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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既明一把握住她肩膀,语气有些急,面色僵硬:“哪有水?”
“水?”田酒从茶树下捞出水袋子递给他,“你要喝?”
“不,这太少了,这附近有没有泉水山溪,我得洗一洗。”既明上半身都僵硬着,脸色白得厉害。
一只蚊子在他身上被拍扁,他几乎能想象到那破碎的尸块和挤出的内脏粘液,它身上的灰色粉末,甚至还有它肚子里血,全都黏在他身上,甚至还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
他完全无法忍受。
后脑勺的疼痛像一块湿漉漉的淤泥糊着人,让他有种立刻沐浴的冲动。
“嗯……”田酒面色复杂,但还是应了他,“跟我来。”
“你们去哪?”摘到茶地那头的嘉菉高声问。
“你哥要洗脸,我带他去,很快就回来,你别乱跑,”田酒说完,又补充一句,“小心蚊子。”
她瞥了眼脸色难看的既明,不明白一只小小的蚊子怎么能把他弄成这样。
翻过矮矮的山头,水声哗哗,从深掩的草叶中传来。
田酒手里拿着根不知从哪来的棍子,扫开膝盖高的野草,前面正是一汪清澈潭水,掩在树荫绿叶间,碧波摇晃,只是瞧着都让人觉得清亮。
既明眼睛一亮,就要上前。
“邦邦——”
田酒手里的棍子突然在石头上敲了下,制止他。
“别下水,底下都是滑溜溜的青苔,摔进去难起来,会呛水的。”
既明侧头看她一眼,长睫掩着眼底情绪,没说话。
“你别不信,再浅的水都能淹死人,这种事在山里可不少呢。”
田酒踩倒一片野草,压实蹲下来,摘下草帽,撩起水洗了洗手,又捧起水淋在脸上,无比清爽。
她眯着眼笑了,像只小动物似的,甩了甩头。
冰凉凉的水珠溅到既明手背上,他指尖无意识蜷了下,收回注视她的目光。
“你暂且回避,我很快就好。”
刚刚还无比急迫的人,这会站得笔直,像是田酒不走开,他就不碰水。
田酒不懂,但还是尊重他:“你洗,我去旁边看看,洗好叫我一声。”
她擦擦手,把棍子留给他,起身拐了个弯,身影隐没在山中。
既明又站了会,确定她走远了,才解开衣衫,站到田酒踩过的地方,学着她蹲下来,仔细地洗了洗整颗头。
没有头发虽然晒得厉害,但也有好处,清洁起来很方便。
他解了里衣打湿,又擦了擦晒得发疼的后背,灼热感终于稍稍降低,也舒爽了些。
等他清理完,田酒还没回来,他也不急着找她。
这里幽静无人,他待着十分自在。
过了好一会,那件丝制里衣在太阳下晒干了,田酒还没回来。他终于起身,不是担心她,是有点饿了。
早上他没碰嘉菉炒的菜,只吃了粥和饼子,也该饿了。
既明把里衣穿回来,外衫早已经被树枝野草刮蹭不像样,摸起来像是有无数个小疙瘩,再不复原本的丝滑。
一走出树荫,太阳照在干净爽快的皮肤上,很快又腾起一层灼烧似的热意,既明眉头皱起,心头烦躁渐起。
“既明!”
他回过头,眼前一抹绿闪过,冰凉带着荷香的大荷叶罩下来,落在他头上。
波浪似的荷叶边遮挡住视线,叫他看不见田酒的脸,只看见她高高挽起的裤腿。
白生生湿淋淋的两条腿,藕节似的,踩在倒伏的深绿色草叶上。
像是嫌弃扎脚,又来回轻踩着,草叶摇动,脚背上落下几点嫩绿叶子。
只一眼,他瞳孔一颤,迅速别开脸。
光天化日之下,成何体统,这丫头莫不是故意的……
第5章
“戴上荷叶就不热了,你没头发,肯定更凉快,”田酒的声音响起,带着些疑惑,“咦,挡住眼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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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挂着水珠的手撩起他眼前的荷叶边,调整了下荷叶的位置。
刺目阳光落下来,他眼前亮了起来。
田酒草帽挂在身后,头上戴了只鲜绿荷叶,袖子挽起来半截,只露出小半个手臂,抱着一把荷花荷叶。
“莲蓬还没结好,再过两个月就能吃了,到时候我带你们来摘莲蓬。”
她说着,那一把荷随手塞进既明怀里。
荷花湿润着微微颤动,拂过他的喉结。
一支颤巍巍的荷花停在他的锁骨上,芬芳着,湿凉着,像是要沁到燥热的胸膛里去。
既明抱着那丛荷,脑海里的猜测被打乱。
他总是温柔含笑的嘴角翘了下,又拉直,竟莫名显出些不同以往的严肃来。
他快速眨了两下眼睛:“怎么摘了荷花给我?”
“这个呀,”田酒脚丫子在潭水里过了遍,洗干净后踩上草鞋,“你不是该回去做饭了,正好顺道把荷花带回去插起来,放到堂屋供桌上。”
“哦。”
既明抱着花,转头就走。
后面传来田酒的声音:“你也想要花?”
荒谬,他要荷花有什么用。
既明脚步更快,田酒穿完鞋一抬头,人都走出老远,她高声道:“你认不认路啊?可别迷了路,不然我跟你弟中午就要饿肚子了!”
既明没回头,也没做声,只拿起一支荷花,晃了晃。
这人话可真少,田酒想着。
她拿着剩下那支荷叶,回了茶地,嘉菉听见动静一抬头,满是怨念。
“你还知道回来啊,我以为你们俩忘了这还有个大活人呢?”
“没忘,我去摘了荷叶,戴上比草帽凉快,你试试?”
田酒把荷叶递过去,嘉菉矫健地在茶树丛中穿梭,几下跳过来,拿过荷叶就顶在头上。荷叶隔绝了炽热阳光,又凉丝丝地带着香气,贴着头皮舒服极了。
嘉菉乐得转了个圈,对这顶帽子喜欢得紧,过了后,才发觉既明没在。
“我哥呢?”
“回去做饭了。”
田酒系好腰间的布袋,看向茶地,第一块地已经摘完了,第二块地还有一小半。
“我们加把劲,把这块地摘干净,应该就能吃饭了。”
“行。”
虽说累,但嘉菉也是个能吃苦的。他从小练武无论酷暑寒冬,都没松懈过,现在只是摘个小小的茶叶,耐性同样很足。
两人又埋头摘茶叶,一直摘完这块地,既明还没回来。
嘉菉戴着的荷叶都烤蔫了,边缘卷曲干巴,一点也不凉快了。
他摸出水袋子,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喘了口气:“我哥怎么还没回来?”
田酒把装满的茶叶袋子放到茶树下,又在旁边铺了两个布袋,背对着茶树坐下来,也算是一片荫凉。
“过来歇会。”
嘉菉一屁股坐到她旁边,把头上软趴趴的荷叶扯下来,长出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