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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用她的心理,如布下蛛网,将她一步步引诱入局。

而她,连他真正的目的都不知道。

三天后。

云来镇传出一件骇人听闻的杀人事件。

因警方通报未出,大家也只能私底下讲讲,不敢乱造谣,生怕惹事。

同时,镇子上还压下了一件玄而又玄的奇事。

引得镇上的人这几日都在讨论,热度竟把杀人案盖了过去。

张奶奶葬礼上,刘庆远父亲,那位一百来岁的人瑞不知怎的,到了大半夜仍然徘徊在张家民居中,无人来接。

众人算算时间线便明白过来。

那个时候刘庆远因酒驾撞人被抓。

而他的狗腿朱矮子也因杀人未遂被捕入狱。

可不就是没人接嘛!

也正是因为没人接,所以才会发生接下来的事。

那天晚上,灵堂仅剩白芨还清醒,在灵堂叠金元宝。

陪她的阿姨婶子实在熬不住,宿在一楼房中。

白芨因为收养自己的奶奶去世身心俱疲,却睡不着。

到了夜里,混沌的脑子才逐渐清醒过来,张奶奶已经死去,不会再回来。

这个认知让她忍不住想哭,当第一颗眼泪落在金元宝上,紧接着,是第二颗、第三颗……

泪水逐渐把金纸打湿。

白芨承受不住,终于压抑着哭出声。

她本来就是孤儿,被上山采药的张奶奶捡到后十几年时光都在奶奶身边长大,原以为祖孙两个还能有更多时间相处……

可惜人的寿命终究抵不过时间侵蚀。

奶奶的皮肤就像寺庙里的金像,上面的金箔会随着时间氧化脱落,而人的皮肤会长斑,变得皱皱巴巴……

原本只是花白的头发也渐渐白得像街角贩卖的白色棉花糖,不掺杂其余颜色。

她的眼珠一日比一日浑浊,却依然明亮地注视她。

直到奶奶去世前的一晚,她还在跟自己讲故事。

讲义妁、讲谈允贤、讲曾懿等等古代有名医师生平事迹。

讲到不知不觉睡着,最后含含糊糊地说。

“白芨,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世界是很大的,你不用像奶奶一样困在云来镇。好好读书,走出去看看啊……替奶奶去看看……”

然后,奶奶再也没醒过来。

夜里依旧和白天一样下着雨。

天井处水流声不断。

白芨的哭声湮没在雨声中,安静地无人能听到。

她攥着金纸蜷缩在竹椅上呜咽,任由泪水打湿袖子,浸透手臂。

未曾熄灭的火盆随着沉闷步履靠近慢慢静止,直至熄灭前的一刻,陡然变成青绿色。

四周温度霎时冷下。

白似米粒的东西在半空蜷曲,掉入火盆,燃烧后散发出难闻的糊味。

白芨闻到焦糊味,这才抬起头来。

带奠黑字的白灯笼在屋檐下摇摇晃晃,吹得内里蜡烛也跟着明明灭灭。

在念往生咒的录音机发出呲啦啦卡壳声,逐渐变成老年男人陌生的咳痰声。

微弱天光泄入。

灵堂内物与人的影子都在朝西方倾斜。

延伸至脚边的影子却反常地朝她这北边方向爬来。

白芨心中一惊,抬头看去时,白灯笼被风熄灭。

丧幡飘落,遮住双眼。

她忽然闻到有熟悉的香气飘来,压下即将袭来的腐臭气味。

那是张奶奶生前经常用来给她擦香香的雪花膏味道。

重物落地。

如西瓜般砸得满地都是。

白芨扒下莫名其妙飘到脸上的白布,只看到一具无头身体朝自己砸来。

“砰”地一声。

分崩离析。

满地黑血肉骨与密密麻麻的白蛆像倾倒出去的变质肉汤,砸得满地脏污。

白芨吓昏倒前的一刻,看到尸身背脊后的红木架,上面用来牵制的铁丝还在微微颤抖,被它锢住的头颅却已经碎裂。

夏末下的一场大雨。

下了整整三日。

挂在墙上的日历被撕去一页,便只剩下半本。

看看日子,已是秋初。

田里的水稻还是青绿色,再过段时间又要让家里人回来一起帮忙收。

但那个时候,正好是镇子上学校开学的日子。

窗外有拖拉机路过,发出“突突突”的车声。

因为烧的是柴油,黑烟缭绕,靠近窗边的床位能闻到些这股呛人的气味。

病房里静悄悄的。

三个人被安排在这间房子,挂着药水。

早晨时保洁员才拿消毒药水把房间拖了一遍。

不知道怎么回事,医生明明说昨天大概就能醒来的三人现在还躺在病床上,又是看心电图又是拿灯照瞳孔,确认三人都还活着。

一个上午时间,护士医生已经来了两三趟。

岑让川醒来时已经是下午。

眯眼望着天花板,只觉又困又倦,脑中一片空白。

她听到了点打盹声。

微微往下看去,有两名穿着警察制服的人坐在床尾,脑袋跟鸡啄米似的。

她……

怎么了?

岑让川想不起来事,一边耳朵还疼的厉害,不知怎么回事。

她看看左边病床,有个男人,盯着那熟悉的侧脸,她脑中开始加载记忆,这才想起来。

是严森!

自己被关进棺材的最后一刻发生了什么?

他为什么会在医院?

刘庆远、朱矮子、刘缔、土枪、嫁衣……

岑让川猛地坐起。

她动静太大,惊醒正在打盹的警察。

没来得及寒暄,岑让川直接指着严森问:“他怎么了?”

“噢,没事,就是被土枪子弹擦了皮,又受到惊吓。给他打了镇定剂,睡到现在。”警察操着浓重乡音道,“我们有些事想问你,你现在可以接受问询吗?”

“不行,我脑子太乱……”她说的实话,信息量太大,她刚醒脑子有点处理不过来。

再看右边,白芨?

警察也不着急,等她缓过来再说。

见岑让川又去看白芨,年轻点的女警说:“她是惊吓过度,也打了针镇定剂。”

没事就好……

岑让川揉揉耳朵,露出痛苦的神色:“耳朵好疼……”

乡音重的警察道:“疼就对了,一个姑娘家家的那么大胆,敢躺棺材里。蛆虫爬你耳朵里,光清理就花了半个多小时。”

女警拍了一下他,示意他闭嘴。

听到这噩耗的岑让川脸色几经变幻,最后变得铁青。

忍了忍,她尽量用平和的语气问:“我睡了几天?”

女警比出三根手指:“三天。”

三天?

三天!

被她丢进池塘的银清!

不等她这边提出要回去,远离热闹地区的老宅已经在三天内被藤蔓占领。

吊在房梁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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