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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等季潘宁过来签工资,他吐完那会儿就想走了。
生意也算有规模了,却连个正儿八经的财务都没有,确实年轻不太懂正规经营,但一想想,Ozzie它生意再好,那也确实只是个挂牌工作室,说它是个沙龙俱乐部也行。
但陈羽芒的脸色十年如一日的差,谷恬没动,擦着喷枪嘴没抬头,“他说换活就换活?听他的还是听我的。”
“听你的。”
谷恬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不舒服?”
陈羽芒点点头,“我不舒服。”
谷恬见他脸色确实不好,感觉比平时还要憔悴,眼睛浮着一层难消下去的血丝,“……那看着弄吧。你要不想加就先去打探打探,外观要是没伤就先随便收拾一下,里面别管了。那种程度,一晚上肯定弄不完,我手里这块盖子马上补完。补完了我就过去。”
2号车间的面积要比1号小一些,但是更加空旷,1号布局可供5台车同时作业,2号只有三个升降台,隔得很开。这里专门处理较为繁杂的改装作业,通常汽车会在这里短期滞留。
事故车在这种大多数业务只是给豪车做装扮增补的工作室较为少见,但也不是没有,即便换风和净化已经开到了最大档,陈羽芒还是在进去的一瞬间,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2号车间此时也有正在工作的人,只是脸色都很微妙。见陈羽芒来,简单地打了个招呼。
“刚固定好吗。”
“是啊……你看这一地血渣子,都是凝固之后扫下来的。”员工打了个冷颤,“今天晚上感觉要做噩梦了。”
陈羽芒打开车门,他在室内已经待了一会儿,对这股味道算是脱了敏,结果还是被异味被扑了一脸。这绝对不只是血凝固后的浓厚甜腥味,还有一股仿佛渗进海绵里很久的味道。
陈羽芒垂下眼,声音很轻,“有人死在这里面了。”
“啊?”员工僵住,一身冷汗,“我老天,这玩意儿怎么会往我们这送啊……确定是老大派过来的?我都想报警……不是,羽芒你也未免太淡定?”
三个车牌被不透光的黑布罩住,是为了保护客户的隐私安全,如此大张旗鼓,实在今人咂舌。
陈羽芒简单扫了一眼不堪入目的内饰,他忽然发现脚垫处有什么东西露出一角,似乎是一张照片。
他正好没摘手套,想了想,将那张抽了出来。相片也沾了些污垢,但幸亏是有塑封的,陈羽芒用湿布将它擦拭干净。
这是一张双人合影,一名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的女性端庄地坐在前面,而站在她身后的男性看起来要年轻的多,他身材高大,穿着得体,看着镜头,眸色很深,拍摄角度接近正脸,却依旧能看出他眉弓高挺,眼窝深邃,鼻梁窄而挺立。
只是一张没有太多颜色和内容的照片,画面里的男人笑容薄淡,明明是亲近作态,却给人十足不适的压迫感。
“羽芒?”员工见他久久不动,低着头,本就不太健康的肤色,此时在炽亮的车间顶灯下白得几乎透明。 W?a?n?g?址?发?b?u?y?e?í????u?????n?②??????????????ō??
他又喊了几句,陈羽芒还是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回应。他看不明白陈羽芒的表情,分辨不出他是什么心情。只觉得这平时极难看到情绪的、安静缄默的这个人,在此时此刻,似乎连唇色都要褪去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车里飘出来的魂魄。
第2章 2. 你看看你
他还想再叫,没想到陈羽芒缓缓将头抬了起来。
“什么事。”
陈羽芒的头发有时间没去剪了,长到了可以扎起来的程度,虽然发质软,但没型而且凌乱。原本极薄的眼周皮肤,因为呕吐和睡眠不足而微微肿胀起来。不难看,反而这么艳艳地肿起来,显得他睫根上的细褶更加明显了一些。
这样安静地望过来,比起像鬼,更像只没有被主人好好打理毛发的、重点色的长毛猫。
陈羽芒等了他一会儿,没什么耐心,他收回视线,将那张照片随意地扔回了车里。
“……我看你一直不说话。”员工回过神来,压着心里的酸痒,干巴巴地吞了吞喉咙,没话找话讲,“谁的照片,熟人吗……羽芒,羽芒?干嘛去,这就走了?”
陈羽芒没有说话,也不再看那台车。
他回到1车间,谷恬并不在工作台。陈羽芒脱下身上的护具和装备,穿上外套,准备直接离开。
却又迎面撞上了和谷恬肩并肩回来的季潘宁。
工作室还在做活的员工纷纷抬起头,笑着对她打招呼。
“潘宁。”
“姐。”
“老大回来了?”
“季潘宁,”陈羽芒说,“工资结给我,我现在要回去了。”
她还在和谷恬说话,神情严肃。听内容也是关于那台烫手的BATUR。一时间没顾上理会陈羽芒。
直到人挡在面前。
“结钱。我要回去休息。”
季潘宁说:“谁惹你了?”
谷恬没再和季潘宁说话,绕过陈羽芒,回她自己的工作台收拾东西转战隔壁。
“怎么?林宇承是不是又性骚扰你。”
被点到的男性员工在一片稀碎的哄笑声中抬起头,“怎么又提这个。”
陈羽芒却不想和她开玩笑,干脆利落地说,“你看不出来我不舒服?”
季潘宁看出来了,但她也懒得追问。本来想说是不是欠了你的,后来一想,她是欠陈羽芒的。
情绪稳定是陈羽芒的表象,他本就是个极其阴晴不定的人,上一秒乖乖下一秒甩脸子是常有的事,这么多年她早就习惯了。这会儿也不多说什么,叹了一大口气,好脾气地拿出手机转账。
“要现金。”
线上的数字没有重量,容易被他很快就花掉。
季潘宁也有准备,她没背包,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臌胀的信封。
陈羽芒接了过去,粉钞是刚取出来的新钱,还‘热乎’着。用极其熟稔的手法摇成齐整的一扇,距离鼻尖很近,眼皮垂着,像是在嗅闻钞票的味道,又像是在目数。
虽然还是那个表情,但此时此刻,陈羽芒的心情好了不少。
只有陈羽芒要纸钞,其余正常人都是转账。季潘宁没按照平时工资发,加了不少,又往群里发了个按人头定额的巨型红包,工作室气氛又起来了,手里活一撂,此起彼伏的老板大气。
陈羽芒心里有事儿,就只站在原地摸他的钱,因为过于安静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刚刚还在闹脾气,此时看着又乖巧起来了,有人便忍不住要去招惹一下。
趁着季潘宁被员工嬉皮笑脸地围起来,林宇承凑过去,乐呵地问,“数钱的手法够老成的,一看就玩过牌。怎么,你还在夜店干过?”
陈羽芒说,“你为什么对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