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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怪,这狗自从王小姐离开后,除了韩县令谁也不亲,如今王小姐来了,竟没忘记王小姐,如小时候那般亲热,不仅如此,进亲近起那邪种来。

韩家小姐背地里轻嗤一声:“狗嘛,都喜欢吃臭的咯。”

声音不高,但武力高的人都能听见。

邹以汀面不改色,听得多了,他早已免疫,只半蹲下来揉揉狗头:“让开了。”

然而元帅就像个门神,屁股不挪一下。

那头乾玟出来了。

她自从被上了镣铐,就没法换衣服,今日还是一身淡青色的袄子,一脸病恹恹的妆。

元帅秒变脸,汪汪叫着摇着尾巴冲她跑去。

邹以汀起身,目光从她苍白的脸,再到她抬手摸元帅时,镣铐与衣袖一同往手臂下滑,露出的被磨得通红的手腕。

手掌根部、手腕、小臂,都红得吓人。

邹以汀眼梢一跳,收回了视线。

乾玟撸着元帅,笑道:“五年了,元帅都长这么大了,我也与从前不同了,但有些人还是没什么变化。”

说罢,她状似不经意问:“韩小姐不知今年高中了没?”

韩县令老脸都红了。

那韩小姐一噎,忙低下脑袋装鹌鹑。

韩县令为人朴实,唯独最在乎女儿的学业,韩小姐年近二十,至今没能考过乡试,已经成了她的心病,气的韩县令背地里甚至打骂过女儿,急得直上火。

今儿被乾玟这么一提,如同当众踩着韩县令的痛点,拿鞭子抽韩县令的脸。

更何况乾玟五年前来的时候,资助了韩县令不少,这下韩县令愈发羞愧难当,瞪了韩小姐好几眼,估摸着待人走后,要好好请韩小姐吃一顿腰带炒肉丝。

吓得韩小姐后退了好几步,再也不敢说话了。

乾玟不过是不经意这么一问,如同问邻居家孩子读的什么书呀,其他人并未放在心上。

邹以汀却不由又望了乾玟一眼。

但他知道,人最容易产生错觉,便也生生按下那刚冒头的想法。

众人整装待发,离开县令宅院。

元帅就在后头跟着呜呜叫,依依不舍,还跑到邹以汀的马前,嘤嘤哼哼起来。

邹以汀:……

他攥紧缰绳,竟有一息踟蹰。

河东军离开了荔县。

按乾玟如今的身份,应当做罪人,锁进牢车看押的,但因其身份扑朔迷离,疑似是大皇女的人,最终还是被送进了军医马车。

周姐早早就等在车中,乾玟甫一坐下,她就拿出药膏,利落地撩开她的袖子,给她一层一层涂抹:“你真是细皮嫩肉,才戴几天镣铐,就磨成这个样子。”

乾玟双眼一亮:“周姐怎知我手臂被磨破了。”

“将军叫我来的,还说即便有嫌疑,也得全须全尾到京城,否则河东军会被落下把柄。”

哦。

乾玟没压住唇角。

路途中,军营里还是充斥着年味。

她们得了邹以汀的应允,将废弃的火药拆分出来弄成鞭炮。

乾玟如今是“嫌疑犯”,马车被提到了前面,与邹以汀更近了。

耳边还不时响起薛副将和其他人交流的声音。

薛副将:“我爹给我纳的鞋子,特耐穿,离家前他给我纳了十双,大小不一,让我一年换一双,如今已是最后一双了,终于可以回家了。”

“薛副将还没娶夫吧,你瞧我这袄子,回去我得找我夫人好好缝补缝补。”

薛副将啧了一声:“有夫郎了不起?待我回家娶上三四个!”

“薛副将大手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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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玟将车帘放下来,问周姐:“有没有红纸。”

周姐疑惑:“有是有。”

当夜正是除夕,邹以汀免了所有人的军礼,薛副将连同几个将领一起,在远郊的空地上搭了个大大的篝火,完了四处窜门,致力于让大家都去看她搭的篝火多漂亮。

帐子没搭好前,乾玟便坐在马车里不出来,闷头剪窗花。

“哟,你倒有一双巧手。”周姐夸道,“这双手不给病人扎针可惜了。”

一旁的黄鹂:?

乾玟算着帐篷的数量剪,到时候每个帐篷发两个贴贴,增加点年味。

最后,她拿出一张脸盆大的红纸,愈发悉心剪起来。

这会儿邹以汀正指挥安营扎寨,众人把帐篷都立起来后,黄鹂来了。

“我家小姐不便行动,这几日有劳诸位将军照顾,特意亲手剪了窗花送给诸位将军,希望能为各位将军添一份年气。”

薛副将:?不是,那镣铐多沉啊,她竟然还剪了这么多窗花?

黄鹂手上捧着一叠厚厚的红窗花,张张精致无比,美得众人都噤了声。

说到底,她们只是怀疑王文和所有的一切都有关系,但没有任何人证物证,一切都是猜测,为了不落人口实,看押确实是上策。但如今人家反而一点也不恼,还亲手耗时耗力给众军剪窗花。

薛副将瘪瘪嘴:倒是个落落大方的人物。

邹以汀的视线在窗花上逡巡了片刻,也道:“嗯,多谢。”

黄鹂把窗花交到薛副将手上,又拿出两张最大的:“小姐说,将军对她有两次救命之恩,这两张窗花赠给将军,新年礼物太过寒碜,还请将军见谅。”

那两张大窗花上,是栩栩如生的元帅。

过了今日,明日便是狗年了。

邹以汀薄唇不由抿了一下:“多谢,一炷香后用膳。”

这意思很明了了,让乾玟跟着士兵们一起吃饭。

一炷香后,众军围着大小篝火开饭。

乾玟因为身份特殊,要被看着,此次就不和周姐她们一坐了,反到被黄鹂推到了主篝火边。

邹以汀独自坐在一侧,其他副将们离得远远的,虽然也谈笑风生,偶尔敬酒,但都不靠近他。

乾玟观望了一番,自行转着轮椅,十分稳当的挪到了薛副将身侧。

和薛副将保持一步的距离,但和邹以汀,只剩两步的距离了。

突破了他的安全交际线。

邹以汀端起酒碗的手明显一僵。

乾玟好整以暇地咳了两声,只觉松香味更浓了些,心情愈发舒畅。

一旁薛副将喝大了,脸红扑扑的,开始没大没小乱说话:“你这女人,怎么郎们儿唧唧的,还不快请将军把你那镣铐先摘下,叫你好生吃顿饭啊。”

邹以汀挥手同意了,有小兵忙上前给乾玟解镣铐。

哐当,镣铐掉到地上,声音沉闷,可见还是重的,这点负重对军营里的女人不算什么。乾玟却两只胳膊都戴红了,红得发紫。

邹以汀锁眉看过来时,她假装拿酒,一伸手,便露出大片大片的淤青。

邹以汀眸光闪了闪,低头不再看。

席间二人再无话,乾玟只好脾气地带着笑,看周遭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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