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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傅九过来了。

温棠会意,“大爷,您先去忙着。”

温知意这才收回胶着在秦恭身上的视线,目光缓缓下移,落在温棠的小腹上,那视线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专注,若不是温棠没怀孕,她倒真会觉得这个视线有些吓人。

“妹妹真是好福气,今年一举便得了儿女双全,羡煞旁人。”温知意唇角带着笑。

她顿了顿,紧接着说,“想来大爷常年习武,体魄强健,非寻常人能及,自然容易开花结果。”

“今早老太太还拉着我的手念叨,你院里新来了位乖巧懂事的表姑娘,你可要多上心看管着些才是。”

她们二人虽然名义上是姐妹,但实际一点都不熟,比陌生人还多一层尴尬,略寒暄几句便各自散去。

只是温知意走在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着一件事。

上次在宫中,她便见温棠自那位章大人的屋子出来,今日宴席之上,两人虽形同陌路,连眼神都未曾交汇,她却细细打量了章尧的身形,甚至留意到他额角一道不甚起眼的旧疤。

身形轮廓莫名地熟悉,温棠先前的那个男人,她远远撞见过。

那男人个子很高,将温棠死死按在怀里,额头似乎被什么砸破了,淌着血,狼狈又凶狠......

但是,那个男人不是个乡野村夫吗?

还是说,温棠她根本不知检点?

第38章

章尧随着章夫人回府。甫一踏入府门,章夫人面上那份在秦家的淡然便彻底卸了下来。

秦家四姑娘做出这等出格之事,虽说她乐得见这么个搅家精嫁进来给那对母子添堵,可终究是冠了章家的姓,平白带累阖府清誉,这买卖......似乎并不划算。

江氏更是心乱如麻,事关亲儿终身,方才在秦家门口听的那一席话,直如冷水浇头,这门亲事,万万不行了!

正堂里,章国公听罢夫人所述,两道浓眉拧成了疙瘩,目光沉沉地落在章尧身上,带着显而易见的不耐与审视。这章尧的婚事,就没一刻省心。他不在意章尧娶谁,只图个章,秦两家的交好稳固。可若这姑娘本身是个立不住的,章国公捻着胡须,那也不行。

左右不过是延绵子嗣,不拘什么女人,能生养就行。

“先去挑几个身段好,好生养的良家子,抬进房里便是。”章国公一摆手。

章国公子嗣单薄,到了他这把年纪,最忧心的便是香火不旺,偌大家业无人承继。

章夫人闻言,心头却是一紧。她的亲儿明理,房中妻妾也有几个,至今未诞下嫡长孙。若此刻让章尧房里先有了动静,这府里将来岂非要由他章尧说了算?

章国公已不容置疑地转向她,“夫人,此事劳你费心,宜早不宜迟。多寻几个瞧着就好生养的,尽快送到他院里去。府里缺不得人丁!”

章国公又转向江氏,板起脸训斥,“你也不必一味纵着他!多大的人了?心思还野在外面?整日流连酒楼像什么话?开枝散叶才是正理!瞧瞧秦家老大,儿女双全。老二膝下更是热闹。我章家,万不能缺了人丁!”

江氏喏喏应声,不敢反驳。

阿福苦着脸候在门外,看着婆子领来的三个水葱似的姑娘,个个身家清白,年纪正好,身段窈窕,面容姣好。

他的主子在里头休息呢,这光景把人送来,用意不言而喻。

他硬着头皮进去通禀,“人都到了,在外头候着呢。”

章尧斜倚在圈椅里,指尖无意识地点着扶手,不知在想什么。

阿福觑着他脸色,小心翼翼补充道,“老爷的意思是,先纳几房妾,生下子嗣,婚事......容后再议。”

“先搁院子里当丫鬟使着吧。”章尧兴趣缺缺,随手捞起案头书册,往脸上一盖,遮住了半边神情。

夜色渐深,烛火朦胧。

一缕甜腻的脂粉香悄无声息地钻入鼻端,章尧执书的手松了松,眼皮微抬,瞥见门口一抹鲜亮衣角。

他屈指,在桌面上不轻不重地叩了两下。

门外人得了信号,轻推门扉,袅娜而入。

章尧并未阻止那身影的靠近,待人走到书案旁,他才放下书,漫不经心地抬眸,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会研墨么?”

那穿着桃红衫子的姑娘怯生生点头,“会的。”

“甚好。”章尧似很满意,将砚台推过去一寸,“会就帮我研墨吧。”言罢,他提笔蘸墨,神色专注地埋首于案牍之间。

那姑娘只得依言侍立一旁,纤纤素手握住墨锭,一圈圈在砚台里打着转儿。夜渐深沉。

这一磨,竟直磨到了后半夜。姑娘手腕酸软,眼皮沉得直打架,偷眼看去,那位二公子竟还在伏案疾书,昏黄烛光下,一张张写满公务的纸张旁,竟还摞着几页誊抄工整的佛经。

她一个恍惚,再低头时,只见章尧终于搁下了笔,“行了,出去吧。”

“啊?”姑娘一时怔住,待看清章尧连眼风都未扫过来,只得喏喏退下。

章尧垂眸,目光掠过案上最上层那张宣纸,一个力透纸背的“静”字赫然其上。他起身,伸展了一下僵硬的腰背,褪下外袍躺上卧榻。

夜半,章尧倏然惊醒。

黑暗中,他狭长的眼眸睁开,额角沁出薄汗。

他坐起身,呼吸微促,薄被滑落至腰腹,露出紧实起伏的线条。

他抬手,用力揉了揉发胀刺痛的眉心,指尖无意识地触到额角那道浅淡的旧痕。

又是那个梦。

梦里,昏暗无光的小巷,她还是扬起手要砸他。可这一次,却被他轻易制住手腕,反身压向冰冷的墙壁,她在他身下挣扎不过,说不吵了不闹了,带着泣音,“尧哥儿......”后来,梦境一转,她的腹部渐渐隆起,怀了他的骨肉。

“尧哥儿......”她仰起那张欺霜赛雪的小脸,漂亮的眸子里含着水光,主动拉过他的手,轻轻覆上自己微凸的腹部。

章尧猛地掀被,

榻上,一片黏腻冰凉。

他低咒一声,暗哑的嗓音在寂静里格外清晰,真是......够荒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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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国公府内,秦若月的烂摊子,终究还是国公夫人出面收拾了。

那几个在临江楼散播书信的,确是常混迹其间的纨绔子弟。国公夫人有本事压下秦家门前的风波,不让他们闹到秦府门前来,却堵不住闲言碎语。临江楼每日人来人往,秦四姑娘那点风流韵事,难免成了某些人私下里茶余饭后的笑料。

“行了,别哭了!”国公夫人被那嘤嘤不绝的哭声搅得头痛欲裂。往日秦若月与她并不亲近,此刻却赖在她这里哭了半日。

“与章家的婚事,就此作罢。”国公夫人语气斩钉截铁,毫无转圜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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