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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和一位静静坐着,头发花白的老人。
眼前像是出现了一副割裂的画卷,将人生的不同时刻紧紧凑在一起。
沈诚然继续解释着:“一年在人生中占比越来越小,时间在感觉上就越过越快。”说着说着,他好像又想到什么:“所以,这可能是某种对数函数。”
地铁到站,有的人上来,有的人下去。
俞瑾慈缓缓点着头:“这样啊。”
沈诚然像是又陷入了自己的思考,俞瑾慈便也没有和他多聊。
漫长的地铁,两人经历两次换乘,终于从城市的北部到达城市南部。
一个学期在今天来到尾声,这座城市的冬天潮湿阴冷,也许很多人都在暗自期盼一个春天。
◇
第38章 Swordof
“今天晚上我们出去吃,和我合作的一个客户他们家一起。”
俞瑾慈蹲在冬眠箱前,抬头看向父亲:“我一定要去吗?”
父亲似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反问道:“他们家小孩也去,你干嘛不去?”
“好吧。”
一般情况下,俞瑾慈对这种事情都是无所谓的,但今天也不知怎么了,他就是有些不想去。
他再次看向眼前的冬眠箱,从这个角度看去,只能看见泥沙,别的什么都看不到。
正如沈诚然所说的,那或许是对数函数。对于十岁的俞瑾慈来说,这一年占比是十分之一,对于如今二十一岁的俞瑾慈而言,这一年就仅仅只是二十一分之一,而在未来,这个占比只会越来越小。
现在,在面对这样一个的假期时,占比更是短。
更让他觉得无趣的是,家里的乌龟露露已经进入冬眠模式,如今被安置在他自制的冬眠箱里一动不动,寻常在家,也让俞瑾慈少掉好多件值得关注的事。
可他还是会时不时地蹲在这里,就这么静静地看着。
也不知道在露露眼里,时间又是什么样子。
大抵也是他没留神,才让时间过得这么残忍,无论是假期还是之前在学校的时光,都过得太快太快。
母亲路过提醒着:“收拾一下,差不多要去了。”
“哦,好。”他缓缓站起,尽量让自己不要太晕。
最近几个月,俞瑾慈一直都没有去剪头发,发尾处的长度偏长,有些扎脖子,所以他在出发前在后面扎了个小揪揪。
他先前就有这么扎过,但很少让家里人看见。换鞋时,母亲正巧看到:“头发是不是该剪了?”
“……嗯。”俞瑾慈其实有些懒得剪,也算是有些不太想剪。
“不过现在这个长短也蛮好看的。”
闻言,俞瑾慈表情一顿,他抬头看过去。
母亲没继续看他,父亲也是随便看了他一眼就没管。
他轻轻捏了一下后面的头发。
既然这样,就不要这么急着去剪掉好了。
最近生活有些太过安宁,但这样的风平浪静一旦持久,他就会开始怀疑,怀疑现在安好的生活,是否只是在积攒一个更汹涌的波涛。
汽车缓缓行驶在去往饭店的路上,俞瑾慈坐在后面,望着窗外。
他总觉得在车上玩手机容易头晕,所以尽量让自己不看,一路上,他都看着外面发呆。
前面,父母还在那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也不知道又怎么了,两个又无缘无故地争执起来。
刚刚明明还好好的,但又是因为什么很小很小的事情,然后愈演愈烈。
俞瑾慈心中暗说一句果然。
这样的事情发生得太多,甚至多到无法掀起俞瑾慈丝毫的波澜。心中暗自说了一句果然。
长久以来的争吵让他在这种情况之下总是沉默,这是最好的方式,也是最乖巧的方式。
每次争执,俞瑾慈只要细想,就会发现双方其实都没有错,可他们就是无法彼此兼容。
这或许比有错更加糟糕。
明明一方只是想要提一点建议,但因为语气不好,就会轻易引起另一方的不满,于是就渐渐变成纯粹的宣泄情绪。
俞瑾慈也不敢问他们是否爱彼此,这是一个非常越界的问题。
明明这个世界总是将这种问题的答案归纳得理所当然,但事实往往大不相同,太多复杂的内容交织在一起,便很难用纯粹的词汇去形容。
他依旧看着窗外,时不时会用手去揉自己皱起的眉头,又强迫自己不要去听那尖锐的争吵声。
最后,俞母的一句:“今天过会儿还要吃饭,要点面子”勉强将争吵收尾。
停好车子,两个人下车后,都装成勉强和谐的样子,俞瑾慈走在后面跟着装傻。
昨晚,西伯利亚最后一波的冷空气南下,途径多个省份来到本市,这里也迎来近期的最低温。
只是还好,今年是个暖冬,即使是最低温,也不至于是太过寒冷。
他们家算得上幸福吗?
不会饥一顿饱一顿,也没有什么血腥暴力毁三观的事,明明已经足够幸福。
他们今天甚至没有对自己的头发指指点点。
可生活总是像一碗掺着少许细沙的饭,如果不是特别饿的人,都会有些不情不愿。
但,没什么大不了的。
生活其实还挺好的。
走进饭店,门口的服务员迎过来,父亲朝他报了个房号。
在对方的指引下,他们上了二楼,沿途走过走廊,服务员替他们打开包厢,俞瑾慈则跟在最后面。
身前的父母走进包厢,寒暄声先一步响起,几人的声音纷纷闯进俞瑾慈耳朵,他再没思考别事的闲情。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俞瑾慈就已习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但此时此刻,他的眼神还是多出几分仓皇。
他想事情不会这么巧,可一切分明在多年前就有迹可循。
这可能也是为什么,他起初要问能不能不去。
现在骑虎难下,他硬着头皮跟着朝里走,看见里面的瞬间,他心脏猛烈跳动。
如他所料,他又一次看到了那双多情的眼睛,而那双多情的眼睛,此时此刻也正朝着自己看过来。
长辈的寒暄分明还在继续,可俞瑾慈已经听不清楚了。
他看见秦殊的眼中,有考究,也有质疑,但俞瑾慈没功夫思考那到底是什么。
那目光太过炽热,让俞瑾慈不敢多看。
分明时间过得很快,但他们又像是很久没见,也没想过,下次见面,会是这种情形。
“你是之前帮秦殊补课的吧。”秦母“先一步”认出了俞瑾慈。
话题忽然聚焦在俞瑾慈身上,他的表情自始至终多没有多大波澜,他露出笑容,乖乖和他们打招呼。
他们夸俞瑾慈,说他给了秦殊很大帮助。而俞瑾慈也只是告诉他们:“是秦殊自己认真。”
秦父这时候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