样点头。

两人一起说了些话,才一前一后下了车。

晚间的戏楼还是灯火通明,石页听见丹叔道,“可以动手了。”

他猛地一惊,“可是今天才刚给过药啊!”

丹叔没说话,只是背过手,看着戏楼灯火覆盖不了的暗处,轻道,“主君遇到了麻烦。”

第118章 我就这一个弟弟!

自盐铁官营以及各个厂子的建成,初夏时节,胶东郡的初夏码头是渤海湾畔最喧嚣的所在。

海风裹挟着暖意与浓烈的咸腥,掠过停泊的无数舟楫,吹动着船工们粗粝的麻布衣襟。木质的栈桥伸入碧波,桥面被无数草鞋木屐磨得油亮光滑。空气中,新鲜鱼获的浓烈腥气、海带晒干后的咸腥、粗盐纯净的咸味、船体散发的桐油气,以及汗水的酸咸,并着胶东的哩语,混杂在一起,扑面而来。货物在不同口音的号子声中川流不息。刚从深海拖回的渔获在竹筐里蹦跳闪烁银光。成捆墨绿的海带,堆积如小丘的雪白盐包,还有成堆的木材、陶罐、布帛……一切都在力夫们洪亮如战歌的号子声中被高效地装卸、流转。往来车马络绎,木轮碾过夯实的泥地,留下深深浅浅的辙痕。牛车。

大大小小的商船、渔船鳞次栉比,帆樯如林,力夫们洪亮的号子声、船老大的吆喝声、车马的吱呀声、海浪拍岸的哗哗声,宣告着此地的丰饶与商事的繁忙。

然而今日,这惯常的鼎沸却被打破。

一艘格外高大华丽、宛如水上宫阙的楼船,稳稳停靠在最佳泊位上。其后紧跟着十余艘形制统一、舷侧列戟、戒备森严的护卫战船,如同盘踞水面的巨兽群,牢牢把持着码头入口,将后续欲靠岸的商船尽数挡在外围。

被阻的商船主们焦躁地扶舷眺望,待看清楼船主桅上那面玄底金纹、绘有平阳二字的旌旗时,满腔的抱怨瞬间噎在了喉咙里。

“平阳侯府的徽记!”一个满脸风霜的老船老大倒吸一口凉气,低声对舵工道,“好大的气派!惹不起,惹不起……”

他一边解释一边悻悻地啐了一口,低声咒骂几句“侯府威风”、“耽搁老子买卖”,便无奈地指挥船只在外围下锚,继续等待。

华丽楼船放下宽大厚重的跳板。率先鱼贯而下的,是两队身着精良玄色皮甲、手持长戟环首刀的郎卫,动作迅捷划一,瞬间驱赶百姓民夫,在码头清出一片肃杀的空地,列队警戒,扫视四周。

随后,在众星捧月般的簇拥下,身着常服的刘彻,一手轻搭在身旁大将军卫青坚实的小臂上,缓步踏上了胶东的土地。

初夏的阳光已有些灼热,刘彻微眯着眼,身边的仪仗早已经将光拦住。

他这才将目光放在眼前这比记忆中繁盛了数倍的景象,他扫过四周,最终落在那被自家船队阻隔在外、焦急等待的商船队列上,英挺的眉宇不悦地蹙起,薄唇紧抿。

“司马迁这个胶东相,竟不知朕今日抵达?”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长途舟楫后的疲惫和一丝被怠慢的不快,语气中的不满让侍立一旁的冯内侍心头一紧。

小霍郎啊,你挑了个什么胶东相啊!

好在侍立天子另一侧的卫青,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份不豫。

他微微侧身,姿态从容,声音放低,带着安抚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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