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碗,还好伤的是左手,被他包得手指粗粗也不影响拿筷子。
她吃了一口豇豆,眼睛瞬间一亮,又连吃了几口,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像既明。
她腮帮子鼓着,没说话,但亮晶晶的眼神意思很明显——好好吃!
豇豆软硬适中,柔糯但并没有变成糊糊,色泽油亮,吸饱了汁水趴在饭上,咸香可口。
田酒第一次知道,原来盐除了咸之外,居然还有这么好吃的味道。
“嚎赤!”
她口齿不清地比大拇指。
既明眉峰微挑,莞尔一笑:“献丑了。”
“什么献丑,哥你太厉害了,没想到你做饭这么好吃!”嘉菉猛扒饭,边扒边抽空赞他。
两人吃得狼吞虎咽,一是饭菜美味,二是真饿狠了。
既明端着碗,慢条斯理地吃着,即便坐在茶树下,也像是端坐筵席之上,优雅依旧。
只是等下午开始摘茶叶,一个个就都蔫了,在日头下重复地摘摘摘,摘个不停。
或许是因为嘉菉给田酒左手包扎过,妨碍了她的速度。下午嘉菉居然比田酒摘得还快,率先解决了一行茶树。
既明一如既往地慢,田酒倒也没苛责他。他后脑勺上还顶着个巴掌印,后颈晒得通红,看起来真不是这块料。
最重要的是他做饭好吃,田酒都不知道多少年没在自己家里吃过这么好吃的饭了。
仅这一条,田酒可以包容他。
太阳西斜,山上干活的人陆续开始下山,不少人路过田酒的地,都跟她打招呼,好奇地盯着既明嘉菉看。
虽说他们衣裳刮破,脸晒得发红,可身形高大修长,脸蛋一个赛一个地俊俏,实在是村里的稀罕物。
别说嘉菉,既明都被看得皱眉,转过身背对着山路。
田酒本来还想趁着凉快,多摘一行茶树,但看他俩都不自在,还是招呼他们走了。
顶着一路上归家村民的各色目光,终于回了家。三人瘫在椅子上,就连大黄都趴在檐下不动了,直吐舌头。
最先起来的是嘉菉,他活动了下肩膀,去水井旁摇了桶水上来,脱了上衣简单冲了冲,被冰得龇牙咧嘴,但实在爽快。
冲过之后,上衣随意搭在肩上,他又摇了桶水提过来,往两人面前一放。
“洗把脸。”
田酒本来仰头靠在椅背上,一垂眼就瞧见嘉菉赤着的上半身,宽阔肩膀,劲窄腰身,湿淋淋的水珠滑过蜜色胸膛,濡湿紧绷的裤腰。
她眼睛一圆,眨了眨,目不转睛。
嘉菉正用上衣擦着身体,眼尾扫到田酒直勾勾的眼神,眉梢一竖:“看什么看。”
他转过身去擦,后背微微弓着,肌肉随着动作流畅起伏,年轻而富有力量感,像只优美矫健的豹子。
田酒正看着,忽然面上一凉。
既明撩了把井水,水珠甩她一脸。
他语气莫名:“看上了?”
第7章
田酒也跟着低头洗脸,井水一过,浑身燥气就静了。
她笑笑:“花好看我看花,人好看我看人,一样的。”
“是吗?”
既明一张脸洗过,眉毛越发地黑,凤目湛湛,唇红齿白极俊美,像是刚从水底捞起来的美玉,让人无法忽略他的光彩。
田酒目光果然定在了他脸上,难以移开。
既明微微一笑,眼尾睫羽隐着难以言喻的漠然。
瞧瞧她这为皮相所惑的模样,他的蠢弟弟难道真以为穷山恶水里,盛着一颗皎皎明珠,可笑至极。
他们只是暂且避世,不是要在这小小山村娶妻生子终老。
他可不会被她迷惑。
既明勾着唇角正要开口,田酒突然捧上他的脸,既明身体一僵,看着她越靠越近,眼底不由得掠过一抹惊慌。
他只不过多看了她一眼,难不成她就要兽性大发做无耻之事?
“你放开……”
既明挣扎,奈何他本就不是个练家子,又上山下地累了一天,完全拗不过田酒的力气。
“别动。”
田酒语气重了两分,捏住他的下巴,往上一挑,强迫他扬起脸来。
那双乌黑明亮的杏眼,在他面上细细扫过,目光竟像是有实感,叫既明觉得脸上冒出密密麻麻的痒意和热度。
他真的要恼了。
“你……”
话还没说完,田酒扬声道:“嘉菉,快过来。”
既明又僵住了。
嘉菉刚擦完身体,丢开凌乱的上衣,随便披了件外衫,应声过来:“怎么了?”
“你瞧瞧,你哥这脸是不是晒伤了?”
田酒一手捏着既明的下巴,一手按着他的额头,端着盘菜似的,左右展示他的脸。
既明:“……”
“好像还真是,”嘉菉蠢蠢欲动,迅速伸手按了下既明的脸,“你不疼吗?”
“嘶——”
后知后觉的麻痒疼痛泛上来,既明脸上被他没轻没重地一按,像是食盐撒在伤口上,确实是疼。
田酒拍开嘉菉的手,起身找了块布,用井水浸了,湿哒哒按在既明脸上,只露出他一双眼睛来。
“冰不冰?”
既明打了寒颤,垂目避开她的目光,低声道:“冰……”
虽说冰,但缓解了脸上的刺痛。
也幸好有这块布,才没叫田酒看到他红透的耳朵。
他怎么会以为田酒要……幸好话没说完,不然这张脸真不用要了。
“我看你后脖子也是红的,自己多敷一敷,还有脑袋上,你也没头发,整颗头全晒红了。”
既明:“……嗯。”
田酒嘱托完,又去清点今天摘的茶叶,总共七布袋,三袋是田酒的,三袋是嘉菉的,剩下一袋是既明的。
不得不说,虽说嘉菉看起来不靠谱,但很能干。
他这会没事人一样,还在既明旁边笑嘻嘻地指手画脚,被既明无情拍开。
“嘉菉,你跟我一块去卖茶叶。”
按田酒平时的速度,一天最多三四袋茶叶,自己也就背去村头了。可今天有七袋,除非她多长两只手,不然怎么也拿不了。
“好啊,去哪卖?”嘉菉一听出门,就来精神了。
“去村长家,他家收茶叶。”
田酒率先背上三袋子,被压得弯了弯腰,但走起路来脚步还是稳当的。
嘉菉捞起四袋子茶叶,身体晃都不晃,又从田酒肩上扯过来一袋,五袋茶叶轻轻松松背着,风风火火就出了家门,还回头催田酒:“快点!”
“来了!”
田酒少了一袋负重,脚步轻快许多,回头留给既明一句:“你自己在家好好待着,我们很快回来。”
既明脸上压着冰凉布巾,张不开嘴,只抬手示意。
黄昏时分,天空晕开一片朦胧橙黄,彤红落日像颗融化的咸蛋黄,掩在群山黛影中光晕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