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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国尽忠,死而后已。”
为国尽忠,死而后已。
他怎会不知道,当年陛下的凉薄,不愿扶他娘一把。
他又怎会不知,陛下提拔他,除了?他有武艺,还因为帝王的愧疚。
不知不觉间?,邹以汀已经灌下整整三壶烈酒,一旁的王知微酒品太烂,已经吐了?三回。
他眼眶发酸,不用?王知微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晚宴结束了?。
乾玟与王春希的烧烤小摊也结束了?。
乾玟本来只是打算出来找个?地儿随便吃吃,没成想碰上了?王春希。
好家伙,那嘴跟上辈子不会说话似的,一路叭叭叭,连声质问她为什么不找她,吵的乾玟脑袋疼。
“走吧,四殿下,我们去喝口酒。”
王春希就等她这句了?:“好!”
于是二人喝到王春希烂醉如泥,乾玟也装醉,两个?醉鬼终于放过了?彼此。
醉是不可能醉的。
乾玟上辈子靠喝酒拉来不少幕僚,这辈子人设是纨绔,更是酒缸里?泡大的。
她派人送走王春希,担担身上的炭火气,冲黄鹂挥挥手:“收拾了?吧。”
黄鹂:“小姐不吃了?吗?”
乾玟:“不吃了?,去看看世女今晚有没有被二皇女打。”
黄鹂:……
到晚宴门口,恰逢晚宴结束。
几个?宫女硬是把王知微抬了?出来,没走几步,王知微突然抬手:“等等……”
宫女们熟练地把人放下,王知微“呕”地直接吐了?一地酒。
乾玟:……
“怎么回事?”
小宫女苦脸:“宴上世女殿下非要灌邹大人酒……那邹大人真?不是个?正常的,世女喝的是普通的酒,他喝的可是烈酒,三壶下去,竟不见醉,反倒是世女喝吐了?。”
乾玟:……
她挥手让她们赶紧走。
乾玟等了?一会儿,直到门口的人都走光了?,也没见到邹以汀。
她先去御厨的营帐要了?一碗醒酒汤,让人送到邹以汀的帐篷,又出门绕了?营地一圈。
人呢?
没找到邹以汀,倒是遇见了?傅瑛。
傅瑛红着脸,像是专门在路上堵乾玟似的,一见到她就立正站好,清清嗓子正色道:“王小姐,好久不见。”
乾玟:“告辞。”
“王小姐且慢!”他摇着竹扇凑上来,生气得一合,“王小姐,你怎么这么没礼貌。”
乾玟:“什么事。”
傅瑛面?色这才?好些:“王小姐,早前?曲水流觞宴,我为你倒酒,确实?没有净手,是我的过错,我绣了?个?香囊向你赔罪,还请小姐不计前?嫌。”
这都猴年马月的事儿了??
乾玟瞥了?眼那杨妃色的香囊:“傅公?子难道不知,男子的香囊是不能随便送的。还是说,傅公?子就是这么随便的人?”
傅瑛面?色一红:“你!”
说什么随便不随便,你难道不是最随便的?
傅瑛恼羞成怒,一把把香囊扔到乾玟身上:“本公?子赏你的罢了?,没别的意思,你若不要便扔了?!”
说罢“啪”地一展扇子,气呼呼走了?。
乾玟:?
她攥着香囊,无语了?片刻。
她反手一扔,一个?漂亮的抛物线,香囊准确地落进?了?傅瑛腰侧的小包里?。
傅瑛:……
乾玟:“你说的,不要就扔了?。”
说罢,乾玟转头就走了?。
徒留傅瑛在原地抓狂。
乾玟顺着小路向驻扎地的边角搜寻,终于在两个?无人的、堆放杂物的仓储帐篷之间?,找到了?邹以汀。
那人立在路中?央,懵懵地仰着头看星空。
反应看上去不只慢了?一拍。
醉了?。
乾玟锁眉上前?:“你怎么到这儿来了?,我带你回帐。”
邹以汀面?色沉静地看过来,若非极熟悉他的人,还真?瞧不出他醉了?。
他视线缓缓向下,忽然鼻翼翕动了?几下。
“你……戴了?香囊?”
乾玟:?
她低头嗅了?嗅,胸口与指尖确实?有方才?傅瑛砸来的香囊的气味,是一股淡淡的花酒的香气。
“没有。”
邹以汀眸色渐冷,朝另一条路走。
乾玟气笑了?:“邹以汀,你没听我说话吗,回帐篷。”
他只是脚步顿了?顿,没理她,继续向前?。
乾玟两步上前?,攥住了?他的手腕,逼他转身与她对视:“邹以汀,我知道你醉了?,反应有点慢,但我也知道你思维是清醒的。
我问你话,你要回答我,知道吗?”
他骤然甩开她的手,速度太快,力气很大,乾玟难免一怔。
那一瞬间?,她都有些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彻底醉了?。
邹以汀冷冷盯着她,又垂下眸子:“王小姐,你逾越了?。”
呵,你是机器人吗?
逾越,逾越。
自重,自重。
就会用?这两句反驳她是吧?
乾玟忽然脑子里?烧起一团无名火。
重生以来,她的耐心几乎减半,但凡效率慢下来,她就想杀人了?事。但唯独对他,她已经处处忍让,耐心等待。
但此刻,她的怒气像是扔进?了?开水的温度计,节节拔高?,最后爆表,发出碎裂的嗡鸣。
“邹以汀,你能不能换个?说法?,那你说说,什么叫逾越,我眼下可干了?什么越界的事?”
邹以汀怔怔望着她被摇曳火光映照的眉眼,半面?阴暗,半面?明亮,隐藏着愤怒与难以察觉的暴戾,还有他看不懂的情绪。
他的反应又慢了?一些,认真?思索了?一会儿,又垂下头,小声说:“没有。”
长?睫压着发懵的眼眸,声音含混不清,没什么底气的模样。
乾玟心头一阵麻。
像是有一盆冷水,浇灭了?她的怒火。
但紧接着,是升腾的,无法?吹散的寥寥朦胧白气。
水涔涔的,落在人身上,叫人酥痒的白气,让人上瘾。
身后传来士兵巡逻的脚步声。
她一把拽住他的手,强硬地将他拉进?了?杂物帐篷。
帐篷不大,甚至没点灯。
只有一束火光从未合紧的帐门帘外照进?来。
邹以汀怔怔靠着背后的杂物。
他被她紧紧攥着手腕。
浓烈的酒气,混合着松香、茉莉香,还有那一点点恼人的花酒香,在小小的帐篷里?迅速膨胀开。
那队士兵们走到此处,按照规定要巡视一周。
散乱的脚步声忽远忽近,火光忽明忽亮,掩映着她明暗不定的双眸。
帐篷掩盖了?这一方天地,却?掩盖不住升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