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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封建愚昧终止在这次事件。

桥桩打一次不行,那就十次,百次。

水滴石穿,底下就算有龙也该被捶烂了。

迷信被击溃,底线不该被击溃。

谁都分不清,她给出赎金修建起的究竟是桥,还是重新筑起的防线。

【桥·完】

第138章 人约黄昏后 随着雪水融化,土质被浸泡……

随着雪水融化,土质被浸泡地松软。

种子在月末时被埋入棕褐色泥土,吸饱养分的幼苗随着她的动作颤颤巍巍抖动,等到土坑铺平,它也慢慢静止。叶片要卷不卷,勾在人无名指上,似在暗示些什么。

金灿灿的银杏叶在初春到来时如蒲公英般,大风刮过,伴随沙沙响声,一下子全落下,只剩光秃秃的枝桠。岑让川打扫满地落叶时不由自主想象银清光头会是什么样。

她记性不大好,要不是手机里存有他照片,都快忘记他的面容了。

岑让川只能安慰自己,记性不好也是另类的福报。

她现在状态相当于丧偶,要是记得太清楚,他又在她有生之年回不来,那这辈子真要过不下去,哪个男的能不靠P图长得过他呀。

果然年少时不能遇到太惊艳的人。

她这么想着,将落叶尽数扫入筐中,慢慢吞吞拖去后院沤肥。

凉风吹过,撞到围墙又兜转回来,拂过树梢那刻,嫩芽发出。

从月洞门往里望去,满树舒展的叶片,似飘满翠绿玉石镯心。

沉闷多月的阴云散去,几缕阳光洒下,穿过罅隙,撒落一地碎金。

种下的幼苗已有半人高,却是病恹恹地靠在银杏树干上。

石桌上,手机震动,被太阳晒地微微发烫。

屏幕亮起,时间显示已是一年后的夏末。

岑让川抱着植物学迷迷糊糊爬起,拿起手机看了看消息。

[白芨:让川姐,我考上首都医学院了!]

岑让川清醒了些:[那等你回来,姐带你去配电脑。你大学啥时候开学?]

[白芨:还有两个月呢。我师父呢?还没回来吗?]

[岑让川:嗯,没回呢。]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

还能不能回。

自己这辈子还能等到他吗?

别是要等到白芨老成张瑜奶奶那样。

那可不行。

她那时都死了。

他离开的这一年时间。

变化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药堂没了他坐诊,客流日益稀少,直至消失。

空空荡荡的没有人再上门,只有白芨偶尔出现时才会排起长队。

他绣的红布还在原位放着,镇上苏绣老师傅曾经见过,想高价收购回去拆了看看是怎么绣的,被白芨拒绝。

岑让川罩了层防尘罩,让它就呆在角落,等待那人回来继续绣。

她也曾想过替他绣完,但这行为犹如锦上添屎。

岑让川急得冒汗,戳得满手窟窿愣是进度条为零。

而他收的唯一一个小徒弟白芨,应是这年里变化最大的。

先不说身高已经和岑让川差不多,脑子愈发聪明,本来就没法糊弄的小孩愈发不好糊弄,常常问起自家师父到哪了,怎么毫无音信。

岑让川每当她问起就被勾起心绪,惆怅不已。

白芨以为二人再次分手,问过几次后便不大敢问了,只一味专心学习,提前一年完成学业。

大学生白芨去外地上学那天,严森才和岑让川见过一面。

她们之间也已经有一年没见,时常相遇的地方由于岑让川刻意回避,严森大概也觉察到什么,二人渐渐断了联系。

这次见面,也是隔着白芨互相寒暄,等到白芨上车后回归原位。

而严父那,经历过无数次试验,终于在第二年快要到来时,成功把桥桩打入地下。

这一切要得益于岑让川做了一场梦,梦里有个穿丧服的人拉着她上山祭拜山神,似乎还骂了她几句败家什么的。

语气有点像银清。

就是看不清小脸长什么样。

岑让川想着,把挖出来的其中一颗大白果摆到面前,用装满鲛人血的喷壶多喷了两下,企图多浇灌营养它能长快点。

通宵一晚看《教你如何培植银杏树》这本书,岑让川脑子发晕,被正午大太阳这么一晒,更是晕的厉害。

今天反正没什么事……

再睡会吧……

岑让川惫懒,再次躺下。

被她挖出来种在花盆里的白果苗在她入梦后摆动树叶,做出了个伸展的姿势,尽力让枝叶遮挡在岑让川头顶,投下一片阴凉树荫。

天色渐渐暗下,铺满香灰似的云层下了一场雨。

温度降低,夜里结霜,已有成年男性高的幼苗依旧半死不活耷拉着,被牵引杆支撑着树干才不至于倒下。

冷风推开关得不严实的窗户,掠过桌上日历,岑让川从梦中醒来,看了眼院子外做好保暖措施的银杏树,昏昏沉沉在躺椅上翻了个身,眼睛扫到日历上的时间,慢慢闭上眼睛。

红色水笔在今日时间上打了个圈。

正好是月末,排列整齐的红圈远看像五子棋盘似的,被风吹得翻过一页。

已是第二年深秋。

银清依旧没有回来。

种下的三颗种子死了一颗,剩余两棵推到牵引杆,歪在银杏树边,一副你再碰我一下我就死给你看的脆弱模样。

岑让川焦虑地找治疗良方,翻遍了书也不知道怎么救。

实在找不着,迫不得已去问严森。

一通前提说完。

严森沉思许久,问道:[是不是营养过剩了?]

[岑让川:树苗……也会营养过剩?]

[严森::会啊!就比如打营养针,也没有每天打呀。总要给人一段吸收的时间。]

岑让川顿悟,鲛人血停了两天,换来的结果是又死了一棵。

她吓得不行,日日看护剩下的一棵独苗。

半个月后,看它总算有了些生气。

用手触碰枝叶,它摇呀晃呀挨进她掌心,就好像有了自己的意识,偎依在温暖里。

“怎么这么娇气。”岑让川叹口气,认命养着它。

小树苗像是听懂,又像是风吹的,伸着小叶片啪嗒啪嗒打她指节上。

随着它的动作,满树栗黄裹着植物香气纷纷扬扬落下。

金蝶般飞舞在半空中,如花似雪,随风飘动,扑扇着嫩黄翅膀一片、两片、三片……渐渐变成生机勃勃的嫩绿。

绿蝶慢慢悠悠落在石桌上张开的报纸旁,舒展翅膀,化作一片初春银杏片。

朱红色云来镇月报标题下,一行行黑色小字板板正正印在墨水味浓郁的米黄纸面。

时间已是三年后。

继承凶宅的合同到期。

归属人彻底印上了岑让川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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