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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哭。”

陈羽芒推开他,摸了摸自己的脸,触碰到湿润。他看着自己的手掌,似乎现在才能感受到眼泪真的在流淌。但其实他一点都不想哭,他还是要将一切都怪罪在邢幡身上。

邢幡看出陈羽芒在逃避,他没有说什么,而是将陈羽芒的身体拉过来,给他擦干净了脸,替因为眼泪而暗暗羞愧后悔的陈羽芒找好了理由,“我偶尔也会这样,不受控制地情绪波动。”

陈羽芒丧着眉毛,“我说了几次了我没有哭,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现在应该算是在撒娇了,因为邢幡的安抚让人满意。邢幡也很给面子地没有戳穿他,就一味顺着陈羽芒的话说,“可能因为灯光刺激,你先闭眼缓一缓。”

“那怎么去吃饭。”

“我抱你去。”

邢幡感受得到,即便抱着陈羽芒,这副紧绷的身体也无法放松,他大约知道那十年给陈羽芒留下了多少后遗症。

私膳极其安静,明亮的接待庭只有山林里的流水声,温润微弱地临窗而响。

“不想要白星?”

“不想要。”

“想要什么都能给你。”

“什么都不想要。”

陈羽芒藏在邢幡的身体里,因畏光将脸埋起来,他看不见邢幡的表情,只用很小的声音,无任何感情波动地语调问:“真的,这些都不是爱,对吗。”

“嗯。”

“不是爱,不爱我。”

“嗯。”

他一遍一遍地问,邢幡一遍一遍地否认。陈羽芒的睡眠质量确实不差,但如果身体就在怀里,邢幡能感受到,陈羽芒的身体有多僵硬,他偶尔会做噩梦,但醒来之后什么都忘了,他自以为睡了个好觉,就说自己睡得很好,但实际上,陈羽芒几乎每天都会梦游。

梦游的时候,陈羽芒会自残,用锋利的东西割伤自己。这大概就是他为什么在白天总是一副没精神的模样。

Venn和邢幡谈了很久,他将话说得很明白,陈羽芒的精神状态非常危险,邢幡最该提防的是他梦游的时候会做出危险的举动,如果可以,最好让他睡在你身边,一旦发现就阻止,弄不弄醒他都可以。

邢幡抱着陈羽芒,说,“今天是我不好,不该提起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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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会把你关到任何地方。不回答是因为在后悔为什么要对你说那些话。”

“……”

“你说得对,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你不会经历那些事。”

“……” 网?址?F?a?b?u?Y?e?ǐ????u?????n?2???2?5??????ō??

邢幡停住脚步,“如果不想在外面吃饭,我送你回去。”

陈羽芒摇了摇头,“我不是故意要发脾气的。”

“我知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哭。”

邢幡说:“如果自己不想哭,那就是生理性的。我带你去医院,不用担心一个人,我会陪着你。”

反思两句已经足够了,陈羽芒没有再说什么,他闭着眼睛吻邢幡的嘴唇,和车里湿润的吻不一样,这个吻很干燥,只是嘴唇贴在了一起。没有交融,也没有感情。

“不用去医院,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我疯了。

他没有说话,而是咬住了邢幡的下唇。

“陈羽芒又在接待姚小姐?”

“也快结束了,毕竟”他看了看点儿,“饭点了,那位一会儿该送晚餐来了。”

“最近的事你听说没有,之前魏先生来换屏的时候和朋友闲聊,说最近望江大儿子死了,江水里捞出来的时候人都碎了。”

“别别别别提,那天有人在群里发视频,那个东西我至今忘不掉。”

“百分百谋杀啊。最近经常有命案发生,现在真的不太平。我经常去的bar都取消了凌晨场。最近季姐也说凌晨不用值班了单子能推就推。”

“……夸张了,推单子是因为生意太好。文明社会,这么大个城市。不至于死两个人就搞得要禁严了似的。”

“就是很唏嘘啊,赵望声以前也算是个常客。他这种身价的人遇险,说明什么?暗流都要冲破水面了。而且,”她吞了吞,“你们既然知道,那想必也听说了吧,这件事和羽芒有关系。”

“……正要和你说这个。林宇承被辞退之后就再也联系不上了,问季姐她也说不清楚,语气超级冷淡还让我少管闲事。你说他现在会不会……”

正讲到关键处,还要再说下去,同事却搡了她一下。

一看到是陈羽芒进来,原本叽叽喳喳的茶水间忽然变得安静。

似乎一夜之间,所有人都在谈论这件事。有些小道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就和猎奇血腥的视频一样传播速度极快。陈羽芒只是来接了杯咖啡,他还有工作要做,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同事说,“芒芒呀。”

陈羽芒停下脚步,看了过去。

大概是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喊住了,一屋子人你望我我望你,忽然也不知道把人家叫住是要干什么,季潘宁此时跟着进来,她看上去和平时一样,因生意蒸蒸日常而面带微笑,状态很好。她理会聚在一起摸鱼讲小话的员工,对陈羽芒说:“邢先生来送晚餐。我请他在一楼暂候,姚小姐要走了,你去送一送。”

陈羽芒说:“她的单以后不要排给我。”

季潘宁不意外,“行,知道了。”陈羽芒离开之后,她表情变得很快,目光扫过一群心虚低头的员工,训斥几句之后,挥散众人,面无表情地下了楼。

大家都很尴尬,各自翻着自己的饭菜,骤然,听见有谁冷冷地笑着说了一句,“命真好啊,总有人护着呢。以后都少说两句吧。”他先一步起身,脸色难看地将外卖袋子扔进垃圾桶里,“……本来干这行风评就差。”

陈羽芒听话去送他的客户,却在接待的地方看见姚昭在和邢幡说话。二人之间热络地客套着,她这台车委托Oz做了非常低调柔化的灰色,是在一千种灰色中一眼就能选中的、极其漂亮的灰色,和邢幡那台风靡车友圈的BATUR一样,加了矿粉人工做色,在鑫城除了陈羽芒,很少有人敢接这么大手笔的涂车,不出所望,他完成得很好。

“没认出来你,是因为没认出来你的眼睛。”她是这么说的。

而陈羽芒则客气地回答那时候她还太小,记不清正常。

“不是的,像你这样的人,记不清不正常。”

她对陈羽芒的友好向来不加遮掩,所以即便有些不耐烦,她盛情难却,总拉着他忆往昔,陈羽芒便没怎么拒绝过。

他今天又没有及时吃饭,最近三餐被控制得很规律,陈羽芒步伐加快了些,直到他看见邢幡起身送姚昭出门,她不小心被沙发角绊倒,而邢幡扶了她一下,姚昭下意识搭上邢幡的肩膀,有那么一瞬间,极短的一瞬间,陈羽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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