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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尖都在泛酸。

于是他眼不见为净,干脆挪开了视线,没再看那女子,也没再看贺兰危,而是垂眼看着卷宗,出声继续说对付怨鬼的计划。

这计划并不复杂,

仅仅是需要等怨鬼动手后,依照怨鬼所用的手段再完善一下,

不过须臾,他们就将整个计划敲定下来。

正要依照计划分工的时候,

贺兰危的传讯符中突然有灵力波动。

贺兰危顿了顿,拿出传讯符看了一眼,发现是上清仙宫的长老发来的视讯请求。

视讯与普通讯息不同,

普通讯息皆是文字消息,

但视讯则是让双方能看见彼此那边的实时画面,听见彼此那边的实时声音。

贺兰危并不知宗中长老突然传视讯是要说什么,

但屋子里有旁人,

他不确定这话能否让旁人听见,于是还是打算出去接通视讯。

随后他告了声罪,拿着传讯符先出去了。

于是一时间,

屋子里只剩下了谢延玉和谢承谨两人。

谢承谨现在倒是没有再看谢延玉了,只是整理着桌上的卷宗。

谢延玉感觉自在了一些,

她和谢承谨保持着距离,安安静静没有出声,

屋子里一片寂静,只能听见外面传来的风声。

外面风有点大,

大概是因为贺兰危出门时没将房门关紧,所以没过一会,风就直接将门吹开了,

然后冷风顺着门缝灌进屋里,

措不及防将桌上的舆图吹了下来。

谢延玉眼疾手快,下意识去抓那舆图。

也就是此时,

谢承谨也出手去抓那张舆图。

两人手一同抓住舆图,

也因此碰在了一处。

谢承谨不喜触碰旁人,原想立刻收回手,

然而动作间,蹭过她的手指,却留意到她手有些粗糙。

他垂眼看,

就看见她的衣袖很长,基本掩住了她的手,只露出手指在外面,

而她手指上有还未脱痂的伤痕,小小的,像是蝎子蜇出来的。

电光火石间,

谢承谨突然想起,谢延玉是养蝎子的。

于是原本要收手的动作就这样顿住了。

而那一边,

谢延玉和他手碰在一起,

他的体温很低,这人像冰一样,冷硬又毫无情绪,手也像冰一样冷,

她被冰得一个激灵,心想,他的手比她还冷,然后看他抓住了舆图,她便松了松手,直接要把手收回去。

然而她刚动了动,要把手抽走,

下一秒,

就措不及防被他按住了手。

谢延玉顿了顿,

因为太过突然,她愣了一瞬,

也就是这一瞬,

他冰冷的手指像顺着她的指缝,一点一点往上,摩挲着她的肌肤,

动作有些暧昧,却让人难生旖旎之心,只觉得被毒蛇探索着,审视着,谢延玉一瞬间头皮发麻,又用力把手往外抽了一下。

谢承谨却紧紧攥着她的手,不让她抽离,

他力道很大,几乎要把她的手骨捏碎了。

因为手掌严丝合缝地扣住了她的手,他掌心粗糙的疤痕也因此磨蹭过她的皮肤,触感清晰,又往她手背上带起一点尖锐的痒。

然后他将指尖继续往上探,触碰到她被袖子遮住的手背,

再往上,就触碰到她的手腕。

也就是这时,

他指尖感知到了纱布的触感。

她的手腕上,一圈又一圈地缠着纱布。

只有一个人会这样。

她常年为他放血疗毒,刀从小臂划到腕间,所以才会缠手腕——

谢延玉。

第35章 就你吧 诱饵

谢承谨近来时常梦见谢延玉,

有时候梦境以她的第一视角展开,他可以直接感知到她的想法,除此之外,还有时候梦境是以他的视角展开的, 都是些零碎的画面, 例如谢延玉被人撞破和贺兰危私通, 后来因为声名狼藉被他软禁了起来,又例如谢延玉投奔妖族,梦里的他后悔没早些杀了她。

这些画面没头没尾,因果不清, 但随便拎出来一个都足够大逆不道,

然而到底是梦中画面, 零零碎碎的,

谢承谨没太当真,起来就模模糊糊忘得差不多了。

但眼下,

他攥着谢延玉的手,触碰到她腕上纱布, 突然一阵头痛,

那些向来只出现在他梦中的画面, 头一回在他清醒时从他脑中闪过,仍旧零零碎碎的,一闪而过他抓不住, 但却有个念头变得无比清晰——

杀了她。

她现在虽只是阳奉阴违, 但以后会酿成大祸,

趁现在杀了她,现在杀她还轻而易举。

谢承谨胸腔起伏起来,

那些画面强硬地在他脑中来回翻转, 好像不是梦,就好像他曾经历过目睹过这些画面,是他记忆的一部分,被他忘记了,现在却正在复苏,他试图抓住却又抓不住,被闹得头痛欲裂,好像有几千根针轮流往他额角刺。

连意识都混沌起来,

他只能本能地攥紧谢延玉的手。

他用了很大的力气,定然捏疼了谢延玉,就连他自己掌心未愈的伤口都因此再次裂开,

血涌出来,渗入两人指骨间,

谢承谨试图借此让自己清醒些,往日里手心的痛感总能拉回他的神智,让他清醒。

但此刻,即便掌心刺痛,他却仍旧不够清醒,垂着眼睛,混沌中只能感知到掌心她手指的触感,微凉的,修长纤细的,又硬又粗糙,像竹,像她这个人一样,长了一副又倔又韧的反骨——

从来都不听话。

*

谢延玉原本还在用力把手往外抽,

然而越动,他攥得越紧。

到后面他掌心的伤都裂开了,她被沾了一手血,却也不见他松手。

她这才抬眼看他,就发现他现在好像不太正常。

依照他现在的样子,

不管她多用力把手往外抽,也都没用,说不定最后把自己手骨弄断了,他都不会松手。

她意识到这点,终于阴着脸停下动作,深呼吸了几下,才出声问他:“您怎么了?”

她仍旧压着嗓子,连这种时候都没忘了伪装,

如果不是已经察觉到她的身份,

谢承谨只听她的声音,是听不出来这人是她的。

此时她话音落下,

谢承谨好像被拉回一点神智,

他抬起眼看她,眼底有点赤红,视线和尖锐的刀子一样。

谢延玉从未见过这样的谢承谨,

他平时都是冷冰冰没有情绪的样子,什么时候露出过这种眼神,好像要剖开她的皮囊看她的血肉与骨头,分明是生气了。

有点吓人。

压迫感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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