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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栗不已,可是此刻,贺铭坐在他身边,安安静静地瞧着他,所有的不安、惊惶就全部消散。

他最恐惧的地方,因为有贺铭在,变成了一处避风港。

那贺铭呢,贺铭对着他的时候,会想到在福利院里憋闷的时光吗?还是因为想起阿龙,所以反而有无限的耐心和宽容?

时晏偏开头,“我们下去吧。”

“好。”

贺铭伸出手扶他,时晏佯装没看到,原样单手撑着地面借力,自己站了起来。贺铭也不介意,只默默地收回手,随着他下楼。

走下最后一段楼梯,时晏沉声道:“以前的事,我很抱歉。”

以前的事,指的是福利院,还是找他做情人?

不等贺铭开口问,时晏又说:“离开之后,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其他的我处理。”

贺铭便知道,他是说时文礼和福利院的事。

有些话现在不说,也许就永远没有机会了。

“时晏,其实我……”

“晏哥!你没事!太好了,你没事!”

时晏没想到,先带着火警赶来的,是苏北辰。

他冲到时晏和贺铭之间,想要抓时晏的手,被他避开,他毫不在意,急急地从上到下打量着时晏。

“你受伤了吗?你要是……你要是……”说到这里,他话中已经带上了哽咽,“我真该死。”

他大概吃了一番苦头,被他打断的贺铭冷眼看着,他后背的衣服扯开了,皮肤上裂开等长一道口子,还在冒血,手上也有烧伤。

“你该不该死,法院会判。”时晏漠然道。

苏北辰擦干眼泪,袖子上的灰沾到眼睛,他眯着眼,这才看见被他挤到一边的贺铭。

“真是命硬。”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又转头对着时晏:

“你就是为了他?就算时文礼威胁你,你也不应该自己来!他根本就是想让你死!”

他又抹了一把眼睛,灰尘进去了,眼泪越淌越多。

“你知不知道,如果他们先点的是房子,如果消防员来的再晚一点……你知不知道你可能会死!”苏北辰越发激动,“是,我自然不配,但他难道就值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你的命重要,没人值得你冒险!”

一边说着,他一边不断逼近时晏,贺铭皱着眉头向前一步,想把他们隔开,时晏却做了一个制止的动作。

这时苏北辰脱了力似地滑下去,瘫坐在地上,把脸埋在手心里放声大哭:“看见你的车在那里,我的心都快停了。”

时晏垂下眼睛,神情复杂,他对贺铭说:“你先走,我有话和他说。”

话音落地,周围陷入短暂而绝对的寂静,连空气里的尘埃都不再浮动,纷纷扬扬落下来盖住了心里的躁动。他盯着贺铭的鞋尖,呼吸苦涩地埋进风里,片刻后,贺铭终于退开,浅浅道了声好。

脚步声很急,很快远了,直至完全听不见。等到时晏再抬起头,眷恋和难堪都散得无影无踪,时晏再次对苏北辰开口:

“虚的不用说了,交出你手里的账本,能少判几年。”

“虚的啊……”苏北辰抬起头,泪光里时晏的脸好似还是从前的少年。

可是泪水堆成的泡沫破灭以后,他又能看清楚,满目疮痍的庭院里,时晏疏离得像那些过去一样遥远,他眉目间属于少年的青涩早已褪尽,充满压迫感地等着他回话。

他究竟做了多少蠢事,才让他和时晏到今天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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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哥,我欠你的,你要什么,我都给你。”苏北辰仰起脸看着他,没有算计,别无所求,眼神比十七岁的他还要纯粹,“我只想知道……”

“我没喜欢过你。”时晏直视着他的眼睛,果断地回答。他还是那么坦荡,既不鄙夷,也不敷衍,叫他死心也能死得明明白白:“我从没为了你嫉妒过时文礼。”

说来可笑,这桩疑案,他是在和贺铭分开后才想明白。

难以入眠的夜晚,他不愿意想起贺铭,于是求助于酒精。可是醉了以后,脑海里又全是那张脸。

就一会儿,假装贺铭还在他身边,在他这样想着,睡意昏昏沉沉袭来时,一道念头如白光乍亮,迫使他张开眼睛:

寂寂长夜里,贺铭也这么想着别人吗?

他平生第一次尝到嫉妒的滋味,对象却是一个他亏欠良多、早已去世的男孩。

“是吗,可是我很嫉妒贺铭。”看他神情,苏北辰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他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我都要牢底坐穿了,你就不能骗骗我。”

“可以帮你请律师。”时晏最后看了他一眼,“但仅限于此了。”

第86章 86 清算

车门打开,钻进来的风有点凉,时晏打了个喷嚏。他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直接从时家老宅横穿大半个长临,赶到了位于另一头的机场。

私人飞机里,时文礼面色不虞,坐着等他多时了。

他不紧不慢地迈进机舱,看见时文礼的瞬间,迎面飞来一只茶杯,时晏及时偏过头,那只瓷杯擦着他的耳廓飞过,落地后砸了个粉碎。

“消消气,时董。”

“你要是早有这样的本事,”时文礼怒极反笑,“也许你妈也不会死。”

按照时文礼原本的计划,那把火烧得最旺的时候,他应该已经出境了。可是他刚进机舱,就接到了禁飞通知。

警方怀疑他和李修远失踪案有关,他被限制出境了。

算算时间,时晏应该是在收到他的消息后,立刻安排人带李修远的家属去报了警。

他要激怒时晏,时晏偏不遂他的愿,懒洋洋道:“现在也不晚,你不是还坐在这里吗。”

“你以为你赢了?”时文礼走到他面前,眼底恶意一览无余:“温岁蝶不要你,温荣骗了你,苏北辰背叛你,贺铭瞒着你,从前你孤立无援,现在你依然是众叛亲离。岁岁福利院写着你母亲的名字,基金会挂在你的名下,无论如何,你别想置身事外,丑闻和耻辱会伴随你一辈子。”

天旋地转,时文礼猛地扑过来,时晏倒在一地碎瓷片中间。他下意识地偏过头,想要避开时文礼,却被时文礼压了个结实。

打量着他惨白的脸色,时文礼大笑起来。

“承认吧时晏,从十五年前,你走进浴室开始,就再也出不来了。你要带着你的恐惧,听着耳鸣声,一辈子待在那个充满死人气息的房间里。”

那具外壳华美而内里烂透了的身体紧紧压着他,手掌爬上他的脖颈,轻柔地抚摸了两下。

“她死了,你就恨上了我。”

“你以为我就不恨你吗?”

“是你们夺走了我的自由。我被套上了婚姻的枷锁,家庭的缰绳,为了你们,我必须得扮演一个好丈夫,好父亲,我的责任还不够多吗,为什么你们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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