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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告别李善言,往秦砚修的方向走去。

“聊了十分钟。”秦砚修一手提着矿泉水,一手抬手手腕,看了眼表,淡然说道。

“嫌我话多?”沈云微直愣愣问他。

“不是。”秦砚修提着水走在前面,“单纯好奇而已,你和她们怎么都有那么多话可聊?”

“好奇怪。”沈云微完全不懂他的脑回路,“就是聊得投机呀,想聊就聊了。”

“所以……”男人沉默下去,停住脚步,嗓音低沉,“是不想和我聊么?”

秦砚修的问题,是她始料未及的。

对此,沈云微真要感慨一句,男人心海底针。

她觉得古怪,便没有立刻答,也学着他那样沉默。

而秦砚修等了一阵,终于还是落寞地转过头去:“好,我懂了。”

等等,他这是懂什么了?

男人步子本就迈得大,现在走得极快,提着一袋水依然健步如飞。

沈云微跟在后面,真是越来越吃力,他却浑然不觉,最后她终于忍不住气恼控诉:“等等!秦砚修!你要累死我了!”

秦砚修这时才注意到身后沈云微的吃力,倒生出几分愧意,于是主动放缓了脚步,待沈云微跟上后,还朝她伸出了手。

“来,云微。”秦砚修柔声道。

明明方才还像有情绪,现在却又好了?

过往的路人无可避免地擦蹭过沈云微的衣服,使得她下意识走近秦砚修身旁,听他愈发温柔下去:“我拉着你,我们一起走。”

男人的喑哑嗓音似乎自带蛊惑,沈云微鬼使神差地握住了他伸过来的手。

等她回过神来,想要反悔,已经不能了。

沈云微只好安慰自己,自家老公,牵一下手怎么了?

第43章

待沈云微与秦砚修牵着手回到众人身边时,顾絮影和秦牧正在一处悠然赏画,独一个秦泽站在角落显得坐立难安。

沈云微赶紧将水分给大家,连声说“抱歉”。亲戚关系摆着,众人并不介意这种小事,也回说“没关系”。

“去了好久啊,我嗓子都要冒烟了。”唯独一个秦泽单手接住矿泉水,望向秦砚修与沈云微时,笑得玩世不恭,“你俩偷偷干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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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意思,就好像是在打趣新婚的两人。

沈云微听了出来,正要解释,秦砚修已先一步冷声开口:“我们夫妻的事,跟你有关系?”

秦泽最爱插科打诨,可秦砚修却很较真,那迫人气势与警告意味,让秦泽瞬间老实了不少。

干笑两声后,秦泽再吐不出半句玩笑话,于是一摸脑袋:“得,就我一个没人护。”

“那就快找个会心疼你的人吧。”顾絮影连忙笑着建议了句,算是在见缝插针。

与秦牧结婚后的这些年,顾絮影已把秦牧的弟弟秦泽视为自己的亲弟弟。

长久相处下来,她也算了解秦泽,知道他虽然一直说享受“孤寡一生”的状态,逃避恋爱与婚姻,可实际上又在渴望爱与被爱。

只是缘分这件事,是世上最难捉摸的事。

他们这些亲人顶多帮忙在熟人之间牵线,成与不成还很难说。

“知道了知道了。”秦泽念叨两句,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手机,虚晃了眼,接着就借口要溜,“朋友找,我先走一步,你们继续。”

说话间,人就溜之大吉,没给众人一个告别的机会。

秦牧身为兄长,却要替他向秦砚修与沈云微解释:“小泽确实在北城有几个朋友,喜欢聚在一起玩赛车。没事,他玩他的,我们看我们的,你们不用特意招待他。”

秦砚修微微颔首:“主随客便,也好。”

秦泽先一步离开,但沈云微与顾絮影一起看展的兴趣却是更浓。

秦砚修稍微一个没留神,转头就见两人已经远远走在前面,去看另一个展厅里的拍品了。

他想追上去,可在她们之间,又有些不合时宜,于是只好作罢,重走回秦牧身侧。

两个女孩一直逛到扶光艺术中心快闭馆的时候,才算逛了个够。

傍晚时,顾絮影夫妇原要回酒店住,但在沈云微与秦砚修的一再邀请下,和他们一起回了家。

秦牧路上就给秦泽发了消息,要他也回来。

秦泽敬重兄长,对他交代的事从没有不遵的,且下午时说的话本就是借口,这时也就一口答应下来,回来一起吃顿饭。

一同龄的几人都可聚聚,还能看望下秦砚修久病初愈的爷爷。

秦泽在微信上还感慨:“还好砚修哥搬出来了,老爷子也搬了出来,咱们不用应付那些人。”

“那些人”,自然是指秦砚修的父亲与继母。

在扶光重相聚的几个小事里,秦牧与秦砚修也曾聊起家事,可彼此之间都默契地没提各自的父亲,也可见大家都与父亲关系不好。

扶光艺术中心距离别墅不太远,于是同行的四人很快就到了家。

唯有在外的秦泽一人姗姗来迟,到家时已经天黑。

他在别墅院中停了车后,正要进门,却见门边怯生生站着一个女孩。

天黑看着并不真切,走到近处才认出来这是秦砚修的异母妹妹。

她背着书包,穿着校服,在门口踱来踱去。

“秦思敏?”秦泽停下脚步。

“啊……秦泽哥?”秦思敏被吓了一跳,“我听说我哥病了……你也是来找我哥的吗?”

“废话,不找他干嘛来这里?”秦泽不耐烦地咧咧两句,但看她战战兢兢的样子,不由放缓语气,“既然是来探望砚修哥,那干杵在门口做什么?家里也没人来招呼你吗?”

“是我让他们别告诉我哥嫂的,也听他们说起我哥已经病好了。”秦思敏赶紧解释,脸色白了又白,“我不敢进去,要不我还是走了吧,拜托秦泽哥帮我保密。”

“真有意思,你也算是砚修哥看着长大的吧?”秦泽笑了,“需要这么怕他?”

“可我们从来也没有多说过话。”秦思敏低垂眼眸,“又加上有我妈妈那层关系在,其实今晚我是偷跑出来的。”

听秦思敏说起她妈妈与那尴尬的关系,秦泽不禁联想起自己。

曾经一个阶段,他们的境遇如此相似。

于是心软下去,他道:“人已经来了,听别人说可不够,要见见本人才行。这样吧,你跟我一起进去,不用怕。”

“真的吗?秦泽哥。”秦思敏惊喜中又带着不敢确信。

“这还有诓你的?”秦泽二话不说,带着她往里走,“说起来,我也是你亲堂哥,虽然总共也就见了你三回吧。”

秦泽摸了摸鼻子,倒是难得的腼腆,进门时,又添上一句:“今天第四回。”

见他真的愿意带着自己,秦思敏赶紧跟上,冲着他笑:“谢谢你,秦泽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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