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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成一致,许白连脚步都轻快了很多,他继续轻声叫着“陛下”,慢慢凑到了谢诃躺着的床榻前。
“陛下?”
谢诃一动不动,对小公子的呼唤完全没有反应。
许白伸手一摸,他已经烧的像个火炉。
送进来的饭菜一动没动。
小公子咬着嘴唇,费力的把锦被扯出来给男人盖好,又不太熟练的把他发冠拆掉,接着去拧了条凉帕子,搁在谢诃额头。
少年心里其实也害怕的,可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说谢诃病了,他就不管不顾冲过来了,后知后觉的才开始害怕。
菜应该是吃不进去的,许白想起来他自己高热的时候只能勉强喝下一点粥,现在自己带进来的只有粳米,就只能这样凑合凑合了。
许白很久没有做饭,难免有些笨手笨脚,甚至还烫到了自己的指尖儿。
“嘶。”
一下就红了,看着可怜的不行。
等小锅里的米慢慢滚起来,他才接着熬药。俗话说久病成医,御医又详细交代了熬煮的时辰,对于他来说不算太难。
谢诃一直没醒,小公子忙前忙后的给他换了两次帕子,自己坐在小药炉前扇着扇看火候,不由自主的就开始打瞌睡。
昨晚熬了一夜,又惊又吓的,常人都要熬不住,更何况是身娇体弱的小公子。
六儿:【别睡!药都熬干啦!】
许白清醒过来看看药又拍拍脑门,嘴里嘟囔着“好险好险”。
粳米已经煮的开了花,咕嘟咕嘟的散出米香,他自己一天也没吃东西,现在闻见味儿反而有点馋。
只是做的不多,还是要尽着谢诃吃。
“陛下?”许白这次不仅是叫,还上手轻轻推他的肩膀,“……陛下?”
谢诃恍恍惚惚的听见小公子的声音,还以为是幻觉或者做梦,身体轻轻一颤却不肯睁眼。
“陛下醒醒。”
这回听清楚了,真真切切的,就在自己耳边。
“……念念。”谢诃叫了一声,或许因为在病中,嗓音沙哑却极其温柔。
“嗯。”许白答应,“吃点东西吧。”说着吃力的去托谢诃的脊背,想让他坐起来。
皇帝的脑子终于清醒,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染上了瘟疫,而现在浑身滚烫正在发着高热,那许白呢?许白怎么会过来的?
谢诃先想到的是有人欺负他,强迫着让他进来送死,撑着力气坐起来,“谁让你进来的?快出去!”
许白捧着粥,似乎因为一国之君现在是个病人而格外宽容,“陛下,是我自己来的……喝粥吧。”
小公子脸上的布巾已经歪了,根本起不到它应该有的作用,谢诃心跳的厉害,想往后躲也晚了。明明生怕小公子染病,可与此同时心里又生出一股不容忽视的甜蜜。
强挺着酸软的身体把粥碗接过来——谢诃饭量大,两三口就喝个干净。
能吃下饭是好事,小公子嘴唇抿起来一点儿,细声细气的问他还要不要再吃。
“不用。”
谢诃偏头又看到了那碗同样冒着热气的药,这才迟钝的反应过来不管是粥还是药竟然都是小公子亲手熬的,“粥很好吃。”
声音又低又哑,弄的小公子脸都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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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难得这么和谐又毫无芥蒂的相处,谢诃觉得自己的身体都有力气了许多,端起药来也咕咚咕咚喝了,还有心思玩笑,“看来这瘟疫,也怕真龙天子。”
态度看上去很嚣张。
小公子蜷起手指,他想起来御医交代的,“伤寒病程长,先是高热,随后是腹痛起疹,最后神智恍惚。此病凶险,反复无常,公子要小心。”
所以即使谢诃表现的精神尚可,似乎有所好转,他也根本不敢松懈,“那药助眠,陛下快睡吧,我守着你。”
第34章 阴谋论皇帝×纯情病弱小白花34
房中只有一张床榻,谢诃现在是病人,许白不肯跟他一起睡,又怕夜晚有事,干脆就伏在边上小憩。
药一日三次,隔四个时辰喝一次,熬一次药将近一个时辰,再加上煮粥,小公子根本无法安睡。
谢诃浑浑噩噩的,许白来的头一天还能强撑着玩笑,后面就不行了,伤寒来势汹汹,迅速蚕食他的身体。
“陛下……”
小公子呼唤的声音仿佛隔着一层纱,模模糊糊听不真切。脊背被垫起来,干涸的嘴唇被粥或者是汤药触碰,谢诃分辨不出味道,只能下意识的吞咽。
冰凉的小手偶尔会贴上他的额头。
谢诃觉得似曾相识,刚要思考,意识又被吞进完全的、无边无际的黑暗当中。
许白看着烧的满脸通红的谢诃,不禁咋舌,【还得是男主,这温度,都快熟了吧。】
【他现在有意识吗?】 W?a?n?g?址?f?a?b?u?Y?e?ì????u???é?n???????②?5?????o??
六儿看了一下数据波动,【醒着呢,你现在让他做梦,醒了肯定忘不了。】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谢诃又梦见了小仙人,他长大了,看起来身量拔高不少,瘦了。再低头看自己,也已经不是那个骨瘦如柴的小孩儿。
小仙人似乎是在盯着他看,他们俩默默无语,直到谢诃忍不住开口,“你……为什么我始终看不清你的脸?”
“我要走了。”少年声音听起来有些伤感,还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不等谢诃开口,他就飘然过来,冰凉的手掌贴在了额头上,让谢诃浑身一颤。
“!”
“陛下你醒了?”
谢诃这才发现已经脱离梦中,而他紧紧攥着的不是小仙人,而是许白。
许白眼中有还没来得及褪去的担忧,眼下一片青黑,憔悴的不成样子。
“……醒了就好,喝点水吧。”
房内的灯一直没熄,细小的咕嘟声和药味儿一起飘过来,小公子不知道多久没休息,光是站起来就踉跄下,晃悠着膝盖打弯差点摔下去。
“唔……!”很轻的一声,使劲压抑着,应该是怕自己听到。
谢诃觉得心疼了,但既然小公子不想让自己听见,那自己就假装听不见。所以等许白端着水过来,谢诃已经闭上眼睛,好像又沉沉睡了。
这些天谢诃总是睡,而且症状比前三天更重,喂药喂粥会往外呛,除了滚烫的温度,整个人就像具尸体一样不醒不动。
许白不敢睡,他害怕谢诃在他睡着的时候无声无息的断气。
最终小公子还是不自知的喜欢上了年少时带着自己放纸鸢的哥哥。
谢诃没反应,许白就端着水定定的看他,看的他都扛不住准备睁眼看看小公子在做什么,突然“嗑噔”一声,然后有水滴到他面颊上。
一滴,又一滴。
有的顺着到了下巴,有的顺着唇缝儿钻进口腔。
又苦又涩。
那是眼泪,小公子在哭。
是在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