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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触画出一条璀璨的银河,那亮闪闪的墨点洒落各处,成了无数繁星。

邹以?汀老实道:“星空、银河。”

“好看吗?”

他转过头。

乾玟的中衣慵懒地?半敞着,露出里?面白色的、光滑的里?衣绸缎,领口微微松懈着。雪白的颈脖线条干净利落,莫名有种力量感的美。

更遑提她那张牡丹般艳丽的面容,哪怕不施粉黛,也叫这一片山花尽失色。

她的双眸很黑,很深邃,深不见底,却比这漫天的星空还要璀璨。

从骨到皮,她没有一处不美。

他撕开视线,缓缓吐出两个字:“好看。”

乾玟垂下眼眸:“现?在能看到,是因为还活着,人死了,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邹以?汀眉头微微隆起?,仿佛想?起?了梦里?的那个十二?岁的小姑娘。

她也经?常对梦里?的自?己说类似的话。

“你……在安慰我?”

“嗯,”乾玟转头冲他粲然一笑,“听不出来吗。”

邹以?汀眉头皱得更厉害了:“……我没想?寻死。”

却见她面容如常,眼神却冷了下去,仿佛染上一层淡淡的哀伤:“那你最好不想?,一辈子也不想?。”

说罢,她躺了下去。

隔着花海,邹以?汀忽然觉得,她似乎看着他,却又没在看着他。

她看他的时候,眼里?似乎还有另一个人。

他难免想?起?那个叫玉郎的男子。

他见过玉郎一面,也听过王文与王知微争抢玉郎的桃色传闻。

邹以?汀猛灌了自?己一壶酒,正想?问她,一转头,却发现?乾玟已经?睡着了。

她仿佛褪下了所?有的伪装,只是躺在花海中,风吹过一簇簇花,那些花瓣在她脸上轻轻摩挲着,像在哄她入睡。

邹以?汀默默脱下玄黑的外套,给她盖上。

只是倾身?的那一瞬间,他的视线里?,满满都是她难得宁静的睡颜。

他不知道他们现?在算什么。

夫妻吗?

又不像……

他……想?和她成为夫妻吗。

想?……

当下,邹以?汀忽然大脑清空了一瞬。

然后微微附身?,偷偷亲吻了她的唇角。

甫一碰到她温润的唇,便如有春风拂过心田,绽放出片片粉海。

仿佛这样,他就心满意足了。

就这样偷偷把心思都藏在心里?。

如此一来,无论她什么时候决定离开,他也不后悔。

更深露重。

乾玟在花海上小憩了片刻。

醒来时,已是黎明?。

当然,主要是因为元帅那个狗东西又在叫。

今日,右丞相家的老太君过八十大寿,“王知微”拿到了请帖,她要代表怀王府和承平世女府现?身?的。

不得不起?了。

乾玟艰难地?起?身?,发现?身?上盖了一件玄色的黑袍。

而那人此刻,正侧躺在她的身?边,静谧得很。

乾玟一直望着,没动?分毫。

须臾,他方缓缓睁开眼睛。

她若无其事地?轻笑一声:“走?了,回府。”

晨光熹微时,二?人已从另一条密道偷偷回到承平世女府。

路上邹以?汀不得不怀疑,她是不是暗自?打通了整个京城。

二?人洗漱完换了一身?衣服,准备前往丞相府。

刚出院子时,易容好的乾玟瞥了一眼万里?无云的天空,预想?到今日阳光亮烈,能把人晒脱层皮。

她回身?严厉道:“戴上帷帽。”

一旁的仆人们纷纷低下头。

世女这是嫌弃郎君不好看呀,大家眼观鼻鼻观心,生怕她俩在院子里?就吵起?来,纷纷作鸟兽散。

邹以?汀沉默须臾,方回屋内,拿了一顶青色的帷帽。

院子口飞鹰远远瞧着,只觉得世女好生可?恶,竟然又嫌弃他们公子,还凶公子,一口怨气上不来,气得脸又红了。

那头邹以?汀兀自?戴帷帽,乾玟走?到他面前接过来给他戴上。

长风吹拂,帷帽上长长的青纱朝乾玟扬起?,遮住了二?人的上身?。

乾玟亲自?为他系好带子,撩开屋子这一侧的长纱,手顺势而下,轻轻勾住他耳根下的系带,叫他靠近些。

下一瞬,邹以?汀几乎是下意识地?、完全本能地?靠过来。

接住了她的吻。

这个在长风吹拂的青纱下,被掩盖的,隐密的吻。

第38章 邹以汀,这才叫接吻

太阳果真亮烈地一发不可收拾。

幸而马车的?座位底下塞了?备用的?伞,只是这个年代,还没有遮阳伞,普通的?伞起到的?遮阳效果十分有限。

飞鹰不由?感慨,好在公子戴了?帷帽:因祸得福。

虽说行军之人?根本不惧风吹日?晒,但?嫁了?人?总归不一样了?,谁说婚姻不是的?吃青春饭呢。

哎,只可惜,没有一个疼公子的?妻主。

右丞相家的?老太君喜欢户外运动,府里的?屋子都建的?不大,却有个极大的?院子。

本次寿宴安排在白?日?,在丞相府的?大院子里办了?两场宴会,女子们共聚院子中心玩蹴鞠骑射等,男子们则在阴凉的?亭子周围品茶、玩投壶。

到了?右丞相家,乾玟与邹以汀分开。

击鞠什么的?,她都不参加,毕竟王知微太菜了?,要装菜可太难了?,她没心情在这群人?中间装菜。

她只端起酒杯落座,与纨绔们聊天儿。

好几个纨绔一见到她就?围上来。

“知微,你太惨了?,今晚我做东,请你出?去洗洗眼。”

“是啊,听说南欢院也来了?新的?兔儿爷,还会边脱衣裳边跳舞,走?走?走?,姐妹们一起~”

乾玟都应下了?:“好好好。”

那头邹以汀听不得这些,便寻了?一处离她们够远的?清净地界。

他在这群整日?吟诗作对、附庸风雅的?郎君中,显得十分格格不入。

有个身着栀子长袍的?粉面郎君摇着折扇凑过来,好心道:“邹大人?,来投壶么?”

那头几个郎君噗嗤笑了?。

“竟还没乞休哪。”

“真是太不给世女脸面了?。”

“你怎么叫他邹大人?,应叫邹郎君才对。”

邹以汀无言,只是接过那十杆木箭,随意地朝壶中一投。

咻咻咻。

十发全中。

而且是一起全部投中。

周遭一片寂静。

只是这样一来,太过显露锋芒,愈发被排挤。

议论声?不绝入耳,那个邀请邹以汀投壶的?郎君也尴尬地低声?对他道:“邹大人?,偶尔输一输也没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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