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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紧迫便舍去三书六礼中的任何一项,甚至于比许多人家更为隆重。

乃至于需要女方家中备好的物件,他也早早便派人送了过来,不用王妃操心操办。

王妃原打算一腔热血好好准备一场,现在除了备好蕴儿的嫁妆外,根本不需要她来操心。

她转头看着呆站在梧桐院门口的女儿,伸手唤道:“蕴儿快过来,看看你明日的衣裙是否合身,绣娘就在院外等着。”

林舒蕴看着梧桐院的地面上布满了红色毡布,她缓缓走上前,却有种恍惚的感觉。

“明天...不就是送聘礼...我也要去吗?”

定王妃拿起手边的珠钗在林舒蕴的发髻上比划着,“那是自然,届时要和男方交换信物,你若是没有备好,母妃这里有一块羊脂玉的玉佩,你且拿去。”

“明月!你去我的院子里,问晓华取来我的一套赤金红宝石的头面。”

王妃怎么看都不满意,林舒蕴只得僵在原地让王妃搬弄着,她转头看着身后的妃红绣五福石榴衣裙,再次问道:“我明天真的要去吗?”

在屋内忙成陀螺的王妃,应道:“你坐在屏风后看着便好,前头的事情还有我和你父王。”

听着王妃的回答,林舒蕴轻舒了一口气,她就这么静静坐在院子中看着忙碌的众人,直至夜深后,小院才重回安静。

林舒蕴从几案上端起一壶米酒,慢悠悠走向了整个王府最高的地方——位于假山处的凉亭中。

她熄灭掉手中灯盏,掀开酒盅上的小杯,斟酒轻抿,微微的辛辣使得她下意识打了个激灵。

她深吸一口气,酒劲却涌了上来,眼眶泛着红晕,手指捏着酒杯,赏着月色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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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三四杯,林舒蕴已经醉了。

她趴在凉亭的柱子上,眼泪却止不住流淌,细微的呜咽声回荡在王府的上空。

微凉的夜风吹拂着林舒蕴的身体,她微微颤抖,但心中翻腾的情绪却难以抑制。

“怎么一个人偷偷来这里哭?”

林舒宴低沉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她蓦然回首,话还未说出口,眼泪已然如断线珍珠瞬间坠落。

她猛然扑进林舒宴的怀中,颤抖着哭道:“哥哥,我怕。”

第47章

林舒宴赶忙伸手环抱着林舒蕴,看着她瘦弱的身躯拱在他的怀中,眼底满是心疼。

“若不是我从父王书房出来,怎么能看到你比瑛瑛哭得还丑。”

他试图用调笑的语气缓解林舒蕴悲伤的情绪,但她委屈呜咽的声音便愈发得大。

她抽泣着哭诉道:“我害怕成亲....”

明明是生在权贵之家,他的妹妹却从小受尽了苦楚,从江南被卖到西北,幸好云家夫妇心善,但却在及笄之后遇到了陆誉,她又抱着襁褓中的璋儿从西北千里迢迢来京城寻夫,却又险些丧命。

想到这里,林舒宴听着妹妹呜咽的哭泣声,他的眼眶也止不住地泛红,他僵硬的手臂不擅安慰地轻抚着妹妹后背。

“不哭不哭,明天只不过是下聘礼,成亲还早。”

“哥哥向你保证,以后不管出什么事情都有哥哥在,哥哥会永远保护你。”

林舒蕴眼中的泪水落得愈发快,“我...不想嫁人...但是没有办法...”

“我之前那么相信陆誉...他舍命救我...”林舒蕴比划着当时伤口的模样,“那么长的伤,他昏迷了好几日,郎中都让我不要治了...”

“他为了养我,每日去镖局教骑射,回家的时候手掌已经是血淋淋,他爱我,护着我,养着我。”

林舒蕴长叹一声,沙哑说道:“哥哥,那时候的真心是不用质疑的。”

林舒蕴仰着头,眼泪止不住的流淌着,她哽咽地说道:“日子虽然穷苦,但人心却是暖的。”

说罢,她端起手中的酒盅就要灌进口中,林舒宴赶忙伸手夺过,放到了她触及不了的地方。

“不喝了,不喝了。”

林舒蕴转头捂着脸哭泣道:“但京城太大了,他陆誉现在是钟鸣鼎食之家的世子爷,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陆首辅,即将又要成为率二十万大军平定朔北的大将军。”

“他可以是任何人,唯独不是在西北纯粹爱我的阿誉了。”

林舒宴不懂她的意思,但看着微微颤抖的妹妹,他缓缓脱下外袍搭在她的身上,轻声安慰道:“他...已经记起来所有的事情了,蕴儿不用担心了。”

林舒蕴摇了摇头,空洞的眼眸中满是麻木,轻笑一声道:“他既然会因为权衡利弊放弃我一次,为什么不会再放弃我第二次?”

“他失忆一无所有的时候,全心全意只爱我一个人,现在他心中的东西太多了...”

“哥哥,我已经没有第二条命敢拿去赌了。”

林舒蕴一字一句的话语仿若重锤一般砸向了林舒宴,他竟没有想到这一层。

“现在他心底愧疚还想娶我为妻,若是五年后他的愧疚淡了,有更大的需要权衡利弊的事情出现,我和孩子们会不会再次被他放弃。”

林舒宴赶忙说道:“不,不会的,他怎么会放弃你们。”

林舒蕴流着泪笑了笑:“孩子都是越养越有感情,两个孩子不在他身边长大,对他感情也不深。他若是想和别人生孩子,这也不是我能阻止的。”

林舒蕴不敢想,也不愿去想。

人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踏进同一个陷阱。

林舒蕴倚靠着哥哥,流着泪水沙哑说道:“情爱的承诺化为泡影,又怎么能让我再相信呢?”

这是林舒宴第一次听到妹妹的焦虑,她面上总是一副淡淡的模样,但心底已然沟壑纵横。

他曾经思考过,璋儿年纪这般小,为何这么敏感,现在想来大抵是随了蕴儿。

他心中五味杂陈,如陈醋般的酸涩已然充斥着整个胸膛。

林舒宴半蹲着身子,眼眸定定地望向林舒蕴,“蕴儿,你告诉哥哥,你现在在哪里?”

“家里的凉亭。”

林舒宴揉了揉她的发丝,就像年幼时做过无数次那般,他扯出一抹笑容,认真道:“这次不一样了,你不是孤身一人了。”

“你不用像之前一个人抱着孩子流落在外,你还有整个定王府当作后盾。”

“若是怕父王母妃担忧,家中还有我和小弟,不管发生什么,你都是定王府的小郡主,哪怕拼上性命,我们都会护你周全。”

林舒宴的话仿若一股暖流涌进了林舒蕴颤抖的心脏,她的泪水瞬间顺着眼角流下。

她已经哭得抽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哥哥说得对,她已经不再是一个人了,她有家了。

林舒宴看着月亮已经高高挂在枝头,他拢了拢妹妹披身上的外袍:“不早了,我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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