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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凶宅之时,雾中传来这个年代不会再有的打梆声。
左侧新娘背后有花轿急速奔来,四个纸人面上糊着的颜料氤氲出难看的水痕,分辨不清五官。
纸人掀起轿帘,装上半空中的新娘往另一边巷子口飘去,眼看就要撞上岑让川。
朝自己爬来的饲料店老板身上不知何时出现锁链,一黑一白两道身影若隐若现,拽着锁链要把它拉回去。
岑让川已退无可退。
就在花轿要撞来的那刻,一道黑影出现。
她听到风声,蓦地偏过头去。
一双绿幽幽的双眼扑来,直接挂在她头上。
尖利指甲抓进头皮,温热肚皮覆面,她吃下一嘴毛。
“什么东西!”岑让川忙用手去抓。
好不容易把它扒拉下来,岑让川定睛一看。
这不是银清那王八蛋养的黑猫吗?!
按理说黑猫都长得一样,可它的两个铃铛蛋是耀眼的白色。
只是这几秒。
黑巷异常已然消失。
连饲料店的猫都不见了。
她庆幸之余,又怒火冲冲,抓着黑猫后颈皮说:“老娘明天就带你去绝育!”
“不行。”黑猫张开三瓣嘴,发出的却是成年男子声音。
岑让川怀疑自己受惊过度,幻听了。
她一把把黑猫丢出去,迈开两条腿往这条巷子外跑。
黑猫穷追不舍,边跑边喵喵叫。
第9章 她们不是一个人吗? 黎明已过。 ……
黎明已过。
天边泛起鱼肚白,草叶沾满露水。
老宅里有股浓郁的草木香气,能引人安眠。
不甚明亮的房间,银清坐在床边,慢慢悠悠地撸猫。
看到她醒了,他这才出声:“卯时过半,怎么就醒了?不睡得……”
岑让川一个鲤鱼打挺,卯足力气把他推倒在床。
她没想到这混蛋看着挺大个子,这么容易就推倒了!
银清后脑磕在床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黑猫跳下床,又跳上窗,没一会儿便失去踪迹。
昨夜从巷子跑出,她晚饭都没来得吃,就又莫名其妙回了主屋小楼,莫名其妙睡在这张床上。
岑让川压住他,生气道:“你昨晚丢下我,自个跑哪了?!我跟你说的那个鬼新娘又来了不说,那个饲料店老板又怎么回事!又哑巴了?说话。”
银清摸摸刚刚磕到的地方,倒是不觉得疼,他已经把大部分痛感分裂出去,面对岑让川的怒火,他有点疑惑:“我昨天不是只走了一会儿,就又来找你了吗?”
“你哪回来了!”
“那只猫就是我啊。”银清凝视她,“所以我才说,不能绝育。”
“你的分身为什么还会有动物形态?!”
“是你说,喜欢听话的猫。死后我就分裂出了一只猫的形态。你不喜欢吗?”银清歪头,刻意学着黑猫,“喵?”
“……”
岑让川:这个世界好玄幻。
银清看了她半天,膝盖内侧默默蹭上她的腰,眼中泛出点渴望的欲色:“上次浴室太急,我们这次慢慢来?当作是我清理好前院池塘的奖励,嗯?”
“……”岑让川咬牙,“你上次说跟我签合同,说你以后任我差使……”
银清微微蹙眉,想了好半天才问:“哪次?”
“浴室那次!”
“你吃了我的白果退烧,咱们不是扯平了吗?”银清一副你占了便宜还敢回头要好处的表情看她。
岑让川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好像……确实是……
退烧了……
从浴室出来饲料店老板事件冲击力过大,她都忽略自己的身体是什么时候好的。
银清见她半天没动静,他腰腹用力腾空坐起来,将双手搭在她肩上打算吃自助餐。
岑让川没让他得逞,穿鞋下床洗漱。
动作流程,一气呵成。
银清:?
他自己动还不行吗?
他是重欲的人,未曾遮掩。
不然不会第一次与她见面确认是她后随意挣扎下就与她共赴巫山。
前世岑让川是君王,政务繁多,加上后宫佳丽三千。
他刻意勾引,一个月轮到他一次已经算他运气好。
解决欲望的办法有很多。
但他不喜欢别人碰他。
更不喜欢自己一个人做这种事,靠脑补发泄后只会是比欲望更加浓烈的空虚与悲哀,那种强烈的负面情绪会让他想把自己的胸膛剖开,挖出内里的心脏,好让它感受到近似被爱包裹的窒息。
趁她在楼下刷牙。
银清丝毫不气馁追了下去,在她背后不厌其烦地说:“做嘛,反正你也没事,你要是觉得累,我自己动?你看,现在小楼也干净了,只有我们……”
“你还想不想要电视了?!”岑让川烦了,满嘴牙膏沫子还没吐干净就说“今天我要去这边的供电局供水局过户,这破宅子之前有人住你早不说!害我过了几天野人生活。”
“没人住,只有我。”银清见她真无心与自己纠缠,默默将长发扎好,“我怕你来的时候嫌弃宅子太旧,每隔一段时间就要伪造身份把宅子传下来,然后修缮建设……”
他条理清晰地说出维护宅子所需花费的时间和各类项目,包括后来身份证严格进入科学信息时代后怎么适应。
岑让川也终于知道他为什么想要电视。
这样他就可以不出门还能跟上时代发展进步。
哪怕迟钝些,严重点对方也只会把他当成宅男或是智障。
不过……
岑让川奇怪看他一眼:“他们看到你面貌不变不会觉得奇怪吗?”
“他们看不到我真实的样子,除非是将死之人。”
难怪他容貌出色,气质清冷满身书卷气却无人在意。
岑让川听到这,大概明白这几千年他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尤其是进入现代化后他一定用了很长时间去适应日新月异科技发展的变化。
身份证、户口本,他需要每过七八十年重新弄一次,才能确保宅子不会被充公。
把满嘴泡沫吐进野草丛,用矿泉水打湿压缩毛巾擦脸。
做完这一切,她上楼拿合同准备出门。
主屋小楼和门外的一片白玉砖石地已然干净不少,倒终于有几分人气。
她带身份证,刚踹进兜里,正好被兜里的东西硌了下。
岑让川拿出一看,是昨夜小猫给自己的祈福牌。
“对了,这个。”岑让川回头把祈福牌给他,“饲料店猫给我的,这是干什么的?”
“你拿到了呀。”银清从自己手腕上拨下一根和银杏树上一模一样细细的白线。
他用食指与拇指搓成粗绳,穿过上边的小洞。
岑让川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朝他们这个方向过来,非常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