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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起身晃晃悠悠进了里屋。
既明目光一直跟着她的背影,直到完全看不见,才收回注视,眼底都是温柔情意。
一回头,嘉菉正愕然望着他的领口。
既明低头一看,宽松领口敞开了些,露出一片胸口。
而胸口上方赫然是一点清晰指痕,颜色已经从鲜红转到暗红,微微发青。
在雪白胸膛上,极其显眼招摇。
“你……!”
嘉菉喉咙里逼出一个字来,几乎咬碎牙齿,眼中怒火沸腾。
若不是既明是他亲哥,又文弱得紧,恐怕他早就悍然出拳,砸在那张脸上。
“嘉菉,你听我说……”
话还没说完,嘉菉提起他的领子,把人从椅子上生生拎起来。
也幸亏既明身量高,不然怕是要被提得离地。
“跟我出来!”
嘉菉好歹顾及着里屋的田酒,怕吵到她。
他攥着既明的领子,把人半拖半带到灶房里,指着他的胸口:“你给我说清楚!你对酒酒做什么了!”
既明倒是淡定,虽然狼狈地被拉扯着,也还笑得云淡风轻。
“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嘉菉面色铁青,厉声道:“误会?我就知道你不安分!肯定是你故意骗
酒酒的!你说,你对她做什么了!”
既明抬手推了推他的拳头,压根推不动。
他轻叹一口气:“你也不想想,就算我想对小酒做什么,起码我得压制得住她吧。”
一句话点醒了嘉菉,让他从暴怒状态中稍稍脱离。
对啊,就算既明想做什么,他又打不过田酒,田酒才不会让他得逞。
这么一想,嘉菉松了口气。
但眼神瞥见他胸口的纤细痕迹,心里还是窝火。
“那这是怎么回事?酒酒为什么要捏你?”
她明明说过他才是最俊的男人,为什么要去捏既明。
难道他的胸不健硕吗?
嘉菉低头扫了眼自己鼓鼓的胸口,心里委屈得紧。
“你又误会了,”既明一脸正气,振振有词道,“那潭底都是青苔,又湿又滑,我跌了进去,是小酒把我救出来,才不小心留下了痕迹。”
他掐头去尾,只说了这么一截。
“只是这样?”嘉菉狐疑,不太相信。
“当然,你可以自己去问小酒,小酒可不会撒谎。”既明坦坦荡荡。
嘉菉思考片刻,决定相信他:“算了,你以后离她远点。”
“你这话我可不敢苟同,你喜欢小酒,所以你要远离她,可我又没这么说过。小酒也是人,也会孤单,难道我们两个都要不理她?”
既明说了一长串,全是谴责。
嘉菉一听,居然很有道理。
“好像……也对?”
“知道就是,收拾收拾睡吧,下午还要接着修茶树呢。”
既明唬住他,立刻结束话题,不等他再多说什么。
夏日晌午炽热又悠长,三人一觉睡到半下午,太阳热度萎靡。
几人吃了个凉瓜,戴上草帽出门。
中午的谈话很有作用,三人恢复和谐状态,既明嘉菉似乎也兄友弟恭。
三人齐心协力,在太阳落山前,多跑了两座山修剪茶树。
踏着晚风归家时,田酒脚步都轻快了。
“晚上还吃荷叶炒蛋!”
“水桶里养了不少荷叶,还能在吃几顿呢,你想吃我就做。”
既明走在她身侧,顺手摘掉她辫子里一片干枯的茶树叶。
嘉菉不甘示弱,走在另一侧,也想碰一碰田酒,可又想起自己的承诺。
在无人注意的地方,他抬起的手又放下。
夕阳拉长三人的影子,田酒脚步欢快,影子里辫子也一下一下地跳,像只调皮的小鸟栖在肩头。
嘉菉无声伸出手,影子代替他,轻轻摸了摸那只小鸟。
“嘉菉!”
摸上的一瞬间,田酒回头,辫子甩过来。
嘉菉下意识握上去,又瞬间松开,心绪一乱,“怎么了?”
“没怎么,看你不说话,叫你一声。”
田酒眉眼弯弯地笑,嘉菉也笑了。
“不是不说话,我只是……”在想你。
“是什么?”
田酒凑过来,歪头去看他躲避的眼神。
“在看我们的影子。”嘉菉眼神闪烁,低声说。
“影子?”
田酒扭头一看,因为她凑过来的姿势,两人的影子正好交叠在一起,像是一对亲密拥抱的眷侣。
她微微一怔。
嘉菉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神色滞住,心头泛起无措的酸软。
他移开眼神,不再看那对相拥的影子。
田酒张口正要说什么,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酒儿妹妹!”
田酒眉头一皱,回头,又是田丰茂。
“有事吗?”
在嘉菉戒备的目光中,田丰茂在离田酒几步远的地方站住,声音气弱:“我想和你单独聊聊。”
“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田酒干脆道,实在不想和他扯皮。
田丰茂支支吾吾,嘉菉看得不耐烦,冷声道:“一个大男人叽叽歪歪,有事就说,没事就滚,别耽误我们回家吃饭。”
既明不语,面目冷清,眼里带着淡淡的嫌弃。
“酒儿妹妹,这事和我娘有关,我想和你单独说……”田丰茂踟蹰着开口,面色恳求。
田酒一听和田婶子有关,正色朝他走去:“田婶子怎么了?有什么事?”
“是这样,我娘她……”
田丰茂说一半又停住,看了眼虎视眈眈的嘉菉既明,为难地望向田酒。
田酒回头道:“你们俩先回去吧,我等会就回来。”
嘉菉:“可是……”
“先回去。”田酒只留下三个字,就和田丰茂走远。
嘉菉还想追上去,既明拦住他:“小酒向来说一不二,听她的吧。”
说完,他掩面打了个喷嚏,不知怎的,今天下午累得格外快。
“那你先回去,我在这等她。”
嘉菉还是没妥协,他记得李桂枝成亲时,田丰茂看田酒的眼神,他绝对不安好心。
“这样也好,”既明揉了揉太阳穴,叮嘱了句,“记得早点回来吃饭。”
“嗯。”
另一边,田酒和田丰茂走出好一顿距离,田丰茂在前面左拐右拐,时不时还回头看她跟没跟上。
田酒眼中多了抹警惕,虽说她一脚就能踢飞田丰茂,但她也不想跟他进林子里。
“田婶子有什么事,现在能说了吧?”
田酒站住脚,不愿走了。
田丰茂也停住,回过头来:“和我有关,你就不感兴趣,和我娘有关,你就愿意听。”
他垂着脸,话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你就怎么不待见我?”
田酒听得一头雾水,这都哪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