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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您总是不满意,我做什么,您都不满意。”
“小时候在乡下,邻家孩子来找我玩,您把他们赶走,说人家看不起我,拉着我回家,要我专心读书,将来考取功名才有出息,我听。”
“后来长大了,书读得尚可,与我心爱的姑娘定了亲,只待考完回来成婚,可到了京城,处处不顺,我要辞官回乡,您说不行。我也听了。”
“再后来......她也到了京城。我想带她走,可我知道您定是不愿的,定要说耽误前程,自毁长城。母亲,您知道她大婚那天,我为什么要快马加鞭离开京城去江南吗?”
说完这句话后,他沉默了很久。
“这几年,你要我到处跟别人相看,我也去了,事事都听你的,依你的,母亲,究竟我怎么做,你才能满意?”
“你给我一条明路?”他说话的语气毫无起伏,让旁人得心里直冒寒气。
江夫人嘴唇哆嗦着,浑身剧震,半晌才发出微弱的声音,“你......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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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尧忽地轻笑了声,“母亲多虑了,这府邸,您是主人,要什么,想吃什么喝什么,下人自会恭敬奉上,您安心住着便是。”说完,他不再看她。
“你在怪我......”江夫人眼神涣散,喃喃自语,声音低得几不可闻。
恰在此时,侍卫高声通报,声音瞬间盖过了江夫人的低语,
章尧有事,转身便大步踏入瓢泼大雨之中,身影瞬间被浓重的夜色吞没。
屋子里,
江夫人彻底瘫软下去,手猛地撑在旁边的案几上,
“哐当”一声脆响,案上茶碗被带落在地,摔得四分五裂。
“我的错......都是我这个没用的娘的错......”她失神地望着地上那些尖锐的碎瓷片。
两个婆子吓得魂飞魄散,慌忙上前搀扶,哪里还听得清她破碎的低语。
风雨如晦,夜色浓稠,
章尧策马狂奔,马蹄踏碎一地泥水,在通往主帅军帐的道路上疾驰,
冰冷的雨水疯狂抽打在他的脸上,身上,浸透衣衫,带来刺骨的寒意,
就在他翻身下马,湿透的靴子即将踏上军帐前台阶的瞬间,
心口猛地一阵毫无预兆的,急速的收缩,
章尧猝然抬头,前方是一片黑茫茫的雨夜,雨水顺着他的面颊,下颌疯狂流淌。
第71章
温棠拥被坐在榻边,鼻尖泛红,眼眶也湿漉漉的,正掩着口小声地打着喷嚏,
白日里出了身薄汗未曾仔细擦拭便睡了去,醒来竟染了风寒。
入夜后,秦恭走进营帐里,就看见温棠坐在床边上,小声地打喷嚏,打一下喷嚏就用手去揉一揉鼻子,鼻尖通红,
看见秦恭进来,她把头抬起来,下意识想忍,却终究没忍住,“阿嚏”一声,带着点鼻音,在寂静的帐内格外清晰。
面前的男人已经从门口走到她面前了,蹲了下来,
温棠正低着头,冷不丁看见他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她愣了愣,平常都是她仰着头去看他,难得今天换了个视角,秦恭蹲下来,抬头看着她,近距离地看到了他的脸,
温棠的目光先是落到了他的眼睛上,秦恭的眼神在看着旁人的时候是很锐利的,而且他的眼睛漆黑,黑的透亮。
“夫君生得真好看。”她声音微哑,带着鼻音,话音刚落却又是一个喷嚏,
惹得面前蹲着的秦恭,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脸,然后手放在了她的额头上,好像是在试她的额头有没有发烫。
秦恭让人去熬风寒药来。
军营之中,药材储备自然十分充足,这连绵的阴雨天气里,
不光是温棠容易染上风寒,就连营中那些身强力壮的汉子也难避侵袭,因此近来治疗风寒的药材特意备得格外周全。
温棠仍坐在床榻边,她揉了揉胳膊,又按了按腰侧,只觉酸楚阵阵,胸口也闷胀得发疼,
指尖不知不觉滑到颈那儿,那里同样泛着酸软,浑身上下像是散了架,没有一处舒坦。
秦恭刚跟外面的人吩咐完,转身进来时,正瞧见温棠在自己身上轻轻捶打,
一只手还在脖颈处摸索,那片痕迹,已经褪成了淡淡的紫色。
秦恭的视线在那淡紫色痕迹上稍触即离,待亲兵端着药碗快步进来又退下后,
他接过大碗,稳稳递到她唇边,碗口敞阔,他那骨节分明的大手几乎将她半张脸都拢在阴影里,只余一双湿漉漉的眸子露在外面,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秦恭神色严肃地盯着黑乎乎的汤药,然后又掀了眼皮,严肃的目光看向她,然后又低头看了一眼汤药,视线在她脸上跟汤药间来回地转。
他的意思很明显。快喝!
温棠被他识破了不想喝苦药的小心思,然后就歪着脑袋,靠到了他怀里,
在他的怀里,她能感觉到安心,不是因为秦恭长得高,长得壮,而是因为他是秦恭,是她的夫君,是她三个孩子的父亲。
秦恭垂眸看她,声音沉缓,“一口气喝了,就不觉得苦了。”
“若小口慢咽,反倒要遭许久罪,那才更苦。”
他说的确实很有道理,但温棠是真不喜欢这种苦涩的药,元氏常年都要喝药,她的屋子里经常弥漫着这种苦涩的味道。
但,温棠缓缓地抬起头,望着秦恭一本正经捧着药碗的模样,听了他的话,依着他的手,屏住呼吸将药汁一饮而尽,
苦涩瞬间在口中炸开,呛得她喉头发紧,忍不住想咳,未及出声,一粒带着清甜香气的硬物已被塞入口中,
甜滋滋的滋味迅速驱散了苦涩,是上好的松子糖。
“可好些了?”秦恭摊开手掌,掌心还躺着几颗晶莹圆润的饴糖。
温棠含着糖,眉眼弯弯,伸手捻起一颗,仔细剥开裹着的糯米纸,趁他不备,飞快地塞进他微张的嘴里,
舌尖猝不及防触到甜意,还带着一丝她身上独有的馨香,秦恭很喜欢。
然后温棠的手忍不住戳了戳他手臂那里,眼睛里是显而易见的心疼,“怎么还没好?”
秦恭自己倒是没什么反应,于他而言,常年出入战场,在练武场挥汗,受伤本就是家常便饭,
不单是他,营里那些操练的士兵也都对此习以为常,被刀划道口子,被箭擦过皮肉,或是摔出块淤青,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哪里值得男子汉大丈夫挂在嘴边大惊小怪?
他向来和那些士兵想法一致,皮肉伤算得了什么?
叫大夫来包扎好,过些日子,或是个把月,总会结痂愈合。
可此刻被温棠的指尖轻轻一戳,那处伤口没泛起疼意,反倒隐隐透出点痒来,不是皮肉的痒,倒像是顺着血脉钻进了心里,
他忽然俯下身,将下巴虚虚地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