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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她们之外,一个看客人都没有。

田酒疑惑:“怎么没有人呢?今天不是牡丹花会吗?”

既明拉上她的手往前走,道:“今日只有你我。”

他走得飞快,田酒被他拉着,眼前无数盛放牡丹,粉白红艳纷至沓来,枝叶拍打着她的腿。

花似是海,将人淹没。

“既明,既明?”

田酒不知道他是怎么了。

既明拉着她几乎要跑起来,直到两人进入花会中心的高台,高台之上花瓣纷纷扬扬落下,一株盛放的粉牡丹热烈开着,大朵大朵像是绚丽晚霞,却比晚霞还要生动娇艳。

田酒怔怔看着眼前这一幕,既明拥住她的肩,手掌托起她的脸,强制拉回她的视线。

田酒对上那双狭长飞扬的眼眸,如同结着薄冰的湖面,底处是幽晦无声的汹涌暗流,咆哮挣扎着要撞出那层冰壳,卷走面前无知无觉的姑娘。

只一瞬,既明闭上眼,吻下来。

这是田酒同他说清楚之后,他第一次这样吻她。

动作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更激烈,惊涛拍岸般,无数无望情愫奔流而出,滚滚而下。

田酒懵了一瞬,要推开他。

可他抱得那么近,含吮着,啃咬着,像是要把她的舌头吃下去。

田酒惊喘了声:“你……”

既明紧闭着眼睛,纤长浓黑睫颤抖着,鼻息粗重,一声一声地喘,像是压抑不住的哭腔。

他捧着田酒脸蛋的手指,甚至在微微痉挛。

田酒能感受他那股浓烈的悲伤。

她迟疑着,抵在他胸膛上的手慢慢滑下去,轻轻抱住了他。

感受到田酒的接受,既明将人拥得更紧密,几乎是要她揉进身体里,如同溺水的人抱紧浮木,吻得像是下一秒就要渴死。

田酒呼吸慢慢急促起来,快要喘不过来气,鼻子里一声声哼着,挣扎起来。

既明稍稍退开,口唇还贴着她,濡湿潮热,低低喘着。

田酒后退:“我们……”

既明仍旧没给她说话的机会,立马又含上她的唇逗弄。

田酒推他,他直接顺着她的力道仰面倒下去。

田酒在他怀中惊慌地睁大眼,她们倒在高台之上,激起无数红粉花瓣飞扬,又慢悠悠飘落,微凉地碰触着火热的面庞身体。

既明像是感觉不到疼痛,只沉溺于怀中的人。

他白皙如玉的面庞潮红,眼睫颤着,倒在纷华花瓣中,如同一只吸食人精气的山野花妖,勾人心魂。

手掌一下又一下,重重揉着田酒的腰身。

直到吻得田酒眸色迷蒙,反应迟钝,既明才退开,手掌抚弄着她的后颈,轻啄她被吻到红肿的唇。

再向下,细细吻她的下巴,吻她扬起的脖颈,吞下她颤抖的喘息。

田酒手指无力,软软地推他的脸。

“不……”

既明扣着她的腕子,湿热的唇吻她的手心,含她的指尖。

“有什么不可以呢?”

他压下她后颈,一点点吻上她绯红的耳垂,细细□□。

“难道这样不快活吗?”

田酒脑子里像是沸着一锅咕噜冒泡的甜粥,热烫烫的蒸汽缭绕,让她迷乱中难以思考,可身体又带来真切无比的刺激。

眼前的既明鲜红嘴角翘着,狭长眼尾如蝶蹁跹,黑发散乱,贴着人游动,意乱情迷。

他是一只惊心动魄为她而来的梦中精魅。

“不行……”

田酒后仰,躲避他的吻,手掌抵住他的肩。

“不能这样……”

既明仰着面,薄唇张开,唇红齿白间,鲜红舌尖耷拉在下唇上,水光淋淋中轻轻勾起。

田酒才清明的脑子又被勾得七荤八素,茫然望着那点含着艳光的舌尖。

他笼住她,凑上来,热而灵活的舌尖游蛇般舔舐。

“可以的,嘉菉不会知道的。”

‘嘉菉’两个字像一条劈开混乱的闪电,田酒颤了下,坚决地推开既明。

她撑起身体,乌黑眼珠水濛濛的,像雾气缭绕的晨间小溪。

“不可以。”她嗓音很轻,但无比镇定。

既明僵住,湿红眼尾滚下一滴泪,眼睫歪歪倒下来,像只被淋湿翅羽的漂亮鸟儿。

田酒还在急促喘着,目光已经渐渐冷静下来。

在既明湿润的目光中,她轻叹了口气,伸出手,一点点擦掉他眼睫上的湿意,又抚了下他的脸庞。

“既明,好好照顾自己。”

既明眼眶通红,像是要落下泪来,眼睛却又干涩到生疼。

他拉着她的袖子:“为什么我不可以?”

田酒收回手,一点点退出他的怀抱。

“我答应过嘉菉,不再亲你,虽说没有完全做到,但也不能破罐子破摔。”

她脖颈还带着他吮过的红痕,唇还微微肿着,可已然从这场编织的美梦中脱身。

一个不在场的嘉菉,竟有那么大的威力,让她不肯越雷池。

既明嗓子里一声气音,像是笑,又像是哽咽。

他倒回满地花瓣中,闭了闭眼,浑身蔓延开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这是天意吗?

从前他运筹帷幄,想要什么都唾手可得,可如今他最想要的,费尽心机也求不得。

田酒被缠得太久,也累得倒下去,望着不远处的花王牡丹发呆。

久久安静,两人呼吸声渐渐平缓,像是退潮后宁静荡漾微波的幽黑海面。

“它真好看。”

田酒说,嗓音有些哑。

“再好看,也留不住你。”

既明闭着眼,低低咳了两声。



完全没整理自己,脸上的湿痕,凌乱的口唇,还有扯散的衣裳,就这么乱糟糟躺在散乱花瓣中,几乎像是被凌虐后随手丢开的可怜玩具。

田酒看不过去,半撑起来,给他一点点拢好衣裳,系好扣带,又从他怀里摸出帕子,擦去他脸上乱七八糟的痕迹。

擦到殷红薄唇时,既明轻轻哼了声:“疼。”

田酒凑近些细看,这才发觉他下唇破了,渗出零星血丝。

田酒一阵心虚,心虚后又觉得纳闷。

明明是他投怀送抱献身同她亲热,可眼前这模样,怎么搞得她像是个提裤子不认人的混蛋,他才是可怜兮兮的小郎君?

可一看既明那泛红的苍白脸庞,眼睫半睁开,长睫垂落,静默无声地凝望着她。

田酒叹气,认命地接着给他擦拭脸颊。

“别总想着我,上京也很好,你也很好,日后你找个上京姑娘成亲,一切都会好的。”

她絮絮叨叨地说,既明听得蹙眉,开口道:“那你呢?”

“我?”田酒笑着摇摇头,“我不适合这里。”

胡闹一通过后,既明又变回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方才躺在地上求欢的人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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