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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我儿子,把那没心没肺的小畜生骗得团团转,到底是要做什么?你要白星?你要我儿子?你想要什么直接说就行了,你要邢业霖的命,就去杀你想杀的人,你不去报你的私仇,你害我?”

陈悟之说:“有了我,你说不定还有能同邢业霖碰一碰的底气。事情还没做,你就要掀桌?你图什么。我这辈子第一次见自己把自己底牌架空的蠢货。”

“我的底牌吗?董事长说什么,我的底牌……”邢幡默默地念了几遍,这两个词在唇舌间翻转着,细细咀嚼过一遍,又变成笑从喉咙里闷闷地呵出来,“没有,我没有底牌。真情实感不讲谎言:我是为了正义。”

陈悟之眯起眼,没有再说什么。邢幡看上去还真不像是在说假话,但嘴里所谓的正义大概还有别的含义。他想起三年前邢业霖将亲儿子送到自己手上的时候,附了一个礼物给陈悟之。邢业霖说,他儿子很好用,但同时也是个神志不清的疯子,很容易一不小心就悄无声息地失去控制。你得盯紧他,栓好他,为了不让他失控,你需要一条牢固的链子。他说,你不必将我儿子正视为人,你该将他当做牲畜来训,驯服这种牲畜最有效的教育是项圈和鞭子,你得让他疼,你得有这条一拽就能让他疼得死去活来的链子。我把它交给你了,好好用它,都是我的诚意。

陈悟之点了点头,“好吧。”他说,“看来你有别的打算,为了正义,你不愿让我死个明白。那你这次来看望我,是为了什么呢?耀武扬威?”

“恰巧相反,我来是为了向你服软的,董事长。我知道邢业霖给你送了个礼物。从你对我的态度来看,你应该是看过了那里面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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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悟之一言不发,表情从始至终都不曾变过,他抿着嘴,用一种有趣的目光,狡黠地看着邢幡。

“而我想要问要回那个东西。因为在我人生中,驱动我做事的动力太少,它恰好是我创伤的来源。如果遗失在外面,我一辈子都会过得很不安。”

“嗯,所以你觉得我会心疼你。”陈悟之还是笑了,“你是疯子?还是神经病?要说我还能因为什么事感到开心快乐,大概就是看你终日惶惶不安了吧。你觉得我会老老实实把它给你?”

“所以我不求你。”邢幡不再消耗时间下去,他站起身。陈悟之背后的门也打开了,他愣了一下,脸色一变,值岗的人是生面孔,将陈悟之架了起来,动作有些不合规定的粗暴。他挣了两下,手被缚在身后,铐上手铐。

陈悟之问:“你要干什么?这是监狱,你们这么做有过程序吗?我受国家监管保护,你青天白日的,这是要动私刑?”

“不要喊叫,你问什么我答就是了。董事长好奇我来这里是做什么,”邢幡双手交叠,随着一举一动,手套发出皮革扭曲摩擦是声音,他解释道,“嗯,不是耀武扬威,也不是来看你笑话。董事长,我是来接你离开的。”

“……?什么,你带我走,”陈悟之觉得荒唐极了,他当然知道带走是什么意思了。左右看看,发现一切都诡诞又不可思议,“你把我带走?你凭什么把我带走?”

“你不想走吗?”

“我不是死刑犯,我有人权的,你把这里当什么地方?什么流程都没有你想带我走?你眼里有没有王法了?”陈悟之被一路提着走,他意识到这或许不是玩笑,他开始慌张,狠厉的目光隔着铁窗看向邢幡,他双手被反绞至背后,看清楚那张脸上的表情,后知后觉这是大庭广众之下明晃晃的威胁。

陈悟之内心诧异不已,他又忧心又好奇,好奇邢幡手里权力到底渗透到了什么地步,还没成家立业的岁数,在这种级别的执行机关能面不改色地做这种事。他惊愕道,“你要杀了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邢幡说:“你还有我要的东西,我怎么杀你。”

陈悟之说:“你不要杀我,我告诉你那东西在哪里。”他生怕邢幡反悔,或是起了什么玩弄的心思,连忙说,“我让人寄出去了。”

邢幡轻轻地问:“寄给谁。”

“……”

“寄给谁。”

还是得不到回应,邢幡看了他一会儿,准备靠近些问问。陈悟之被缴得满头大汗,因为焦虑,眼睛凸了出来,显得面容狰狞。又因为邢幡靠近,他更是躁动不已,嘴唇嚅动半晌,咬牙切齿地在内心天人交战。邢幡看明白了,心里有了答案,他无言半晌,忽然深深地叹了口气。

寄给了陈羽芒。

邢幡对邢业霖的恨意,一直以来都是那么真实、深刻又朴实。

陈羽芒那天夜里解开邢幡的衣服,他看见这个人身上到处都是伤痕,他猜测那或许是邢幡做事的时候不小心挂到了彩。但他也想过,做危险的事,受各样的创伤,都不会让邢幡的身体看起来像一堵年久失修的,锈迹斑斑的墙。

邢幡对着镜子审视自己的时候,他不像陈羽芒那样有想象力,他也没有精神疾病的幻觉基础。邢幡是个健康且健全的人,他看不见自己的线。看不见陈羽芒眼中的那团粗壮、混乱,仿若蠕虫的一样的线团。他觉得自己正常,有正常的三观,有要坚守的准则。为了那些准则,他允许自己做个满口谎言的骗子。

他这辈子说过的谎太多,从第一句违心的感谢过后,邢幡学会了笑着撒谎。他说的话有真有假,因为只有这样谎言才会被人信服。譬如他对陈悟之说,当年邢业霖给母亲带珠宝、外文书与香水,给他带玩具和电子产品。这是谎言。

邢业霖没有赡养过她,从邢幡出生起至十二岁,他没有寄来过一分钱。

邢幡对陈悟之说自己母亲是个外科医生。这是真话。

但他没有说从自己出生起母亲就是个精神不正常的特殊人群,她在年纪轻轻事业有成的岁数,遇到了邢业霖这个有权有势的强奸犯。妈妈虽然有些顽症癔病,但她对孩子是很好的,她从来没有让邢幡饿过肚子。偶尔清醒一些的时候,就教他读书认字,告诉他礼义廉耻。

刑幡说母亲去世后,父亲就没有再来过了,他被送去大海岛和发小一起生活了四年。这是谎言。

母亲没有去世,邢业霖得知自己在外面留了种,一时兴起把邢幡带走了。带得很干脆利落,车门一关就再也听不到哭闹声了。邢幡被邢业霖带走之后,身上总是有好不透的伤口,因为不堪忍受,所以他在朋友的帮助下逃去了大海岛,在跑马场生活了四年,又被邢业霖带走了。

为什么不堪忍受?

陈悟之问邢幡,是十五岁被邢业霖带走之后,身上开始出现伤痕的吗?邢幡答非所问,神神秘秘地说自那之后他开始戴手套。这是真话。

陈羽芒也总是问邢幡,你为什么带着手套?陈羽芒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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