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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田酒迷惑地眨眨眼,不是和尚剃什么光头,这不有病吗。
“我们只是暂时住在庙里,谁说光头就是和尚了,你买男人还特意挑和尚买,你是有什么奇怪癖好?”
嘉菉振振有词地质问,声调高得大黄回头汪了声,像是警告他。
既明闻言也眸色一动,凝住田酒,注意她的表情变化。
他可不像嘉菉那傻小子,一只木碗就能收买。
田酒眉头耷拉下来,肉眼可见地失望:“真不是和尚?”
嘉菉好奇心被勾起来,凑近了些,挑眉道:“你个小丫头,还真喜欢六根清净的和尚?还一下买两个,胃口不小啊!”
“是啊,和尚无趣又寡淡,你怎么会特意买和尚呢?”
既明手支着额头,嘴角浅笑,目光却幽深探寻,像是要透过这幅皮囊,看进她的心,看透她所有不为人知的心思。
田酒迎上两人追问的眼神,坦然一摊手:“和尚不吃肉,好养活。”
更何况要不是看他们是兄弟,只买一个怕是要骨肉分离,她才不会买两个人回来。
“……就因为这个?”
饶是既明,也怔愣半晌,有种一拳头打进棉花里的无力感,他到底是在摸什么人的底啊。
“不然呢?”田酒反问,“嘉菉还算能干,你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我买你有什么用?”
既明脸上一红,不是羞的,是气的。
区区一个村女,居然说他无用,偏偏他一张利口,此时却难以反驳她的话。
大哥被损,嘉菉没忍住嘿嘿笑了一声,对上既明冷冷目光,赶紧拍拍他的肩。
“哥,你和她计较什么。”
敷衍完,嘉菉又转头兴致勃勃问田酒:“你都舍得买人了,还舍不得一顿肉?你就这么穷?”
田酒眼尾扫他一眼,笑了一声。一个被她十文钱买回来的人,还好意思说她穷。
她一张娇憨可爱的小脸,眼珠水亮,显出十分纯真灵动,因此当鄙视出现在这张脸上时,极具冲击力。
“不是,你那是什么眼神!”嘉菉立马跳脚,险些打翻饭碗。
田酒一巴掌拍在饭桌上:“吃饭,不然饿着肚子跟我去干活。”
喝饱水的大黄趴在她脚下,应和似的嗷呜一声。
嘉菉气愤道:“哥!你看她们!”
既明拍拍他的肩,微微一笑:“好了,你和她计较什么。”
这话怎么好像有点耳熟……
简单吃过一顿饭,虽说鸡蛋太咸,但田酒拌着稀饭吃,没剩下菜。
出门时,田酒挎着竹篮,里面铺着几层布袋,她头上戴着只草帽,手上拿着两个草帽。
嘉菉见状,伸手要接,田酒却把一个草帽戴到大黄头上,只递给他一个。
嘉菉和既明面面相觑:“我们两个人,你只给我一个草帽?”
田酒正蹲着给大黄系草帽,闻言把大黄头上的草帽掀开来,指指草帽缝隙里黄色的狗毛。
“这本来就是它的帽子,你们俩难不成还要抢它的戴?”
嘉菉算是明白了,她家里所有的东西都只独一份,就像房间、床、碗……多的是一个也没有,可真够拮据的。
他把手里的草帽翻来覆去地看,问:“那这个草帽是谁的?”
“我阿娘的,”田酒语气无异,平静道,“她去年死了。”
嘉菉哑然,虽然也能猜到,她一个姑娘家独自住着,怕是家里人都没了,可亲耳听到她这样轻描淡写说出来,还是心一揪。
大黄戴好帽子,兴奋地刨了刨地,田酒揉揉它的耳朵,去灌满水袋子。
嘉菉把草帽递给既明:“哥,你戴。”
他从小练武,肤色深也不怕晒,不像既明不晒太阳,一张脸近乎玉白。
“我不用。”
既明把草帽推回去,嘉菉还想劝,既明淡淡扫过来一眼,他明白过来,他哥这是洁癖犯了,不是和他客气。
嘉菉三两下戴好草帽,也跟着田酒灌了水袋子。
他没再问手上这只半旧的水袋子是谁的,用脚趾头想也知道答案,可就算既明不喝,他也是要喝水的。他不嫌弃。
三人一块出了家门,田酒目光在两人身上的绸缎长衫上顿了顿,但没多说什么。
他们起得早,这会太阳才稍稍露头,天空上挂着淡淡霞色,晨间露水还未完全褪去,草叶拂过小腿,浅浅打湿裤腿和鞋子。
脚步一踏下去,一只绿蚱蜢弹跳而起,菜粉蝶低低地飞,落在田间的油菜花上。
田酒沉稳走在前面,大黄吐着舌头追蝶儿跑远,没一会儿又呜呜跑回田酒身边,嘉菉在后面大惊小怪地叫唤。
阳光直直打在脸上,既明眉头微皱,睁不开眼,打湿的绸布冰凉,紧贴在小腿上,触感不适。
尤其路上遇见村里的人,眼睛都快粘在他和嘉菉身上了。虽说没多问什么,只和田酒打了个招呼,但转过头就是一阵嗡嗡议论声。
村里哪见过长得这么俊的男人,还是光头,还穿着那么好的料子。
“还要走多久?”既明问。
田
酒抬手往前面一指:“就在那座山上。”
两人随着她指的方向望去,一座山听起来唬人,但其实山很低矮,也没有太多丛生树木,大多是一行行开垦好的田地,绿油油一片矮丛,山尖上还有几株白花繁茂的树,不知是梨花还是杏花。
远远一瞧,工整中带着点写意,像幅色彩清新的春日画卷。
嘉菉抬起帽沿远眺:“那是什么花?”
“杏花,”田酒看了眼,随口道,“过两月就结果,到时候我带你们去摘。”
“好啊!”
嘉菉兴冲冲应下,和昨天刚来时鼻孔朝天的模样迥然不同。
他发觉这地方还也挺有趣的,上京处处精致奢华,连花枝都要修剪到曼妙堪怜,他反而懒得多瞧一眼。
一路上了山,踏着不算崎岖的土路,田酒走得很轻松,大黄也奔来跑去,嘉菉更是兴致勃勃,看到什么都要问一嘴。
唯有既明,没有草帽遮挡,随着阳光渐盛,头皮都发着热。
他眼皮半垂着,只觉得瞧什么都红彤彤的,腿上又湿漉漉粘连着衣裳,心头燥意愈盛。
终于到了田酒的地,离得近了,嘉菉惊呼:“这种的是茶叶?”
眼前一陇地都是低矮茶树,只有大腿高,深绿色丛生叶片间,草绿新芽冒头,可不是正是他从前喝的茶叶。干脆叶片泡过,就成了眼前这丰润叶芽模样。
嘉菉还是第一回见到在茶树上的茶叶。
既明眉头也稍稍舒展,眼里带了些新奇,他同样也是第一回见到还未炒制的茶叶。
“对,田家村茶山多,人人家里种茶树。”田酒点头,从竹篮里掏出两只布袋子分别递给他们,“袋上有绳子,可以系到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