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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恐怕从进入神台通道开始就已经脱离了现实世界。

她又遇到了诡异的事件。

可这次又是什么?

上次车祸是警告,没等她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又遇到这种情况。

是简寻吗?

仔细想想自己生活中的变数好似只有他。

还是最近身体衰弱的银清?

亦或是同行来的几人当中触发?

没等她想明白,整个通道似在呼吸般猛地缩紧,从背后响起女人痛呼惨叫声。

水声随着通道涌动,从二人背后兜头泼下。

她们被迫泡在这股散发着膻腥气的水里,把脑袋抬高才能不被浸死,可即使这样,两人也无法避免地尝到水的味道。

咸咸的,血腥味浓重。

简寻在此刻也终于明白过来,他已经脱离现实,遇到了超自然事件。

他恐慌到下意识去寻求同伴,连自己咽下好几口脏腥的水也没注意。

“让川!让川!”

岑让川伸手抓住他的腕,还没说话,甬道收缩,脏水将她泡在其中,一股大力从脚底用力把她往前推。

她没法再抓住简寻,水里不知道混了什么,滑溜溜的还有像丝线一缕缕的东西,包裹在黏膜里恶心地不行。

屏住呼吸沉水,她坚持了半分钟后甬道再次打开。

简寻呛地不行,二人刚刚还在岔路口相遇,现在已经变成一前一后。

“简寻,你……”

话没说完,脏水再度涌来。

甬道收缩,她无法控制自己身体,被迫转过身。

微光照亮的头顶密密麻麻布满血丝,薄透如纸的皮肉透光,如一盏太阳高挂,冰冷冷地注视。她像沉积在树下的一片叶,望向树根缝隙中透出的日光。

电光火石间,她联想到不太好的事。

没等她想出应对方法,周身再次收缩,她感觉自己的脑袋顶到块东西,想出又出不去,想要挣脱却被一张巨大薄膜包裹,动弹不得。

岑让川知道简寻在她脚下在拼命挣扎,可他越挣扎,收缩频率越快不说,先前听到的惨叫也愈发清晰。

她们呆着的整个甬道都在剧烈颤动,犹如年久失修的铁索桥,在风中摇摆不停,黏液与脏水齐齐冲来,剥夺所有空气。

一分钟……

一分半钟……

两分钟……

全身都在受到挤压,肺里空气被迫吐出,她们如坠深海海底,水压即将压碎筋骨,捏裂内脏……

终于,随着一声嘶哑的喊叫。

头顶凉意袭来。

她被从甬道内挤出,昏暗光线氤氲成饼状,在眼前晃荡。

悬空的后背被一双冰凉的大手托住,她听到其他人的声音在这片空间内窸窸窣窣回响。

是严森他们吗?

岑让川想说话,刚张嘴就被灌进一口腥臭血水。

她呛得不行,面上又被覆盖毛茸茸的布,动作粗鲁地揉搓。

“干什么!”她听到自己不满地喊出声,末了又有点想呕。

可不知怎么,脱口而出的瞬间她发出的另一个声音:“哇哇哇——”

岑让川懵了。

怎么回事?

自己怎么会发出婴儿的啼哭声?

她等毛茸撤下,映入眼帘的是她曾经在被追尾时在车里手机屏幕上看到的暗色手术室。

这一刻,岑让川才知道自己来到曾在小小的屏幕上看到的狭窄空间。

白影晃过,面前戴着口罩头套的医生倒映在她眼中。

他藏在透明镜片后的黑色双眼里全是打量商品时的冰冷眼神,从上至下扫了个遍,交给下一个人。

岑让川努力抬头去看,却发现自己好像失去了叫“脊椎”的骨头,脑袋比秤砣还要沉,根本抬不起来。

她被报到另一处进行清理,耳边堵住的黏膜被揭开,室内模模糊糊的声音在此刻变得清晰,灌入耳中的凉风冻得她不由打了个哆嗦。

“状态很好,我们尾款能拿到了。”

“双胞胎,还有个女孩怎么办?客户说只要一个男孩。”

“傻么你,卖了客户也不知道。她现在又打了麻醉,听不到我们说话,老板说了女孩给另外一个卖家。”

“好吧,刚刚三号生下来的那个残疾的怎么办?”

“能怎么办,命不好也没办法,打个针,弄死丢后山坑里埋掉。”

他们嘴里说着冰冷的话,喷吐出的是钞票与血腥混合的气味,怪诞又致命。

岑让川看到自己被放进又小又软的篮子里,恍惚中她仿佛变成一坨可以任意交易的肉。

她平躺在角落,整间手术室尽收眼底,墙壁涂满暗红手印,一道道抓痕如绝望的野兽临死前留下唯一属于她们的印记。

天花板不知何时泌下淅淅沥沥、淋淋漓漓的鲜血,啪嗒啪嗒打下,流泪般滴落在室内被照亮的手术台上。

“完了,又遇上了。”

“不救吗?”

“栓塞,没法救,死就就死了吧。”

岑让川这才注意到,嘶哑的喊叫声已经很久没有响起,随之而来的是闷闷的、沉沉的呢喃。

“我不想死……救救我……”

“不要放弃我……救我……”

“求你们……救救我……不要,不要把我当耗材……”

救她啊。

去救她啊。

为什么不去救她。

婴儿啼哭声时强时弱,无人在意。

女人的求救也没人理会。

手术刀被擦拭干净,灯光映在刀尖,反射出几片冰冷的光。

医生护士脱下染血白大褂,麻木地推着小推车走出充满血腥气的室内。

手术台上,女人两只腿早已支撑不住,滑下脚架,如同宰杀完毕的猪羊。肚子以下破开一个大洞,似土壤被挖开坑洞,掏走种植在里面已经成型发芽的种子。

暗绿色和她的腿在半空中飘荡,她盯着手术灯,眼瞳半张涣散成雾,像穿着一身绿裙子,胸口与肚子盖满不断氤氲开的酒红色玫瑰,孤身一人静静死去。

细密珠液染上绿裙边,白腻双腿无力垂落,萎蔫若霜雪天覆盖的白长茄,透出青紫死气。红药水沿着白茄滴滴答答落在浸满红潭的地上,直至染满双腿。

最后一滴血踏过痂皮,油尽灯枯晕在她脚趾甲盖上,与其他红烛油凝结出一地玫瑰花园。

不会有人好奇她的身份。

她出现在这的那刻,已经沦为商品。

她生前的学历、容貌、年龄,统统只会成为她明码标价的简历,送到高价购买培育土壤的人手里。

手术室大门关闭,将这一切都掩盖在血淋淋的门内。

头顶白炽灯似慢速划过的流星,拖出长长残影。又似是油画笔拖着厚重白颜料涂抹在透出血色的画布上。

光影忽而停滞。

一块玻璃罩盖下锁紧,写满字样的纸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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