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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上位者的通病,【从前云笙的那个老班主现在怎么样?】
六儿:【病入膏肓,戏班子也倒了,现在身边就剩下几个不愿意离开的徒弟守着他。】
这种乱世总是更加考验人性。
许白:【六儿,让他们来北淮吧,云笙没救得了小春,总得让老班主走的体体面面的。】
六儿:【这涉及到空间跳跃。】
许白:【我知道。上个世界结算了吧?结算的奖励换空间跳跃。】
六儿顿了一下,它没遇到,也没听说过这样的事。许白第一个世界成绩很不错,但用这个来换云笙见老班主,总觉得并不划算。
许白嬉皮笑脸:【哎呀,快换!你要是舍不得就给我打个折呗,打一折!】
六儿:【给你打骨折。】
虽然是斗着嘴,六儿还是看看权限,给他抹了个零。
许白有自己的想法,让老班主过来能尽快还云笙个清白,否则一直这样下去,冯言彰总觉得戏子不干不净,好感度是一定满不了。
大帅始终认为梨园行是脏的。
再者……不就是奖励,许白信心十足,B级世界肯定给的多,总不至于一个空间跳跃就全用完吧?
六儿默默打开面板,幽幽绿光打在脸上。许白看着自己变成个位数的积分,没忍住“嗷”一声就哭出来。
……
“小先生今天一直在屋里没出来,买的点心也都没吃,后来我去送水,发现他好像在哭,送的晚饭也没动。”女佣人尽职尽责的跟冯言彰汇报,见他脸越来越沉就有点哆嗦,呐呐的不说话了。
闹脾气?
冯言彰脱了大氅,到卧室去,戏子纸片儿一样陷在薄被里,听见他进门抬起头,闷闷的喊了声,“大帅。”
“哭了?”
戏子在想老班主。
他方才睡着了,梦见大家一起唱戏,班主从外面进来,手里拎着一大兜包子,热气腾腾的,香味儿大老远就飘过来,精神尚佳的小老头穿着深灰长衫,招呼大家,“别练了别练了,快来,吃包子!”
这对于他们来说是稀罕东西,大家都过去拿,自己站在最后头,热乎乎的喧腾包子捧到手里,“班主,哪来的?”
“老庄家送的。”班主手里的袋子已经空了,显然没给自己留下一个,还催促他,“别光拿着,快吃快吃,一会儿凉了容易腥气——”
老班主分明是很和善的咧着嘴在笑,可嘴里的牙竟然一颗一颗掉下来,没有血,但只剩下牙床的嘴也很让人不适。
许白一下子就惊醒了!
“大帅。”许白攥着床单,仰着张发白的脸,“你相信梦吗?”
梦?
冯言彰只相信手里的枪。
“做噩梦了?”他随口问。
许白现在正迫切的想要跟人倾诉,于是也不管这个人是谁,絮絮叨叨的就讲起来他没来北淮之前的事。
戏子组织语言的能力并不好,也没上过正统的学校,可以说除了唱戏认词儿什么都不会,翻来覆去的说老班主对他很好,受欺负了会帮他们出头,尤其是没有因为他身体不好而放弃他。
【冯言彰好感度:85】
这回冯大帅知道了,戏子身体这样差却还能活着,是因为有个好班主。他在心里把老班主和王平做了个比较,愈发后悔只打断了王平一条腿,当时应该照着胸口打才是。
许白说到最后已经开始哽咽,“……我好想他……”
找个人对于冯言彰来说不难,他俯身,“云笙,你喜欢我吗?”
“喜,喜欢。”
高大火热的身体贴的更近,“以后乖乖留在我身边。”男人低沉的笑,气息整个儿把戏子裹住了,“从前的事情都可以过去,你想唱戏就去广兴堂,让范杰陪着你。”
“……喜欢你,喜欢大帅。”
他麻木的重复这句话,以此来麻痹自己已经在滴血的心。
甚至又主动送上嘴唇。
冯言彰满意的摸着他的头发,“只要听话,你就能有很多好处。比如你想见见谁,我都能替你去找。”
“不然就会像那个兵。”大帅总是不自知的威胁,黑沉沉的眼珠盯在许白纤细的手腕儿上,“他用右手帮你开的门,我就用刀剁了他的右手。”
许白身体发抖。
刚拆了纱布的手背和手臂上有许多伤痕,坑坑洼洼的结了一层薄痂,他就用这双手臂搂住了冯言彰,柔韧的身体温顺贴上去,清昳的脸蛋磨蹭在颈窝。
冯言彰眼皮直跳,心里骂了一声。
很快,俩人就纠缠起来。
第69章 冷酷铁腕大帅×羸弱温顺名角儿30
许白的情况看起来好了许多,并且他又准备去广兴堂唱戏了。
这回的情景就跟之前又不一样,不光是范杰跟着,就连戏台子的后头都站着一排荷枪实弹的大兵。
谁还敢听戏啊,可进来的人又出不去,只能心不在焉的虚假的拍着手叫好,生怕得罪了哪一位现场就被打个对穿。
这还怎么唱?
许白沉浸在戏里的时候专心致志的,但中场总会有些在意,台下戏迷都跟表演似的摇旗呐喊,却都不是出自真心。
梨园行是在乎这个的,唱的时候许白已经感受到力不从心,吊高腔的时候断了一下,气息凝滞,再接胸腔骤然发疼,再接着节奏也乱了。
台下还是在叫好,戏子知道自己砸了招牌,他回后台的时候一直在颤抖,坐在椅子上又茫茫然的,恍惚听见小春喊,“笙哥儿,要上台啦!”
“好。”
范杰进来的时候正听见这么一声,探头往里头看,发现昏黄的阳光洒到那小戏子脸上,他连头面都没摘,光一打整个人透明的要飞走似的。范副官心里“咯噔”响,连忙走过来,黑皮靴声音不小,他也没有刻意放小脚步,可那戏子还是盯着一个地方,仿佛是在发愣。
“云笙?”
范杰一步一步的走过去,戏子终于回头,油彩勾画的上挑眼线艳丽的动人心魄,他张嘴唱,“这是老天爷教训,叫我改性情、免痴嗔、苦海回身——”
唱的不是戏,而是他自己。
可不是吗,从一开始只想规规矩矩唱戏的,可现在唱不了了。他抬手时看到了方嘉许送的玉镯,它上头曾经沾满了小春的血,后来被仔仔细细擦干净了,不管从哪儿看还是晶莹剔透出淤泥而不染的样子。
“你——没事吧?”
范杰总怕人就这样轻飘飘的倒下去,又没资格安慰,看他看镯子,就小声提醒,“方少爷被送到军队去了,听说已经定了亲。”
“放我出去的那个兵……”脸上都画满了,范杰也判断不出来他的脸色,只知道一双杏眼里泪水盈盈,“还活着吗?”
已经死了。
胳膊刚被砍下来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