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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

“这叫什么话,领导,”萧渡水也笑了起来,“都到这份儿上了,不相信你我还能相信谁,我还能临时叛变么……”

“你能。”宴尘远说。

萧渡水呼吸就这么滞了一下,视线终于完全聚焦在宴尘远身上。

“我没猜错的话,你并不是在为了山下那群实验体难过,而是为了那些实验体出现在山下难过,因为他们出现在这里,加上俞冬晓的事儿,已经完全能够判定现下幽州市警局内完全被实验体入侵了,有这个办法,并且能同时滋养这么多实验体的,只有萧时安,”宴尘远说着,顿了下,“对么?”

“……你什么意思?”萧渡水拧起眉毛。

“你瞒了我们很多事,都是为了达成你的目的,”宴尘远说,“我记得你和我说过,之前你一直怀疑警局内部有内鬼,怀疑萧时安就在警局内,现在那些实验体出现,证实了你的猜想,对不对?”

“这个没什么好猜想的,”萧渡水说,“事情到了这一步,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萧时安就是警局内部的人。”

“是啊,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宴尘远身体往前倾了倾,抓住萧渡水的胳膊,“那他为什么要在山下放置那么多实验体,就为了给我们添乱么?”

“我不知道,或许是因为他和俞冬晓达成了同盟,这个时候想放出那些实验体来帮俞冬晓也说不定,他们自己内部的事儿我怎么知道,”萧渡水眉头还是皱着,眼神相当困惑,“你到底想说什么?”

宴尘远看着萧渡水的脸,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其实他看过乔春燕回溯出来的那些记忆之后,始终没有办法把自己代入到“尘远”那个位置上,就像他说的,他只是看了一场电影,一场主角是他和萧渡水以及他身边熟悉的人共同演绎的电影那样,他无法完全感同身受。

但这会儿盯着萧渡水的脸,他突然体会到了最后那一世,尘远盯着萧渡水的时候,承诺下来的那句“下一世我会早点来”。

他们都是一样的。

他们都害怕眼前这个“萧渡水”突然逝去。

不同的是尘远的萧渡水是命中注定的死,没有人能阻拦,而眼前这个萧渡水,在自己找死。

他活在一场足以将自己燃烧、吞噬殆尽的仇恨里。

“萧渡水,”宴尘远的手往下滑,捏着萧渡水的手腕,声音突然变得很轻,“他在提醒你,是么?”

萧渡水的身体突然变得十分僵硬,连背也下意识地挺了挺,张着嘴一下没能说出话来。

“他在提醒你,如果你再和他对着干,他会继续杀死更多的实验体,”宴尘远轻声问着,“这比他直接杀死你,更严重,是吧?”

无数的火焰突然在眼前烧开,火海中,有各种各样的哭嚎和尖啸灌进萧渡水的耳朵里,他眉头皱得死紧,用力抽了抽手,但是没能从宴尘远手中抽出来。

“你在担心我因为这个叛变?”萧渡水觉得不可思议,“到底是我不相信你,还是你不相信我?”

“没办法,”宴尘远说,“你太看重你身上的仇恨了。”

“……什么话,”萧渡水被宴尘远这句话震惊得笑了下,好半天才接上一句,“难道我不应该看重吗?”

宴尘远叹了口气:“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萧渡水站起来,手依旧没能从宴尘远手里逃脱,“你是不是看了回溯之后脑子坏掉了?”

宴尘远还是叹了口气,拍拍萧渡水的手腕,松开了他的手:“水啊。”

萧渡水盯着他,没再吭声。

“我就是想说,”宴尘远垂眸看着地板,“我爱你。”

“……什么?”萧渡水愣了好一会儿。

“我以前不敢说这三个字,毕竟我都那样说喜欢你了你也不给我回应,我以为我们有时间,我能慢慢儿等你接受来自别人的、毫无理由的好感,等你的感情认知没有那么扭曲再和你说这三个字,”宴尘远站了起来,低头看着萧渡水的发顶,“但是我现在说了,怎么样,有没有压得你喘不过气?”

萧渡水僵硬地坐在凳子上,宴尘远看见他连头都没抬,可能是震惊得忘了抬了,就那么脸冲着他肚子莫名其妙地问出一句:“……你确定么?”

“不确定我不会说的,”宴尘远抬手,一下一下拍着他的头,“我只是希望,你之后做决定的时候,能因为这三个字考虑一下,能为了我考虑一下,就算不为了我,为了第三支队楼底下那些花花草草也考虑一下……”

萧渡水没办法形容自己的心情。

他不知道为什么宴尘远会在这个时候说这些,他一直逃避,不想面对的这些。

他脑子没问题,宴尘远对他,他是早就能看出来的,但是他从来没敢回应过,可是宴尘远居然会在他全程没有回应的情况下说这个。

疯了。

回溯里到底有什么记忆,能把宴尘远刺激成这个样子的?

萧渡水很用力地闭了闭眼睛,再睁眼,眼睛一阵酸涩,但他没有什么眼眶湿润的冲动。

“再过半小时吧,”宴尘远扭头看了看墙上的钟,“再休息半小时,我们就去找青铜像。”

“……好,”萧渡水说完才发觉自己声音有点哑,他用力清了清嗓子,“我……”

“其他人都受伤了,到时候估计只有秦秋生能跟着我们去,”宴尘远背对着他,走到窗边,“庄骁也能带上,其他人估计就不行了,道观这边也忙,陆朴怀得留守。”

萧渡水偏了偏头看向窗边,看向宴尘远的背影。

多么神奇啊。

他想。

上天就好像看透了他前二十几年的苦痛,突然一拍脑门儿觉得他太苦了,大发慈悲丢了个宴尘远下来,隔着八百里就让宴尘远散发出那种“我就是来爱你”的魅力。

这样一个人。

这样突然的一个人。

我有什么好爱的?

到底在爱什么?爱这张脸,还是爱什么?

萧渡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发现手腕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干花手环,这玩意儿干枯得都分不清哪里是花哪里是根了,衰败的灰褐色将手环糊成一片,但萧渡水还是很迅速地认出了这个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我回溯完记忆之后,这个东西就在我的兜里,”宴尘远偏了偏头,睨他一眼,“顺手就给你戴上了。”

“……啊。”萧渡水应了声。

“戴着吧,”宴尘远说,“就当是平安符。”

“等回来再戴吧,”萧渡水把手环褪下,虽然上边儿都是干枯的花草,像碰一下就会变得粉碎那样,但萧渡水把它摘下来的时候它却没有任何变形,“先……放在这儿。”

宴尘远啧了一声。

萧渡水没看他的眼睛,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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