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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知不满,朝身后的伙计喊:“后面的,给我把料用足了。”他摘下腰间的钱袋朝小厮扔过去,“顺子,去旁边铺子买上三十屉馒头,快去快回。”
人群开始躁动,兴奋地交头接耳。柳知大声喊道:“今天,定让大家伙吃饱!”
说完,赢得一片叫好,柳昌看他得意的模样,笑着摇摇头。
轮到程谷雨了,他将怀里的碗拿袖子擦了又擦,递了过去。柳知伸手接过,将长瓢插进锅底,抄足了花生红豆一气倒进碗里。程谷雨小心端着那碗红稠稠的腊八粥,欢喜得心尖都跟着颤了颤。
“馒头还没来,你待会再来领。”很沉稳的嗓音,柳知对他说。
程谷雨抬头对上他英气的眼,小鸡啄米般点头。
另一回,是同年夏天,程谷雨家的鸡圈栅栏时间长了,烂了不少窟窿。他一早提着刀去竹林,准备砍些竹子回家,围个新栅栏。
忙活半上午,他出了一身汗,靠坐在竹子旁休息。忽的听见一阵急促的响动,惊得林里的鸟都扑腾飞走。程谷雨跑出到林子边上,抱住棵粗绿的竹子,伸出脑袋往外看。
是一队人马,像是遭了什么急事飞一样地赶路,闷闷的马蹄声中,夹杂着一声声“驾、驾。”打头的那个骑着匹枣红色骏马,雪白的衣衫随风扬起。
程谷雨认出来了,那是柳知。不同于粥棚里那般轻松模样,马上的柳知眉神情严肃,透着一股子威严气息。夏衣轻薄,被风吹得紧贴在柳知身上,映出他健壮的身躯。
马蹄重重地落在地上,带起一片灰尘,倏地从程谷雨眼前跑过,他心口不自觉地突突猛跳,好一阵才缓过来。
想来,是那马太快,惊着他了。
就这么悄没声地想着,房嬷嬷领他来到后院,跟前面不一样,这老大的院子一个人影都见不着,死气沉沉的。
程谷雨忍不住问:“房嬷嬷,这里咋的一个人都没有。”
房嬷嬷哼了一声,像是在说什么瞧不上的事情,又保持该有的下人语调:“二少爷眼坏了之后,顺着也不是,逆着没人敢。大爷得忙生意,哪有功夫天天陪他耗。时间长了,就都不管了。”
“空着挺好,反正他也不愿意见人。”
房嬷嬷还想说什么,一抬头,马上闭了嘴。程谷雨跟着她的眼睛看了过去,厅堂的门大开着,堂中间摆了张椅子,椅子上坐着程谷雨要伺候的柳二爷。
他穿了件深色袍子,领口大咧咧地敞着没扣上,脖子上的喉结突得厉害。乌黑的头发披散着,衬得脸更瘦了些。最难过的是那双眼睛,睁着的,乍看没什么问题。可稍稍打量便能发现,他眼中毫无神采,眼光聚不住,散得整个人都像失了魂一般呆滞。
这哪里还是从前的二少爷!程谷雨惊着了,以前,那是多俊朗威武的一个人啊。
他顺利卖身换到了钱,爹爹的病有指望了,早晚能好起来。可柳知这眼,得瞎一辈子吗?他这心里,得多难过。
想到这,明明程谷雨自己就是个命惨的,却不知天高地厚地心疼起眼前的人来。
第2章
房嬷嬷就送到这里,不再往前。程谷雨孤零零地在院里站了一会,深深地吸了几口气,走进了厅堂。
“二少爷。”程谷雨在他面前跪下,“我是新来的丫鬟。”
柳知一动不动,像是没听见般一点回应都不给他。
程谷雨又说:“我叫程谷雨。”
柳知闭了闭眼,靠着椅背换了换姿势,还是不说话。
少爷没发话,程谷雨不敢起来。他虽然是乡下的,但也知道大户人家规矩多,柳家买了他,他自然得守规矩。
只是这跪着真不好受,他野惯了,好动得很。现在膝盖疼不说,浑身像是有虫子在钻,哪哪都不得劲。
估摸着有一盏茶的功夫,柳知终于动了,他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往里屋走。他显然对这几间屋子很熟悉了,慢着步子走到一旁的矮榻上,又躺下来,闭上眼睛像是要小憩。
偌大的房子静悄悄的,程谷雨跪久了,看着榻上的柳知,自己也犯起困来。他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眼前的地板缝渐渐就糊到了一起。
“什么东西!”是柳知的声音。
程谷雨迷迷糊糊地揉眼,膝盖还屈着,人却躺在了地上。他挨了一脚踹,激灵之下清醒过来。
“是我啊,少爷。”程谷雨嗓子还带着睡意,“程谷雨。”
“你在地上干什么?”柳知险些摔倒,带着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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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跪着呢。”程谷雨这下醒利索了,撑着腰重新跪好。
“你刚刚,就这么一直跪着?”
当时二少爷拿他睡觉的事情问罪,陈谷雨慌忙说:“我不知道怎的,跪着跪着就……”
“睡着了。”这三个字,他说的很没底气。
柳知轻笑一声,转身坐回椅子上。心道,嗓子憨,人也是个憨的。特地找的这么个蠢东西?
蠢点好啊,不糊弄瞎子。
他心里那个窟窿,又开始漏风。
“滚。”
晚上,程谷雨搬了张矮榻放到大床边,熄了灯,他睡不着。也说不清是认床了,还是惦记着夜里还得伺候,他躺着塌上摸摸厚实的棉被,看着窗外的月亮发呆。
窸窸窣窣的,是二少爷起了。程谷雨赶紧掌着灯跟在他身后,光线暗,可他的步子和白天一样稳当,二少爷瞎得,估计白天黑夜都分不清。
二少爷往屋角走,停在夜壶跟前。扯开腰带,掏出东西,弯腰把壶拎起来,对准后尿了进去。程谷雨借着烛光,斜眼偷瞄,有钱就是不一样,吃得好长得好,那物件都大得惊人。不像他,快十八了胡子还没长几根。
程谷雨就这么闷声跟着,柳知尿完,忽然来了戏弄的兴趣。他把尿壶放到地上,一转身,松开抓裤子的手。亵裤宽大,一下子就落到脚跟,腿光着,东西大喇喇地垂下来。
见少爷不动了,程谷雨忙放下烛台走过去:”我给你拎好。“
说罢,蹲下来伸手拉裤子。
柳知有一瞬间的错愕,又马上恼了。好野的丫头!怎么一点羞都不知?柳知戏弄不成,自己反倒有几分难堪的滋味,他一把拎起裤子穿好,大步往床边走。
“少爷,少爷,你别走那么快。”程谷雨在后面提醒他。 W?a?n?g?址?发?B?u?页??????????€?n?????????????????o??
柳知不理,估摸着快到卧房了,脚下却忽然踢到个硬东西,紧接着脑门咚得一声撞了上去。
若不是被那丫头气着,乱了心神,他怎么会在这间住了两三年,熟悉的不能再熟的房中撞脑袋?
柳知正要撒这通邪火,程谷雨拥了上来。
“哎呦,你咋磕着了。”程谷雨急了,拉着柳知坐到床边。
他伸手,小心地摸了摸柳知额上的伤:“都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