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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他也小,很多应该察觉到的事情没察觉到,倘若那天他能多问一句,或许这些都不会发生,可惜时间不会倒流,人生没有如果。

人往往要等到失去才追悔莫及。

江望极力克制住心头翻涌的情绪,话语间字字酸涩不已:“我一直挺后悔的,后来我找你求和,你不愿见我,我才明白你那天说的话是认真的。时间越长我们的关系就越来越僵。”

许归忆鼻子发酸,又堵得厉害,忍不住拿手背蹭了蹭。

最初不愿见他,是因为下不来台阶,毕竟狠话是自己撂下的。

她搬出大院不久江望便被父母送出国读书了,两人更是见不到面,久而久之,许归忆就刻意不去见他。

身临其境才能感同身受,误会要讲清楚很难,情绪要解释起来也很难,虽然大家都长了嘴,但许归忆没法否认的是,有些话就是很难说出口,有些时光注定要错过

然而就在今天,所有难言的话都被江望说出来了。

因为它实在是太沉重了,不说出来压在心里透不过气,压得两个人明明疼得都快窒息了,面上还要装作若无其事。

现在说开了,就不疼了。

江望注视着许归忆这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你面前,我好像……总是显得很笨拙,对于你,我总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许归忆低头听着他说话,激动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江望努力咽下喉咙里的酸楚,说:“对不起十一,只要咱们能把这事揭过去,你打我骂我都可以,怎么解气怎么来,好吗?”

江望说完把手递给她,任凭处置的意思。

许归忆垂着眸子没有动作。

人是会成长的,很多事情过去很多年再回过头来看,感受完全不一样。

许归忆偶尔睡不着的时候也会想,如果那天她能把藏在心里的委屈全部吐出来,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可惜没有如果。

那时候他们都太年轻了,幼稚,冲动,不成熟,意气用事,容易以自我为中心,脾气上来了谁也不肯先低头。

情绪上头的时候基本的换位思考意识都没了,遇到问题始终只关注自己的感受。

人性就是这样,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反而会不珍惜,江望从小处处让着她,以至于久而久之许归忆忘了,世界上没有谁生来就应该对你好。

两个孩子都是各自家里的宝贝,大家都是父母捧着哄着长大的,她可以在他面前肆无忌惮地发脾气,倚仗的不过是他的纵容。

他们都没有上帝视角,换位思考一下,假如那天处于江望位置的人是她,许归忆扪心自问,自己做得未必会比他好。

江望一直静静等着她。

过去许久许久,许归忆深吸口气终于缓缓开口:“三哥,以后我们还有好多好多年,你和我站在一边吗?”

她掀起眸子凝视江望的眼睛,话落一刻听见他沉声道:“以后都和你站在一边。”

在对视中,他对她坚定许下承诺:“十一,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你的态度决定我的态度,你的立场就是我的立场。”

许归忆发自内心地笑了。

江望也跟着笑,伸手摸摸她头:“所以十一,你还愿意继续跟我好吗?”

许归忆低头冲着他胳膊上狠狠咬了下去,江望吃痛倒吸口气,胳膊却一动不动任她咬。

“原谅你。”良久,她松口。

然后笑着握住他手,对他说:“我愿意。”

世界上没有后悔药,时光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放慢或加快它流淌的步伐,所幸他们还算年轻,所幸现在还不算太晚,所幸——他们以后还有好多好多个十二年。

第28章 “我们十一明明是聪明蛋。”……

江望住院第二天晚上,陈词一拨人拎着大包小包的补品来看热闹,不是,来探病了!

方逸航没跟他们一块过来,他最近新谈了个女朋友,正是打得火热的时候。那个见色忘友的家伙听说他们要去探病,托陈词捎了个果篮,嘿嘿笑说:“心意到了就行,三哥不介意这些。”

“三儿,我们来看你——”

众人推开门的瞬间瞳孔差点地震,连带着剩下的话都卡在喉咙里。

盖因眼前景象太过诡异——

单人病房空间很宽敞,屋里只有两个人,橘黄色灯光下,穿一身病号服的那位正坐在沙发上剥橙子,手背上还埋着留置针,没穿病号服的那位则躺在床上悠哉悠哉玩手机。

一眼望去竟拿不准谁才是病人。

脸对脸懵逼三秒,陈词犹豫着开口:“那个……冒昧问一句,您二位,哪个是病号啊?”

“这儿呢!”病号江望自觉举手,接着把干干净净的橙肉递给许归忆,起身去洗手间洗手去了。

“啧啧啧,倒反天罡啊十一,”时予安走进来把果篮放下,语气揶揄:“让人家病号给你剥橙子吃,真有你的。”

许归忆盘腿坐直身体,分给念念和昭昭各一瓣橙肉,避重就轻地说:“我自己剥不开橙子皮嘛,用刀切流汤滴水的,麻烦。”

“这是重点吗?”迟烁扶着姜半夏在沙发坐下,精准吐槽:“重点是为什么让一个胃出血的病号徒手给陪护剥橙子。”

江望洗完手回来正好听见迟烁这句,他抽了张纸巾擦手,笑着替许归忆解释:“她不喜欢吃刀切的橙子,就觉得手剥的比刀切的好吃。”

迟烁无语望天:“……得,你俩重点抓的真是绝了。”

“正常,同样的一句话,不同人有不同的重点嘛。”姜半夏倚着沙发懒洋洋道。

来探病的挤满了沙发,许归忆和江望一个坐床头,一个坐床尾。

许归忆嚼着甘甜的橙子,振振有词:“陪护的重点从来都不是‘护’,而是‘陪’!是陪伴!陪伴的意义你们懂吗?”她重重强调最后一句。

时予安干脆:“不懂。”

姜半夏踌躇:“略懂一点。”

迟烁直接:“懂不了一点。”

许归忆:“……”

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橙香,一帮损友在旁边调侃许归忆,陈词则冲着江望去了。他故意上下打量江望一番:“啧啧啧,喝酒喝到胃出血,三儿,你是有什么心事吗?”

江望把他带来的大束百合放到病床旁边的柜子上,斜睨过去:“词哥,以后你有困难一定要第一时间跟我讲,好让我知道你也有今天。”

时予安哈哈大笑。

原本清净的病房热闹起来,六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愣是吵出了六十个人的即时感,话题跳跃,有问有答,这几人凑在一块,绝不让任何一句话掉到地上。

许归忆吃完橙子擦擦手,一抬头,看见姜半夏从包里拿出一个保鲜盒,打开盖子捧在手里,时不时捏起一块糯叽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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