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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朝云村的人并不怎么认得师兄,因此江云萝的警惕也就放下了。

她左看右看,好像小鸡啄米,跟在人身侧问:“师兄,我们去哪?”

微生仪眼眸看着不远处,徐徐道:“去河边走走。”

微风轻拂,吹动着头顶的枝叶发出婆娑的声音。

脱去了旧日衣袍,如今只穿着普通的青色长袍的人多少有些凄凉。

可他神色依旧冷然,身姿依然笔挺,分开山间的杂草和乱枝,绕过一片丛林,就看到了清澈的溪流。

树木新发,空气带着潮湿,想到一个多月前,这里还充斥着恶臭和疫病,土地贫瘠河床曝晒,结果才短短这些日子,就好似焕然一新。

昔日被恐惧和绝望笼罩的村子也充满欢声笑语。

“孩儿他婶子,又来这里洗衣裳呢!好好看着娃儿,别让往水深的地方走!”

“嗐,皮猴子,天一热就爱往水里钻!”

“哈哈,这可多亏了之前的那位仙君,听隔壁村说,他走之后没多久,咱这儿就下了三天三夜的雨,这不,河水涨了,疫病也没了!地里也不愁没有粮食了!”

“是啊是啊,咱们这儿偏僻得很,往年都没有仙门的人愿意来这儿,没想到今年还来了位厉害的,之前娘娘庙的石妖知道吗,也是他给除了的!”

“什么?真有那么厉害?”

几个村里的妇人聚在一起,有一嘴没一嘴地闲聊。

江云萝听完都觉得很是激动:“师兄,你听到了吗,她们都在感激你呢。”

微生仪面无波澜:“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江云萝心道:举手之劳救活好几个村子的,可只有你一个。

接着叹气,唉,这种极度克制极度高傲的天道之子,已经把拯救苍生刻进了骨子里,就算做了再厉害的事,也只会觉得这是他该做的。

但如果出现一点点的瑕疵或者失意,就会归咎于自己,从而变得消沉,闷闷不乐。

更何况,他还身负妖族血脉。

所以,该怎么开导他呢?简直是无解啊!

要不然,干脆劝他当妖得了?

念头一出来,江云萝立马摇头否定。

还是算了,她要是说了这话,师兄怕是又要不理她了。

站了没多久,天色转暗,微生仪转头:“走吧,我们回去。”

两人肩并肩走在一起,一路上,微生仪虽然还是没怎么说话,但周身气息显然没有之前那么沉闷了。

只是回去的时候,发现院门外站着个人,正是这朝云村的村长,也就是之前隐瞒疫病原因的那老头。

陡然撞见人,江云萝心里还咯噔一下,下意识想要躲起来。

谁知站在身侧的微生仪却面色平静,举步上前,主动与人攀谈:“敢问,您可是这里的村长?”

上了年纪的村长眯着眼睛:“是,听说昨日村子里来了人,我过来看看,敢问公子是……”

生怕他看出什么,江云萝赶紧上前:“我们只是暂时路过的散修!咳,我姓江,他姓魏,我们师兄妹途经此地,准备歇上些时日再走。”

话说完,微生仪眼神凝视过来。

江云萝立刻心虚眨眼。

老眼昏花的村长:“是吗,可我怎么瞧着两位有些眼熟呢?好像之前的某位仙君……”

微生仪清凌凌垂眸:“兴许您是认错人了,我们只是借住几日,不会打扰太久。”

村长忙道:“公子说笑了,老朽不是想赶你们走,而是巴不得你们多住些日子。”

“哦,村长的意思是?”

“实不相瞒,前些日子村子里染了疫病,想请教书先生来我们村子教授课业,可他们嫌这里偏僻又或者再染上疫病,都不愿过来,所以就拖到了现在。我是想问问,公子若是得空的话能不能给村子里的孩子开蒙讲经?啊,放心,我们会付你们酬劳,你们也可以安心住在这里,不知公子可否考虑考虑?”

“原来如此。”听完此话的微生仪神色缓了缓,没有犹豫地答应,“可以,不过我现在行动不便,恐不能胜任,不妨过两日再说。”

那村长一听,立刻感激地拱手,又说了几句热络的话便离开了。

人一走,江云萝立马道:“师兄,你这就答应了吗?可你的身体还未恢复,而且你身上的佛印……”

“放心,我心里有数。”

微生仪语气淡淡打断,好似已经做了决定,如此,江云萝也不好说什么了。

当晚,他们就在院子里简单吃了晚饭,微生仪没什么胃口,吃了两口就放下筷子进去了。

没多久,江云萝也进来了,她就在房间里打地铺,抱着草席和铺盖这么一卷,而后在离床榻不远处铺好自己的窝。

“从现在开始,就要跟师兄共处一室了,想想,还有些激动。”

躺在那里,滚了一圈,感觉还不错,只是一仰头,微生仪寡淡的声音从帐子里传来:“江云萝,你确定要自己睡地铺?”

挺削的鼻梁,浓密眼睫拨拢,坐在那里仿佛堕凡的仙神,勾动业火。

“啊?”江云萝憨憨扭头,还有点不怎么好意思,说道,“是啊,这里就挺好,师兄不用担心我,我有灵力护体,不会着凉的,而且这里靠着床榻也不远,要是半夜有事或者口渴就只管叫我,我睡觉浅,你一喊我就醒了。”

“是么。”情绪不明的一句,让江云萝摸不着头脑。

下一刻,眼前的帘帐合拢,吐出淡淡的两个字:“睡吧。”

江云萝:“……”怎么回事,师兄怎么好像不太高兴?

脑子刚开始转悠,睡意就开始袭来,蜡烛一吹,道了句晚安,然后便开始闭上眼睛睡觉。

本以为会是*一个平静的夜晚,谁知道半夜突然惊醒,睁眼一看,床榻上竟然空了!

吓得她赶紧翻身跳起来:“师兄?”

帐子里一掀,真的没人。

不会吧不会吧,难道师兄被抓走了?不可能啊,灵山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发现他们。

她立刻恐慌起身,谁知刚跑出房门,赫然发现一道人影站在那里!

月光清冷,宛若银霜洒落。

安静空旷的院子里,气息凌乱的男子站在那儿,面无表情动作机械,不停地往自己身上浇水。

哗哗的水声,从头浇到底。

他浑身显然早已湿透,薄薄的中衣紧贴在苍白的皮肤,肌肉紧绷蓄势待发,发梢的水沿着下巴滴落,鼻尖凝着亮光,垂落的睫毛下一片深沉幽暗,好似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而当他侧过脸,还能看到脸上隐隐闪烁的细鳞。

这样的微生仪,剥去了清冷和伪装,让人恍然想到从迷雾村里爬出来的阴湿男鬼!

呔!师兄好端端的怎么站在那里?

江云萝心脏揪紧,立刻抱着绵软的薄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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