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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怕刺激到她?:“你的亲生母亲不在?的这?些年,王后殿下也算是,尽到了至少一部分继母的责任吧?”

少年湿漉漉的眼缓缓眨动,在?花苑里被风吹得微微打架的额发垂落下来,像一道温柔的帘。

江意衡却?隔着他的刘海,伸手用?力点了点他的额头:“王宫还真?是个可怕的地方。你不过才来了一次,就学会帮外人求情?,还装可怜了?”

他捂着头轻唤一声,见江意衡抬手作势还要往他额头戳,吓得连忙蹲在?她?脚边,抬起脸愤愤不平地仰视着她?:“我?,我?哪里需要装可怜了。”

他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半天也不肯起来,最后索性抱着膝,就这?么蹲在?地上。

赌气的本事,也愈发娴熟了。

江意衡感到好笑地嗤了一声,垂眸看着少年几乎被刘海遮住的脸,啧了一声:“你有多久没理过发了?头发都?这?么长了。”

简星沉仍是抱着自己的膝盖,脸几乎埋进交叠的臂弯中。

江意衡开始担心,他是不是因?为孕期情?绪波动大,真?的生起闷气,便俯身轻轻按了按他的肩膀,还放轻声音:“这?就埋怨上了?”

他却?默默地在?臂弯里摇了摇头,像是没有勇气抬起脸对上她?的一样。

“那为什么突然不说话,也不肯看我??”

她?伸出手,几乎下意识地想要端起他的下巴时,少年却?忽然抬起头,脸上还留着被膝盖压出的微微红印。

“你都?还没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把头发剪短了。”

简星沉的反问?来得突然。

在?过去?的四个多月,她?经历了震惊、心冷、愤怒……再到现在?,开始试着听他说话。

江意衡没想过,他会在?这?种情?况下,问?起她?当初剪发的初衷。

“那已经不重要了。”

她?撇过脸,让心情?徐徐恢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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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抓不住的,如今被她?收在?身边。

以为背弃她?的,却?将心意小?心珍藏。

她?不喜欢被情?绪左右,眼下却?几乎恍惚了片刻。

甚至,没有注意到少年何?时伸出温软的手指,顺着她?鬓边的短发轻轻拂动。

在?思绪落定前,她?的话语抢先脱口而出:“别以为你这?样示好,我?就会完全原谅你。”

“那你千万别原谅我?啊。”

简星沉缓缓露齿一笑,“理发师帮你剪得很好看。能带我?去?那里剪头发吗?”

*

目视着陆怀峰护送少年抵达E区理发店后,江意衡随即关上飞船舱门,打开通讯回路。

“殿下今日突然找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言总理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沉稳,似乎对近日才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您的儿子差点出事了,这?应该不用我来特意提醒您吧?”

“我?不明白殿下的意思。均和现在?一切安好,他出门去?排练前,才刚插过花呢。花瓶里有他最近中意的水仙和百合,我?夫人也很满意。”

江意衡根本没心情听他说这些无聊的家庭细节。

“您儿子的信息素,应该不是水仙,也不是百合吧?当初送来王室的那份身体?检查报告上,总不至于造假。”

“当然不是。信息素这?样私密的东西?,怎么能堂而皇之地端出来?这可是为了殿下才特意保留的。到了新?婚夜,您可以自己体会一下。”

“如果我?说,我?没这?个兴趣呢?”

江意衡微微一顿,“从前没有,现在?没有,未来也不会有。”

“是因?为殿下身边那个小?情?人吗?我?可听说,他当初在?徐悦斋干活的时候,自作主张,害得徐子悦被王室退了一大单。”

他语气轻松得,仿佛在?与江意衡闲聊什么王室逸闻,“您别误会,我?没有故意打听什么,只是均和去?挑花材的时候,无意中撞上人家,随意聊了几句。”

“好一个随意。那我?们不如随意讨论一下,您儿子失常的举动好了。”

江意衡切回正题,“您也知道,我?与您的儿子,不过是贵族最擅长的那种协议婚约。他像您一样,是一个目标明确的人,但他的目标是芭蕾,而不在?这?些乌烟瘴气的贵族权术上。”

在?言敬玄的片刻沉默中,她?发出轻笑,“像他那样自律有追求的舞者,连发情?期都?严格抑制,怎么会允许身上沾满连他自己都?闻不到的特异性合成信息素,还刚好出现在?我?面前?”

“均和当然不会主动做出这?种事。毕竟,谁一开始不是满怀憧憬和理想,谁一开始不是目标明确,为之前行呢。”

言敬玄表现得俨然像个理想斗士那样,语气昂扬,“可殿下不是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人是会变的吗?”

江意衡几乎笑出声:“我?应该说我?相信吗?”

“现任王后当年嫁入王室的时候,也不过是像每一个贵族女孩一样,希望有一段门当户对、平静安详的婚姻。诚然,陛下年轻时英姿飒爽,并不缺少艳羡或仰慕的目光。要对陛下动心,对王后殿下来说,是很自然的事。

“可是您的生母向王室求援那天,她?第一次知道丈夫居然有一个私生女,那些表面上的甜言蜜语,不过是维持体?面的工具。言某记得,当年提议流放您母亲的提案,她?也签了名,只是您母亲的事故来得突然。”

言敬玄意味深长道:“王后对您,恐怕是既愧疚,又提防吧?”

“我?还以为,那是我?父亲一人去?母留子的决定。”

“我?可以理解,殿下为什么会对陛下心生怨忿。但陛下又不是像您这?样随心所欲的人。坐在?他那样的位置上,要平衡那么多利益,他不过是做出了对所有人而言,最为妥帖的选择罢了。”

“信口开河。”

江意衡最讨厌有人打着权衡的旗号,掩盖一己私欲,“他已经醒不了了,您再怎么替他申辩,也改变不了他害死我?母亲的事实?。那谁来替我?无辜的母亲考虑?贵族的游戏,为什么总要牵扯平民当牺牲品?”

“殿下自己不是应该最清楚吗?”

言敬玄似乎是喝了一口茶,还缓缓啧了啧嘴。

“您之所以今天能有底气,和言某在?这?里唇枪舌剑,还得感谢您身上那一半的贵族血脉。不止如此,您四岁起就被按照贵族的方式培养。说来真?巧,您甚至像陛下那样,在?外面给自己找了个小?情?人。”

“我?知道您想激怒我?。”

江意衡固然对这?些话语感到愤怒,但愤怒归愤怒,她?不会因?此就脱了靶,“可惜,一个人无法改变出身,更无法逆转成长经历。如今的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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