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26
没写东西。
看着像是专门在这等着她,要劝她退婚。
嘶。
这趟还真不算白来。
李珣脚步微顿,冷笑着叫了他一声:“大舅哥。”
他若无其事将视线挪开,仿佛没看见桌上纸笔一样,慢条斯理笑开:“我来拿她的命碟。”
谢承瑾脸上表情仍旧很淡:“她人呢?”
李珣笑:“她没空。”
他一边说,一边偏了偏头,指了下自己身上的吉服。
虽然他平时也穿红衣,十分招摇。
但他身上这件吉服的红,却好像更刺眼一些。
谢承瑾视线落在上面,就听见李珣慢条斯理道:“大舅哥还未与人定过亲,想来不知,定亲仪典前很忙的。她在试吉服,就顺便让我过来了。啧,你也别怪她不来,定亲么,终身大事,选一件合适的吉服可能更重要一些。”
拐着弯说他在她心中不如一件吉服重要。
谢承瑾视线微冷。
他并未回应,只道:“让她自己来拿命碟。”
李珣不耐烦:“你直接给我就是。”
话音落下。
却听见谢承瑾很淡很淡笑了声:“给你?”
李珣觉得这语气有些奇怪,随后就听见这闷葫芦冷声道:“只有至亲之人可碰她命碟,我是她兄长。”
谢承瑾话音微停。
然后看着他身上的吉服,半晌,才道:“你与她连仪典都还未办,如何能给你?”
他几乎是用一种审视的目光在看李珣,
即使是兄长的身份,在此刻,也比一个准未婚夫与她要更亲近,拿着她命碟不给,也是完全有理由的。话说完,便看见李珣脸色肉眼可见地阴冷下来。
谢承瑾扯扯唇,便要送客。
但下一秒,
却看见李珣拿出传讯符,给谢延玉传了条视讯。
她一接通。
李珣就道:“你哥不给我命碟,你自己和他说,要他把东西给我。”
一边说,一边把传讯符往他这抛。
谢承瑾接住,措不及防就看见她那边的情境。
她穿着吉服,和李珣身上这件款式差不太多,红得刺眼,对他说:“兄长把命碟给他吧。”
谢承瑾动了动唇。
但不等他出声,那边似乎猜到了他想说什么。
隔着传讯符,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她,脸上带着很淡的笑意,声音低低的:“还是说,兄长这次又要用什么理由拒绝?”
上上次,是用一支大凶签,拒绝了给她命碟。
上次,是说命碟在谢家,没带来上清仙宫。
这次——
谢承瑾想说,与李珣定亲可能还会被退婚。
但她眼珠子黑沉沉的,瞳孔细小,和针一样往人心里扎,他好像被扎了一下,戳中了某个难言的痛点,以至于话卡在了喉咙里,像是欲盖弥彰一样,他没有再出声,仿佛再出声劝她就是他心里有鬼,他刻意不想让她成婚。
而一个声音在心中告诉他:
她连抽签的结果都不在意,为了定亲,可以换一支签试探他,更何况他看见的一些毫无根据的画面?
她不过是想和李珣定亲罢了。她会权衡利弊,但同样有很坚硬的骨头,决定要做的事情,不择手段也要做到。
谢承瑾视线变得更扭曲。
就听见李珣笑了声。
对方用了灵力,将传讯符隔空取回,连同她的命碟一起隔空取走了。
然后不知道从哪掏出一张请柬,放在了桌上:
“哦,对了。作为交换,我给大舅哥一张请柬吧,上面有定亲仪典的日子,仪典上,我会与她立心契,大舅哥是她兄长,按理说是要出席一下的。
“她从前是孤女,没有家人,一个人不容易,如今有了兄长,你可一定要来啊——
“来亲眼看着她与我立契。”
*
谢承瑾砸了一桌子东西。
他很少有情绪这样外放的时候,砸完看着满地狼藉,又觉得好笑——
她铁了心要定亲,他何必再管。
往后若是真吃到什么苦头,也是什么因种什么果。
他不喜干涉旁人事,不喜插足旁人因果。
之后的几天,他偏偏留在了天剑宗,偏偏要出席她的定亲仪典,既认了兄长这身份,他没有道理不出席。但好像又刻意憋着一口气,又或许是刻意回避,他没有再和谢延玉说一句话,虽都在天剑宗,却没见面,传讯符也不曾传过只字片语的消息。
他闭上眼会梦见她。
持续很久了。
但偏偏这几天,他夜里点了香,专门驱散梦境的香。
好几个夜里,连梦都没有再做,仿佛这样就真的干干净净清清白白,与她界限分明,不再梦见,也不会再管她的因果。
直到定亲仪典前夜。
屋子里仍点着香。
谢承瑾闭上眼,却又一次梦到她——
这是一场很长很沉的梦。
从前那些总出现在梦中的、零零碎碎断断续续的片段,终于连贯起来,像深埋在魂魄中被遗忘的记忆破土而出,好像骨骼之间填充上了血肉,点连成线。
所有的碎片都串起来。
他看见了完整的记忆。
第132章 哥哥 谢承瑾前世番外(1)
谢承瑾年少时, 并不是一个很守规矩的人。
相反。
谢承瑾觉得谢家的规矩有些太多了。
谢家以占星起家,因为熟知星象,因此尤擅布置阵法。
许多人间至宝都放在谢家保存。
因此,这样的家族, 规矩也是很多的。
这是一个很庞大的家族, 可是这样一个庞然大物, 却显得死气沉沉,规矩渗透到了每一个角落,事无巨细。小到身边侍从的数量、屋子里家具的件数,大到待人接物、学习修行, 桩桩件件, 全都是规矩, 刻板而繁杂。
人怎么能在这样的规矩里活着?
谢承瑾很不喜欢这样的生活。
他觉得自己这样,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像一件物件, 不管像什么,反正不像一个人。所以他也干了很多不守规矩的事。
按照规矩, 他不能和身边的侍从私交太好。
但他偏偏自己喜欢什么,也要把自己的份例分给侍从。
按照规矩, 他身边不能有宠物,兽类蠢笨,容易失控, 难掌控。
但他偷偷养了一只灵鸟, 拍一拍翅膀就可以飞出谢家高高院墙的灵鸟。
……
这类的事情太多了。
但都不是什么太大的事情,家中的长辈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有时候稍微过分一点的事情,就罚他跪一跪祠堂。
但总归,这些事情都不是什么太出格的大事。
直到某一年夏天。
有一样被存放在谢家的宝物被邪魔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