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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疑很久,她将信封取出,上面写着:秦见月收。
雾蒙蒙的雪让这几个字显得不那么真实。
她在那里矗立很久,尔后门被关上,秦见月跑回家中。
秦漪“诶诶”了两声,有话要说的姿态。秦见月像是没听见,往卧室一钻,用门将外面的声音隔绝。
她快速地脱掉了大衣,冲潮湿的手掌心哈了几口气,擦一擦雪水,打开台灯。
秦见月坐下,搓搓僵硬的指。
最终,在暖黄的灯影下,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取出里面有着饱满字迹的信件,展开。
满目都是他工整遒劲的笔迹,是用钢笔写的,满满一页,没有涂改,郑重如斯——
见月,展信佳。
在爱人面前,人会生怯、迟疑。近来才发现,我也是这样。
犹豫了很久不敢落笔,生怕我的出现让你的生活横生枝节,生怕叨扰与越界。我没有立场和你产生过度的联系。这一封信,当做你曾经的丈夫,给你送上迟来的家书。
倘若它在某一刻被你展开。我的荣幸。
我常想,除却死别,没有什么值得我们大动干戈去消耗情感。所以我的成长经历无波无澜,主动省去许多和长辈纠缠的可能,安于现状,自由散漫。
直到你出现,让我感受到青春的蓬勃与胸口的跳动。从此以后,喜怒哀乐回归我的身体。我两次为你而获得抗争的契机。
你是天体,我是在你的作用下永升不落的海潮。你是星光,我是在你的指引中迷途知返的飞船。
你是最美好与最纯洁,是最遥远与最惦念。是信念感和生命力,是一切期待和向往。
我把所有的故事丢弃在过去,唯独你,我想带进将来。
唯独你还能唤醒我蛰伏的欲念,让我直面我明目张胆的痴与贪。
我是一个无趣的人,想必此生仅有的荡气回肠、刻骨铭心的记忆,都与你有关。
见月,我从没想过我会如此顽固,变得不像我,不懂得通晓是非。你是不是也觉得奇怪?
因为无论如何,不想放弃,不会放弃。我不想独行,我想要你在我身边。
距离你我共舞的冬天已然一年有余。无他,窗外落雪,突然念及。
夜深忽梦少年事,醒后会感到无边的落寞,这样的时刻,让我遗憾的,不是缺一个枕边人,是缺一个秦见月。
还有很多的话想说,但写得艰难,落笔成愁。体会到你当年写日记的失落悲痛。暂且说到这里。
总之,愿你一切安好。愿你繁盛光明。
程榆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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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这封“家书”被秦见月通读三遍, 像身上的雪水消融,心口也有一片柔软塌陷。泪盈于睫,她将其一丝不苟地叠好, 动作很轻, 怕碰碎这字里行间的温暖。
拿起手机,看一看程榆礼的聊天框。
她问:今天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呢?
程榆礼回:公司有事。
是真的有事, 还是像信里说的“生怕叨扰”?秦见月不得而知。
她揉一揉雾蒙蒙的眼。
寥寥两句,没有多说。
秦漪的敲门声传来, 给她送来一盆果篮, 里面装着橘子,洗净的草莓。并问道:“跟小程还有联系?”
秦见月无辜摇头:“没有啊。”
“那他怎么来送狗?”
“这是我们共同抚养的孩子嘛。”
“哎哟喂, ”秦漪好笑道, “还抚养孩子,不就一条狗。”
秦见月也失笑:“真的是为了狗才联络的, 我已经和他说得很清楚了。”
“说什么说清楚了?”秦漪今天意外表现得八卦。
秦见月跟她坦白说:“他去平城找我了,说了一些心里话, 但是好马不吃回头草,我认为没了他我过得还不错,就把他拒绝掉了。”
秦漪说:“他还特地去挽回你啊。”
秦见月嘀咕一声:“这个时候才知道挽回, 确实是‘晚回’。”
“你总得给人反思的时间。”
秦见月本来趴在桌上, 闻言一下坐起来说:“妈, 你怎么回事啊?干嘛帮他说话?你可别被他的美色利诱啊。我说了, 好马不吃回头草的!”
秦漪:“什么利诱, 你这说的什么话, 妈就是想问问你心里怎么想的。”
秦见月说:“没有想法, 过去都过去了。”
秦漪看着她的眼, 捏着秦见月的脸说:“真没有?当时不是特别特别喜欢?嗯?不让嫁还跟妈置气来着, 说没感情就没感情了?你看起来不像这样的人啊。”
秦见月没吱声。
秦漪催促说:“你跟妈妈说实话。”
秦见月声音很小地说了一句:“我很害怕再受到伤害。”
比不撞南墙不回头更可悲的是重蹈覆辙。
秦漪理解她的担忧,没再说什么,轻轻点一点头,转移话题道:“对了,你说孟老师叫你参加的什么创作大赛,稿子还没给妈看过呢。”
秦见月说:“你想看啊?”她一边说一边去书架里翻打印稿,“但我写得比较粗糙,还没来得及仔细修改。”
“没事,我看看你的构思。”
一叠纸被放在秦漪的手上,她老花眼,拿远了细瞧:“这么多呢,密密麻麻的字,妈眼都糊了。”
秦见月把台灯挪到秦漪的纸上:“好点没?”
“看清了,看清了。”
妈妈的视线细细地扫过她的文稿,眼里带着一点琢磨的意味和赞许的光。
“妈,还有个事。”秦见月打断她,眼神迟疑,但着淡淡踌躇,她轻声说,“那天孟老师跟我说,想让我去参加一个交流会,让我准备一些个人材料参与梅花奖的评选。”
“梅花奖?”秦漪一听,愣愣地看她。
“对,老师说今年多设置了一个青年艺术家的奖项,她说我有入围的资格,想让我去试一试自荐。”
秦漪说:“这么好的事儿啊,让你捡着便宜了这不是,”又看秦见月闷闷不乐的样子,“怎么了这是,你愁什么?”
秦见月闷着头,说心里顾虑:“我还在迟疑要不要去参加评选。”
“怎么不去?”秦漪急得拍桌子,“怎么不去?妈年轻的时候想参加都没得参加呢,这么好的机会,你这可不能落下遗憾啊!”
秦见月说:“就是觉得我好像还没到那个水平,总差别人一截儿,我有资格参加也是因为唱戏时间更久一点,学戏学得早,师哥师姐他们都没去成——”
“你这话说的!”秦漪霍然就急眼了,“年龄要什么紧,戏龄久就是咱们的长处,你就是比人家唱得久,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