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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理人,我可就走了啊。”袁盈说着,故意往外走了几步。

房门还是没开。

某人有狗一样的听力、鸡一样的警觉性,却没有猪一般的睡眠,按理说她敲第一次门的时候,他就该听到了,偏偏一直没来开门。

难道是生气了?

袁盈本能的心虚一秒,随即又觉得自己没必要心虚,报警之前她可是再三警告过的,他不听就算了,还变本加厉地耍流氓,一副笃定她不会报警的样子,那最后被送进派出所又能怪谁。

想到这里,袁盈的腰杆挺直了些:“我真走了啊。”

嘴上说着走,却还站在原地多等了两分钟,确定他是真的不肯出来后,才转身往楼上走。

也是她倒霉,上楼梯时一不小心踩空,好不容易稳住身体,脚趾却磕在了地板上。

“嘶……”

她痛得眼泪都快下来了,扶着楼梯栏杆慢慢坐下,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再看脚趾,已经红肿了。

“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缝。”袁盈感慨一声,等不怎么疼了才站起来。

像是有人在空气里加了聪明药水,也可能是疼痛促进智商生长发育,袁盈猛地回头,看向从始至终都紧闭的房门。

她都磕到了,他竟然还不出来。

这很不对劲。

第18章

会有这个念头,倒不是袁盈有多自恋,觉得失踪三年的前男友还对她情根深种,一点都看不得她受伤,而是以烛风的性格,竟然能忍得住不出来看热闹。

这很不正常。

袁盈越想越不安,纠结半晌后,还是再次回到财来房门口。

“你再不开门的话,我可就自己进去了啊。”

隔壁房间有其他房客,袁盈怕打扰他们休息,没敢太大声音,但相信以烛风的听力,此刻应该已经听到了。

说完之后,她在心里默数十个数,见烛风还不来开门,就直接按下了门把手。

门没锁。

袁盈不再犹豫,直接推门进去。

房间里没有亮灯,只有没拉紧的窗帘缝隙里,闪烁着楼下微弱的星星灯。

不算太大的空间里一片寂静,连呼吸声都没有,但黑暗中被子鼓鼓囊囊,某人显然是在的。

袁盈往里走了一步,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她下意识低头,就看到一双烂糟糟的皮鞋。

是真的烂糟糟。

LV的logo还在,鞋却像炮火轰炸过一样,划痕起皮磨伤应有尽有,连鞋底都薄了一层。

“……这是穿着皮鞋去跑马拉松了吗?”袁盈无语,“怎么祸害成这样?”

床上的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静静躺着。

袁盈将房门关上,又在门口站了片刻,等眼睛适应黑暗了,才慢吞吞挪到床边。

床上,烛风躺得板板正正,被子从脖子盖到脚踝,脑袋和脚都露在外面。

姿势太标准,简直像寿终就寝。

已经适应黑暗的袁盈看向他的双脚。

果然,鞋都烂成那样了,脚也没好到哪去,这么昏暗的光线下,都能看得出有多少伤口。

袁盈啪的一声按明了灯光。

被汗水浸湿、脸色苍白的烛风,就这样猝不及防暴露在她眼前。

袁盈本来只是想问问他脚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却没想到会看到他这么虚弱的样子,一时间眼神都变了。

“烛风?你没事吧?烛风!烛风你醒醒!”

啪啪啪。

拍得一下比一下用力,床上的人却没有醒来的意思。

袁盈慌张之下就要冲出去叫人,结果刚一转身,手腕就被攥住了。

“你醒了?!”袁盈猛地回头。

看到她担忧的神色,烛风笑了一下:“照你这么打,死人都打活了。”

“还能贫嘴,说明病得不重。”袁盈嘴上刻薄,眼睛却不住地盯着他看。

烛风出了很多汗,银灰色的头发垂在额上,无精打采的,看着有点可怜。

“……你怎么搞成这样了?”察觉到他守心传来的炙热温度,袁盈忍不住问。

烛风静静地看了她几秒,道:“我被派出所刑讯逼供。”

袁盈:“!!!”

“他们用鞭子抽我,还用辣椒水喷我,说我反正是一条被老婆嫌弃的野龙,就算是被打死了,也没人帮我主持公道,”烛风声音颤颤巍巍,仅剩的那点力气蜷用来抓住她的手腕了,“袁盈,你好狠的心,竟然把我送到那种地方去。”

袁盈闻言,沉默地在床边坐下。

就在烛风以为她要开始忏悔时,她缓缓开口:“烛风。”

“嗯?”烛风勉强打起精神。

袁盈:“知道造谣公安会被判多久吗?”

烛风:“……”

袁盈:“其实我也不知道,但再报一次警的话,应该就知道了吧。”

烛风:“……”

“能好好说话了吗?”袁盈问。

烛风:“能。”

袁盈:“怎么会生病?”

烛风张嘴就想胡扯,一对上袁盈的视线,又老实了:“着凉了吧。”

袁盈一愣:“着凉?”

“着凉不是很常见的一种病吗?”烛风失笑,“怎么这么惊讶。”

袁盈扯了一下唇角,没有说话。

着凉对普通人而言,确实很常见,但对烛风来说就未必了,他可是在冬天穿着内裤吃冰块也没事的人。

牲口一样的家伙,竟然会在二十度左右的天气里着凉?

虽然疑惑三年没见,他体质怎么突然差了这么多,但袁盈没有多想,见他一脸疲惫,便要去拿体温计。

结果她刚一动,烛风就攥紧了她的手,直接把人拖上了床。

刚才还虚弱得说话都没力气的家伙,这一刻突然暴起,一个翻身将她压进了被窝里。

民宿的床具都是袁盈亲自选的,又软又滑质量又好,被拖进被窝的瞬间,她就像掉进一个四面都泼了油的深坑,滑溜溜的连个借力出逃的点都没有。

袁盈像个四脚朝天的乌龟一样,翻腾两下失败后,突然怒了:“放我下去,烛风你是不是有毛病啊!”

“不放,”烛风长手长脚地困住她不够,还要把脸埋进她的脖颈,任由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锁骨上,“我病了,你要陪着我。”

“……你不要给我借病装疯,赶紧起开!”袁盈努力去推,用力到脸都红了,某人还是一动不动。

他身上热烘烘的,还出了很多汗,虽然不难闻,但被他抱着心情也好不到哪去。

袁盈又挣扎几下,某人简直纹丝不动。

袁盈深吸一口气,尽可能跟他讲道理:“你现在身上很烫,应该是发烧了,一楼有体温计和退烧药,我去给你拿。”

缠抱着她的烛风一动不动,要不是呼吸还是那么热,袁盈会怀疑他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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