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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想去,觉得除了陛下这处,也没地能说了。”
“除了朕,没有谁是天潢贵胄。”刘彻默了一瞬,心里腾起了对卫青的怜惜。
你说人孩子老老实实在街上玩,碰上那么个糟心玩意儿,劈头盖脸给人孩子一顿打,打的现在还躺床上呢,搁谁谁能忍得住,若叫他,非得给人死杠一样不可。
于是他又反驳道,“你是朕亲封的建章监,侍中郎,朕将来要委以大任的亲信。你贵,你的姊妹皆贵,莫要再提微贱之语。”
卫青垂头,吸了吸鼻子,“臣就是难受。”
刘彻闻言叹了口气,道,“阿言与去病的前程不会坏的,你也莫要忧虑修成子的报复,总归有朕在。”
卫青懵了一下,随即怒不可遏,“修成子都给阿言打成这样了,阿言的手都废了,他还要报复什么!把我的手也一起砍了好了,正好都给他赔罪了。”
刘彻瞥了他单纯无辜又可怜的建章监一眼,心中怜惜之情愈甚。
算了,卫青才多大。自己还是个小孩,不知道他家里人的蛮横也正常。
也罢,好不容易这平常有委屈都生咽着的小孩来说委屈,朕多费费心也是应该的。
刘彻召来内监,只说让修成君和修成子进宫。又召了身边的近监拟旨,打算给霍彦还有霍去病赐些金玉珠宝。
最后,似乎是觉得对卫青不起,他又道,“待阿言好了,让他们俩进宫来,朕这姨父很想见见呢!”
卫青沉默的磕了头,应下了此事。
谁料,刘彻话音未落,王太后来请他的人便过来了。
他挑眉一笑,询问道,“修成君也在?”
王太后身边的侍人便一五一十地说了修成君为何进宫,为何求见陛下。
刘彻听到修成子仲疯了,不由得咂了一下舌,瞥了一眼旁边的卫青。
世上有这么巧的事?刚好卫青的两个小外甥被打,第二天修成子仲就疯了。
可下首的卫青目光清明,见他看过来,眼中还存着纯然的疑惑。
他摸了摸下巴,起身与那侍人道,“正巧,朕也打算召修成君过来,现下直接过去母亲那边吧。”
侍人忙不迭地躬身引路,他大步往前走,还不忘叫上卫青跟上,“走吧,这事儿你也算半个知情人。”
卫青亦步亦趋,心里却是踏实的。
他相信陛下不会让他受委屈。
事实上也确实是这样,在王太后和修成君没开口之前,刘彻先开口了,“仲那个混账呢,给朕滚出来!”
他径自坐在上首王太后的旁边,面色发沉。
修成君顿时怯怯不敢言,倒是王太后接了话茬,明里暗里示意他好好说话。
刘彻怒极反笑,“母亲怕是不知道吧,今早有官员哭着跪求朕主持公道,说是修成子蛮横,把人家中不足五岁的幼子一只手给打废了!”
卫·跪求的官员·青往旁边的角落又缩了缩。
我没哭,陛下。
王太后惊呼一声,面色不好起来,厉声冲修成君问道,“仲打得是谁家子?”
修成君吓得趴在地上,直摇头,“没啊,那些孩子穿的是短衫,简素的很,就是一群小奴婢!”
卫青的拳头握紧了,死死咬住牙才没冲出去质问她。
奴隶吃你家饭了,凭谁给的权力,让你动辄打骂。
刘彻的面色阴沉得几乎要滴下水,“阿母,朕总得给所有朝臣一个交代,便一手换一手吧。”
王太后脸色不太好,闻言下意识反驳道,“彻儿,仲儿他是你外甥啊,而且他也已经吃了苦了,不知从哪里染的腌臜东西,他现在也是人事不省,此番便是允他们些好处,也便算了!”
修成君也是拽着刘彻的袍角,“陛下,陛下饶命啊!”
“他疯了与人家孩子没关系,人家孩子的手与他有关系。人家那幼子是家中最有出息的小辈,三脉单传。人祖父把头都给朕磕破了,求朕给个交代。朕怎可拂了爱臣心思。”刘彻扯开自己衣袖,重新整理了,才道,“他横行霸道多年,次次皆是大事化小,私下摆平,只纵得他愈发蛮横,朕只断他一手,也算一个教训。”
修成君无力地跌坐在地,哀哭起来。
王太后不肯,拦着刘彻不准他下旨。
刘彻不依,只让人去。
场面一时僵持不下。
直到一个小侍满脸汗地冲进来,高声道。
“陛下,修成君府传来消息,修成子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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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进宫倒计时
修成子仲死亡的消息传来,使场面彻底变成一锅粥。
修成君几乎抑制不住痛意,
“贱婢,有御医在,我儿怎会死!”她状若疯癫,尖声质问,“是你,是你乱说。”
王太后和平阳公主都拉她不得,只得让她直冲下去,冲着那小侍女就是一脚,“我叫你乱说!贱婢,贱婢。”
那小侍女被她踢了也不敢动,只能发出弱弱的哭声,低声叫唤道,“婢子没有。”
王太后没法只得让人把她们俩拉开。
“不要伤了修成君。”
她在上面喊道。
左右侍人闻言也不敢使太大力气,修成君一下子便甩开了他们的制梏,上去又给了那小侍女两个巴掌。
巴掌声清脆,她留的贵族女子的长指甲给那小侍女的脸颊带出两道血痕,加上她长年做农活时的大力,小侍女的脸瞬间肿起来。
卫青握紧了拳头,刘彻面色也不好看。
王太后不敢自己靠近,依旧让身周侍女过去。
长乐宫又一次吵嚷起来。
刘彻面色阴沉,自己上前给修成君扯开了,“不看自己的身份,也要看看旁人的身份。”
修成君本要挣扎,见是他,顿时不敢动了。
刘彻都被气笑了,他皱眉环顾四周,重新挑了两个侍女上前,指着修成君道,“堵着嘴架出去。”
他这一生气,连王太后都不敢吱声,只能任由修成君被拖走。
“你此番有功,赏十金。自己找御医治伤去罢。”
刘彻处理完那个小侍女后,又对王太后道“修成子仲既死,便以金偿臂,让修成君备上金子,及时交予朕。”
未等王太后应答,他便甩袖离开,卫青低眉顺眼地跟在他身后。
出了长乐宫,卫青才将自己憋着的话和盘托出,“修成子已死,陛下不必为臣的小事再得罪太后。”
“若是因着这事,阿母怨上朕才是是非不分。”刘彻哼哼两声,很明显他对着修成君十分不满,道,“她有钱,偿死罢了,就当补偿阿言和去病了,你且安心收着。”
卫青果断住嘴了,难得露出了点今日难得的笑,他长拜,“臣谢陛下。”
刘彻点了点他的脑袋,才道,“卫卿,你难道不觉得修成子的暴毙奇怪吗?”
卫青摇头,他很实诚,甚至连杏眼都清澈得可见底。
“坏事做尽,暴毙不是应该的吗?”
刘彻被他给弄得一噎,最后他纵容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