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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在一旁悠悠道:“好心路人。”

时晏问:“他在哪儿?”

傅行止没回答,蒋一阔指了指右边,时晏大步迈到门口,忽略了时安在身后叫他慢点。

他出去后,时安看向傅行止:“这招真的有用吗?”

“死马当活马医吧。”

时安不无郁闷地点点头,他前阵子还在为了贺铭上位开香槟,摩拳擦掌地准备等贺铭结束出差后在1%开party,结果没等发出邀请,傅行止就告诉他两个人分手了。

“什么死马?你们不要乱来啊。”蒋一阔警惕地看着傅行止,后者无所谓地摊开手:“放心吧蒋医生,只是一点小小的刺激。”

时晏这两天受的刺激可太多了。蒋一阔不好和他们两个讲,转身要去追时晏,傅行止拦住他,“就等十分钟,出不了什么事。”

傅行止已经摸清了,这两个人之间只能时晏先开口,贺铭是不会对时晏提要求的。

另一重用意他没对时安说,假如时晏真的不在意,他想叫贺铭死心。

运筹帷幄的大军师唯独忽略了,他请来的客串演员,对贺铭是真的有那份心思。

贺铭病房的门没关,虚虚掩着,透过缝隙能看到床边坐着一个男人,他背对着门口,时晏看不到他的脸,但通过那灰色的宽大上衣和含胸的畏缩姿态可以判断出,那是许东云。

他手里拿着一只春见蜜柑,正把黄澄澄的果肉剥出来。

这个角度贺铭的大半张脸都被他的肩膀挡住,因为嗓子发炎的缘故,贺铭说话的声音很低,显得比平时更柔和。

“东云,你不用忙。”他仰起脸朝门口望了一眼,说不出什么心理,时晏往后退了一步。

贺铭没看到他,真假参半地抱怨:“傅行止呢,说要送我回去,怎么把包袱丢给你了。”

“不是包袱。”许东云摇摇头,小声说:“我愿意的。”

“贺铭哥,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我知道你很累,本来不想说的。”

他举起一瓣橘子放在贺铭唇角,像一弯蹙着的眉毛。

“哪怕你不选我,能不能也不要选一个总让你伤心的人?”

偷听人说话,不够磊落,时晏原本不会做这种事,可现在脚步就是挪不开,他想听贺铭的回答。

长过一个世纪的一次叹息后,贺铭用手接下那瓣橘子,声音清楚地传进他耳朵。

“你是今天第三个来劝我放弃的人。”

“其实你们不用跟我说这些,我没想过一直和他在一起。”

犹如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时晏僵硬地向门板伸出手,想要问问贺铭,这是什么意思。下一刻许东云的话就把他冻在了原地。

“我以为……我以为他是你以前就喜欢的那个人,你大学时候经常对着一张照片发呆,他们长得很像。”

贺铭大学的时候根本不认识他,遑论经常看着他的照片。

至于那个人是谁——

“我小时候住的地方附近,也有这样一条河。某次下雪的时候,河水还没有结冰。有人对我说,要沿着河水的方向,从冬天走到春天。”

“我以前相信,去世的人会变成星星。后来我的一个朋友离开了。所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觉得,仰望星空是一件悲伤的事。”

“我喜欢的人啊,远在天边。”

贺铭的投入,贺铭的抽离,贺铭的矛盾,都变得合情合理。

时晏收回手,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傅行止、时安和蒋一阔等了半天不见人影,跑出去找,发现贺铭的病房空了,两人都不在里面。

和许东云分开,贺铭回到家,在书架深处取出一块硬盘。

既然时晏不再需要他,他放下也好,不甘也罢,都不会再去打扰他。

硬盘接到电脑上,贺铭打开文件夹,里面孤零零地躺着一个视频。

璀璨星空下,两个人影慢慢靠近,在探出别墅的弧形露台上接吻。

视频的质量其实并不高,因为是偷拍,角度显得鬼鬼祟祟,他和时晏的脸也不甚清晰,但贺铭还是把进度条拉回去,反复看了好几遍。

最后一次,鼠标在进度条尾端停留了一会儿,才终于挪到右上角的叉号上,关掉播放画面后,把视频文件拖进了回收站。

这块硬盘是他从李修远手里截下的,李修远逃跑之前,曾往家里寄了一块移动硬盘,附了一张交代家人留好的字条。

贺铭当时没有打开,他知道里面是李修远用来要挟他的视频。他原本是要销毁的,拿回家又改了主意,把它塞进书架的一堆文件后面,好像那是他从西汀带回来的一件无足轻重的纪念品。

现在这条视频不该留着了。

贺铭习惯性地又检查了一遍文件有没有删除干净,要把硬盘格式化时,清理软件突然弹出提醒,里面仍有其他文件。

他点了一下全部显示,屏幕上出现了一个隐藏文件夹。

几乎就在看清文件名的同时,贺铭的右眼皮开始痉挛,剧烈地跳起来。

“孤童之死。”

他控制着自己的手指不要发抖,缓缓按动了两下鼠标左键。

一张模糊的黑底照片跳出来,十五年前的夜色顷刻之间淹没了他。

照片上到处都是阴影,夜晚,背影,黑色的雨衣,只有左上角露出了一点诡异的银色亮光,贺铭放大到最大限度,才勉强辨认出那块地方应该是被帽檐包裹住的一张人脸。

但是为什么会反光呢……

诡异的人脸处的银光变成一道闪电,劈中了他。贺铭不可置信地拿出手机,找到妙妙那张古怪的变形金刚大战V字仇杀队的画。

照片上的人带着和画里一样的面具。

他拖动鼠标,查看照片的其他细节,但画面实在太暗,他分辨不出是否在岁岁福利院附近。

文件夹里还有另一张照片,是一份手写的名单。

上面的字迹很凌乱,贺铭盯着屏幕,分辨了半天,排在首位的是一个“乔”字。

然而后面写的并不是乔展意,是乔科的名字。

他从未设想过的一种可能跳出来,假如当初侵犯阿龙的不是乔展意呢?

回忆里泛黄的人脸慢慢变得清晰,乔科,乔叔叔,他总是在口袋里装一把彩色玻璃纸的糖果,见到小孩子就蹲下去摸他们的头,拿出一颗水果糖,剥开喂到小孩嘴边。

他有没有喂过阿龙呢?贺铭记不清楚了,但他想起一些别的。

那时候其实是乔科的太太想要收养他,乔科并没有表态,他似乎更喜欢年纪小一些的孩子。

阿龙出事后,乔展意其实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一向最爱表现,卯足了劲抢他风头的人在乔科夫妇面前却畏畏缩缩的,那时候贺铭以为他在扮可怜,想引得那对夫妇同情,现在想想,也许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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