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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吃的都很对付,少爷从倒是从不嫌弃,每次都笑呵呵地吃干净。只是天天吃,估计早就腻了。
明天高低省点钱,买只烧鸡带回来。
“少爷。”他把咸菜往前推推,“不好吃你也得多吃点啊,眼睛还在养着呢。”
柳知问:“现在什么时辰。”
“亥时了。”
柳知起身招呼他:“走吧。”
程谷雨莫名其妙,但还是牵着他往外走,偏门一开,门口停着一辆马车。
驾车的伙计谦卑有礼:“柳二爷。”
到了极乐赌坊,里面正热闹着。赌桌前挤挤挨挨都是人,赢钱了高兴得直拍桌子,输惨了的连连叫骂。还有闹事耍赖的,被打手拎着去了后面,蹬腿哭嚎。
程谷雨没来过这种地方,觉得新奇又紧张。伙计领着柳知去厢房,萧成身边坐着两个嬉笑的姑娘,一见来客,都安静下来。
比起外面,厢房里安静多了。刚坐下,程谷雨听两人闲聊一阵,没听出来什么名堂,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这些天他白天到处跑,晚上回来煎药,往榻上一躺就能睡着。大晚上跑出来,程谷雨在马车上就犯困。
“累了?”柳知软声问道。
程谷雨点点头。萧成朝身边的姑娘交代:“把隔壁的床榻收拾好,领小娘子过去休息。”
再醒来的时候,柳知坐在床边,定定地沉思,这段时间经常见他这样。
听见程谷雨起来,柳知脸上恢复笑容,伸手摸过去:“睡好了吗?”
程谷雨抓住他的手:“好了。”
马车上有些摇晃,程谷雨还没醒利索,迷糊糊地被柳知揽在怀里。
“少爷,你怎么不早点叫我?”
柳知答非所问:“这些天,要辛苦你了。”
往后的半个月,偏门的马车夜夜都来,柳知在极乐赌坊见的人也天天不一样。程谷雨之前打探的勤,来的掌柜老板他能认个大半出来。他照旧去隔壁睡觉,等柳知的酒喝完,带他回家。
这天,柳知走的早了些,程谷雨牵着他往外走,路过大厅最热闹的那张赌桌,看见了柳宣。
他像是赌迷了,脖颈粗红,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骰子,一局压中,发疯一样癫狂地笑,大把的银子往怀里揽。
程谷雨看他那样子,有点怕:“少爷,我看见三少爷了。”
柳知继续往外走,浅浅一笑:“来好些天了,你才看见?”
次日晚上,柳知刚在楼上厢房坐下,下面就闹哄哄地吵开了。程谷雨趴在栏杆边探头向下看,一群人围着柳宣,他对面的男子抱拳坐在椅上,桌前放了张按红手印的契纸。
柳知和萧成也跟着出来,萧成懒懒道:“差不多了,下去看看。”
人围了里三层外三层,杂乱的声音中,程谷雨听出来点眉目。
柳宣在赌桌上鬼迷心窍,一心想赢。偏的刘阿大连着赢他三天,柳宣最恨别人压他一头,气得咬牙切齿,夜不能寐。今晚不知怎的,手气一直顺畅,赢得刘阿大掏干净银子。柳宣还不解恨,叫嚣着与他赌把大的,双方各压了一只手,输了当场剁下来。
筛盅一开,柳宣输了,他这才回过魂来,知道自己闯下大祸。
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程谷雨和柳知走到中央,柳宣被人压着肩膀按在地上。十几岁的孩子双眼猩红,身上一股赌徒的臭味,不断喊着:“再来一局,我定能赢,赢了我不要你的手,钱也还给你。”
刘阿大嗤笑:“柳三少爷,今日我说要散场,是你非要加一局与我赌命。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你输了,我砍你一只手。”
柳宣双手被人捉起来抵在桌上,锃亮的斧头就在旁边。
“小少爷,是砍左手还是右手,你倒是给个话。别砍错了回头赖我。”
柳宣吓惨了,浑身打摆子一样地乱颤,惶恐中,看见了一旁的柳知,正在跟萧成说说笑笑。
他拼命挣扎脱身,踉跄两步瘫坐在柳知脚边。
“二哥哥,救救我,救救我,他们要砍我手。”
“你同萧老板说说情,不要砍,不要砍,往后我定不赌钱了。”
“二哥哥,二哥哥,求你了。”
他哭得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扯着柳知的衣裳语无伦次。
柳知踢踢他:“松开。”
“萧老板,能卖我个面子不?”他问。
萧成说道:“随二爷高兴就是。”
柳知不紧不慢,低头朝柳宣说:“赌场,讲究个愿赌服输,不能坏了规矩冲撞萧老板的财运。”
“这样吧,手留着,你绕着桌子狗爬三圈,这事就这么算了。”
柳宣倏地睁大眼,像是明白过来又不敢发作,恶狠狠地盯着程谷雨。
萧成见状,怒了,朝刘阿大招呼:“动手吧。”
“别!别!”柳宣哭喊,“我爬,我爬就是了。”
赌桌很长,地上也脏。人群安静下来,围着桌子让出点距离,看着柳宣忙不迭爬完三圈,上好的丝绸衣裳脏得发黑。
“回去吧。”柳知拍拍程谷雨肩头,朝萧成道别,离开了赌场。
马车上,程谷雨心事重重。二少爷这次教训的狠,三少爷定是怀恨在心的,回去闹到二奶奶那边,指不定怎么对付少爷呢。
他正愁着,抬眼看看柳知,还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到嘴边的话又吞回肚子里。
入秋后,天凉了不少。程谷雨是被吵醒的,分不清吵吵声是从哪个院里传来,整个府上都闹哄哄。昨晚上在赌坊的事情他还怵着,今天一大早,这动静像是有人来抄家。
他忙跑出去,柳知正坐在椅上喝茶。
听见程谷雨起来,微笑道:“吵着你了?”
“少爷,我去外边看看。”
柳知拉住他按坐在腿上:“急什么,先听听。”
程谷雨听着外面的叫骂,还有女人尖锐的哭声,不安地给柳知添茶。
两盏茶喝完,柳知起身。
“走,去前院。”
院里站满了穿戴体面的生意人,一个个手上都拿着契纸,急的面红耳赤。
“二奶奶,恭敬叫您一声老板。没你们这么做生意的,眼看着就要交货了,你跟我们说丝绸染坏了,这叫我们如何是好?”
“我可是跟人家签了制衣的单子,你这一耽误,我怎么跟下家交代?”
“那批刺绣,官家天天来催,我家十几个绣娘在那边空等,料子就是不来。”
二奶奶还是叫丫鬟搀着,现下却是真的站不稳,哀求道:“各位莫着急,我已交代下去染一批新绸,就五天,五天后我定把货交上。”
“五天?”一人白眼相看,“当初你为了还你儿子的赌债,要我们多付四成定金。信誓旦旦说若是违约,给十倍赔偿。”
“二奶奶,您可别了,柳家的库房里,哪里还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