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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猜测,“恕瑾哥哥,你真的喝醉了,我扶你去用些醒酒汤可好?”

她说着,便要去拉过谢枕川的袖袍,好让他借力靠在自己身上。

谢枕川只让她扯着自己的袖子,身子却岿然不动,他并未应好,反而借着“酒意”,理直气壮地兴师问罪起来,“方才那谢徵明明不愿入赘,还妄想与阿瓷结亲,为何不拒绝?”

他那番“不要着急拒绝”的话,一听便知是哄小孩的,她竟然还中计了,也不知中的是那厮的缓兵之计,还是美人计了。

梨瓷老老实实答道:“我拒绝了呀。”

“哦?”谢枕川气极反笑,只当她是拿话来哄自己,“看来我真是醉得不轻,居然连个阿瓷的一个‘不’字都不曾听见,莫不是在梦中拒绝的?”

“虽未言明,但我心中当真是这样想的,”梨瓷见他不信,认真地同他解释起来,“两家本是旧识,他方才都那样说了,总要留些颜面。日后由兄长或者爹娘出面替我拒绝,自然也是一样的。”

说罢,她又顺着谢枕川的话,像是想起了什么趣事,展颜道:“说来也巧,生辰宴那晚,我的确做了一个梦。”

谢枕川的心情还不大好,此刻也只是懒洋洋地抬眸看她,“梦到了什么?”

梨瓷眼中泛起潋滟波光,如数家珍道:“梦到了我的未来夫婿,他喂我吃葡萄,甜津津的,还答应我,他会入赘的。”

她笑得眉眼弯弯,全然没发现身旁人骤然睁大的瞳仁。

谢枕川看起来很镇定。

方才的气恼、不甘,以及浓浓的醋意,都在听到梨瓷那番话的瞬间烟消云散了,紧接而来的便是欣喜若狂。

这和她答应与我成亲有什么区别?

他听见自己朝梨瓷道:“阿瓷,你先在此处等我片刻。”

说罢,谢枕川便转身进了假山。

此处山景深幽,除却奇瘦险石,还有一处飞瀑,从假山高处跌落下来,又引水为涧。

谢枕川掬起一捧清水泼在脸上,水珠顺着紧绷的下颌滚落,冰凉的山涧也浇不灭心间的灼热,他索性将整张脸都埋进水中,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总算是冷静了些。

他在心中回味这方才那句话,越想心中越是甘甜,又反复了几次,这才拿出随身的锦帕,仔细擦拭干净脸上的水珠,整理好仪容,若无其事地走了出去。

春光宛如一层薄纱,轻柔地漏过假山石洞,落在有情人的身上。

山石间忍冬花并蒂而生,一朵银白,一朵鹅黄,紧紧地依偎在一起,怡人的花香在假山四周弥漫开来,与草木的绿意交融在一起,丝丝缕缕,沁人心脾。

偶有彩蝶翩跹而至,在花丛间上下翻飞,也成双成对。

梨瓷乖乖地站在原地等他,此刻见他出来,便弯唇笑了起来。

这一刻,天地之间仿佛万籁俱寂,谢枕川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听不见了,周遭的一切都如年久的画卷般褪去了色彩,唯余眼前这一抹笑靥,带着最耀眼的光,直直地撞进了他的心中。

他在她面前站定,身姿挺拔如松。

“阿瓷,”谢枕川语气缓慢,又郑重其事,一字一顿皆透出难言的蛊惑,“我有话要对你说。”

梨瓷仰起脸看他,长长的睫羽扑闪着,也像一只蹁跹的碟,“恕瑾哥哥想说什么?”

谢枕川张口欲言,旁边却突兀地响起一道醉醺醺的声音道:“谢、谢大人,不想能在此处遇到您,来,让下官敬您一杯!”

谢枕川转头看去,眸色骤冷。

那人手里还抱着酒壶,满满盛了一大杯,正要仰头一饮而尽,忽而听得一道如雷贯耳的凛声,“王侍郎,上次饮酒上朝的弹劾,怕是已经忘了?”

王侍郎浑身一颤,酒意顿时醒了大半,狠狠抽了自己一个耳光,“下官该死,下官该死。”

他慌乱地转头,看到谢枕川身边那位容貌绝世的姑娘,立刻又捂上了自己眼睛,“下官有眼无珠,您忙,您继续。”

说罢便逃也似地退开了。

梨瓷也没觉得被人打扰,看着王侍郎仿佛川剧变脸似的反应,只觉得新奇有趣,甚至没忍住笑了起来。

谢枕川轻咳一声,只是微微泛红的耳尖泄露了他此刻的些许赧然,他不着痕迹地将梨瓷的注意力拉回,重新敛去了脸上的情绪,正色道:“首先,容我澄清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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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同时,又有一道熟悉的男声兀自插了进来,“谢大人,你在此处作甚——”

谌庭的话刚说到一半,便看到了谢枕川几乎要吃人的眼神,还有站在他身旁,歪着头、一脸好奇地看着自己的梨瓷,他立即闭嘴,识相地拱手告退。

再次被人打断,谢枕川深深地吸一口气,带着忍冬花香的空气沁入肺腑,稍稍平复了翻涌的心绪。

隔着袖袍,他轻柔而又坚定地捧起梨瓷的手腕,让她重新看向自己。

梨瓷也顺从地回望向他。

谢枕川面上那双凤眸生得极为动人,只可惜平日里深邃如寒潭,波澜不惊,几乎不带什么情绪。今日不知为何,寒潭之上的烟岚云岫已然散去,清澈透亮好似山涧里浸过的墨玉,眼中浓重的情意也在也如墨遇水一般化开,只消望上一眼,便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虽然不知他要说什么,梨瓷却不觉屏住了呼吸,一颗心已经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

“今日我并未——”

他话音未落,梨瓷已然神色慌乱地朝他身后望去,不等他反应,那只柔软的手突然反握住他,拽着人往他方才藏身的假山深处躲去。

谢枕川被这突如其来的主动亲近弄得一怔,连着被人打断三次的怒意也顿时消散大半,看在梨瓷主动牵了自己的手的份上,他决意给那人留半条性命。

不过很快,谢枕川便明白了梨瓷为何如此慌张了。

假山缝隙间漏进的阳光斑驳陆离,他身量高些,此刻微微俯身,透过石孔往外望去,看清了来人之后,他眸光微微一滞,默默地收回了方才那句狠话。

一行人正朝假山的方向缓步而来,为首的那名妇人一袭雍容华贵的宫装,步履之间仪态万千,正是他的母亲,嘉宁长公主。

就在这时,又有另一人踏上了石径,两拨人在此相遇,皆停了下来。

谌庭躬身行礼道:“微臣拜见长公主殿下。”

“免礼平身,”嘉宁长公主语气轻柔,眼中带着温和的笑意,“谌大人,不知你方才可曾见过本宫那位义女?”

谌庭敛目垂首,眼观鼻、鼻观心道:“不曾。”

嘉宁长公主只好又问,“那可曾见过恕瑾?”

“这……”

不过是一转头的功夫,两人便不见了,除了假山,还能是在哪里。

谌庭微微迟疑,随后朝御花园中胡乱指了个方向,“微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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