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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没有别的办法。

雷鸟收起多余的情绪,转身召集了下去收尸的队员。对于西奥多·埃弗罗斯的死,他仍然感到一阵难以接受,要是他当面提醒了长官阁下,对方或许就不会死得这样潦草。

背叛之夜终于落幕,英雄和反派却都死在了那无情的烈火下。

供能系统还在恢复,因此雷鸟只能带着人走楼梯下去。然而搜索办事大厅的时候,他们却发现尸体消失了,那个承受着无数怨气的人不翼而飞,现场只剩下一滩融化的碎肉和血痕。

难道他没有死?

雷鸟心下狂澜陡生,却没有在其他人面前表现出来任何异样。

他嚼着最喜欢的薄荷糖,问了办事大厅内的火种和俘虏,得到的答案却如出一辙:他们都不记得中间发生了什么……可能有人抢走了那具尸体,也可能西奥多·埃弗罗斯死而复生,自己从雕像上爬下来,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雷鸟无从确认哪种说法才是真的,但他由衷希望那个人可以活下去,不再作为受人唾骂的狂犬,而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俊美青年。

此时,幕后黑手坐在一辆疾驰的列车上。

披着风衣的年轻人靠在窗边,正专注地读着刚买到的报纸。随身携带的行李箱被他放在脚下,他的绿色瞳孔在灯光下像是一潭波光粼粼的湖水,比那头标志性的金发更为耀眼。

就在他望着报纸上的内容时,侍应生将一杯冒着热气的饮品端了过来:“您的红茶。”

“多谢,这是给你的小费。”

路远寒态度自然地放下报纸,从钱夹中抽出几张钞票递了过去。他给侍应生的面额不小,抵得上他在缉察队一周的工资,但他已经继承了加西亚的全部财产,自然也就不会计较这点小事了。

他往茶杯中放了几颗方糖,望着它们逐渐融化在热水下,路远寒不禁微微一笑,看上去就像个颇为愉快的贵公子。

没有人知道他是西奥多·埃弗罗斯。

早在行动开始前,他就将医生和加西亚从审讯室中转移了出来,少爵阁下被请进了行李箱中,而海因里希则受到路远寒的精神控制,成为了将他送上死路的狙击手。

西奥多·埃弗罗斯已经成功退场,路远寒实现了自己的意图,即将远走高飞,他不再打算扮演火种的领头人,自然也就不会留下医生一条性命了。

距离信封上的日期还有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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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搭乘的这辆列车正在前往安东尼奥家所在的城市——费拉门戈,有了加西亚的身份,进入伯爵府并不是一件难事,不出意外的话,路远寒很快就能见到他的最后两个仇人,伯爵波顿·安东尼奥和伊蒂斯夫人。

他们正是加西亚的父亲与姑姑。

路远寒很清楚,伯爵府私下养着的亲卫队并不好对付,不是他能靠着自己一人碾压的存在,但要从安东尼奥家内部瓦解就会容易得多。

只是他以前用幻影复制的对象都是在表面上进行伪装,因此路远寒才能一直游刃有余,而伯爵府的人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要想扮演好加西亚·安东尼奥这个角色,他必须做好更齐全的准备。

为了确保自己不被辨认出来,他夺走了加西亚的眼睛,换下曾经的玻璃义眼——比起最开始的时候,路远寒现在能熟练运用能力,将那两颗眼珠转变成自身血肉的一部分,而不使其腐坏。

不得不承认,少爵阁下的眼睛确实很美。

加西亚虽然还没有死,却被一天又一天折磨得丧失了求生的意志。拜路远寒所赐,他现在口不能言,眼不能见,就算想自杀也没有办法,彻底沦为了供那个疯子取乐的玩物。

就在这时,一道播报的声音响彻整个车厢,让路远寒放下了逐渐见底的茶杯:

“尊敬的旅客您好!列车前方到站费拉门戈,请您检查随身携带的行李,做好下车准备……费拉门戈今日有雨,站台、楼梯等地方难免湿滑,经过时务必注意安全,以免滑倒摔伤。”

费拉门戈到了。

随着列车缓慢停下,路远寒提着行李箱起身,压低帽檐走了出去。

费拉门戈就像播报中所说的那样,整座城市都被笼罩在朦胧的雾气下,只隐约露出建筑物的顶部,细密的雨丝被寒风刮着一阵阵倾洒而下,哪怕是在贵族专用的停靠站,那种煤渣燃烧的味道也挥之不去,显得阴沉而又油腻。

即使站台上有两个人擦肩而过,他们也很难察觉到彼此的存在。

路远寒没有过多停留,提着行李箱匆匆前行。

他从加西亚的记忆中得知,费城只是大伯爵赐予安东尼奥一族的领地,由他们掌握着政治、经济等方面的命脉,而伯爵府并不在城中,他需要先搭车出城,才能抵达那座尊贵无上的府邸。

好在他亮出自己的身份后,车站的工作人员就替他安排好了前往伯爵府的专车,服务得体贴入微,倒是省下了路远寒不少功夫。

他以前从未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路远寒顶着加西亚那张矜贵的脸,一边很有闲情雅致地翻着书,一边将别人洗好的葡萄往嘴中送去。与此同时,真正的少爵阁下却在后备箱中饱受颠簸,磨得断肢见了血,路远寒对此毫无负罪感,只是微微皱眉,觉得葡萄有点酸了。

作为统治着地下世界的庞然大物,伯爵府远比他想象中还要更奢靡一些。

路远寒下车的时候,那些安东尼奥家的侍从已经在门前排好了队,将尊贵的少爵阁下恭迎了进去,即使是他的行李箱也有专人护送——未得加西亚的允许,没有一个人敢乱碰他的东西。

伯爵府占地辽阔,从正门到府邸需要走上十分钟。路远寒模仿着加西亚的步伐,不紧不慢地跟在管家身后,尽管正淅淅沥沥下着雨,但旁边有人替他撑伞,没让他的肩膀沾上一点水痕。

“……轰隆!”

骤然间一道惊雷从高空划过,银光浮动,照亮了底下那座城堡般的建筑。

路远寒望向了那座府邸,它的身躯看上去高耸而庞大,门厅下雕像排开,紧闭的玻璃窗在雨水冲刷下闪着锆石一般的光,赭黑色的浓雾从烟囱顶上不断喷出,盘旋在伯爵府上方,让人觉得肺部闷痛——比起供人休息的寝宅,它更像是一头情绪低沉的巨兽,被戴上了属于安东尼奥的项圈。

倏然,路远寒的眉心隐隐跳动了两下,直觉正提醒着他里面有什么非同一般的存在。

但他还是从容不迫地走了进去。

尽管冬天已经过去了,但室外的温度还非常低,壁炉中火光熊熊,地毯上的绒毛细腻得如同动物皮,那些家具周围弥漫着一股熏人的香气,路远寒让随从们先退下,环顾着加西亚的家。

装饰得很完美,路远寒下意识想道。

诚然,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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