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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其中一根。

在那条肉足的牵引下,越来越多充满剧毒的触手逐渐挥动而起,如同狂风骤雨中一阵呼啸的闪电,它们凶性毕露,带着压倒性的力量甩了过来,像要将那不知好歹的小子撕成漫天碎片。

路远寒只能加速,加速,再加速,他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像在燃烧一样发热,低温造成的影响完全被消除了。

“——砰!”

他的耳膜震颤,听到气体在血管下栓塞后爆开的声音。

路远寒知道自己不应该上浮得太快,以免患上减压病,然而情况紧急,那些触手正等着将他绞杀,他不得不采取一些极端手段。

肺部的血水上涌到他的口腔,从路远寒唇边溢了出去,顺着颤动的颈部线条一直往下流淌,然而他心无旁骛,只盯着上方隐约泛着微光的水面,并不知道身体已经处在了负荷过载的边缘。

“哗啦——”

那只鲜血淋漓的手破水而出,就像拼尽全力的逃生者,一把攥住紧靠着玻璃壁的扶梯,将路远寒和他怀中的装置一并带了上去。

在握住扶梯横杆的瞬间,他就感觉到了掌根下火辣的刺痛感。

路远寒翻身而上,此刻他的动作比攀墙的壁虎还要迅猛,只一刹那,就已经接连跨过了数道栏杆,湿漉漉的液体从潜水服边缘蜿蜒而下。这个面无表情的水鬼快速爬升,而在他背后,触手极其愤怒地拍打在玻璃壁上,引起一阵又一阵激荡的水波,就连实验室设置的屏障都在隐隐作颤,却没能将他从高处震下来。

即使那只庞大的眼睛霍然张开,瞳孔睁大,让路远寒感受到了背上山岸一样极具压迫感的视线,他也没有回头。

那些实验体却没能幸免于难。

它们纷纷死去,临死前还在因精神错乱而发出一阵又一阵意义不明的低语,属于兽类的眼睛中充满狂躁、恐惧、惊惶等情绪,触腕勾缠在彼此尸身上,将水下逐渐浮起的肉足拧成了攒聚的结。

对实验室而言,像这样实验体大规模死亡的事件,无疑会给他们带来一系列重大损失。

路远寒却顾不得思考这些事,他的腰身不断拱起,展平,直到他的双脚重新感受到自己站在了岸边上,小怪物从置物车上飞窜过来,攀住肩膀,像一个阴魂不散的魔鬼,他才算是松下了紧绷的那根弦,将手中的装置放在了架子上。

他摘下潜水头盔,刚要往前走,身体却如灌了铅般不受控制地往旁边倒去,让路远寒听到了一声脑壳撞地的巨响。

看来减压病还是发作了,路远寒想。

他的思维仍然清晰,意识到这是刚才上浮太快的后遗症。

然而路远寒的一切行为都变得紊乱至极。他想要用手撑着地面,却抽搐般摆了一下小腿,神经系统失控之后,他无法精准地控制自己的动作,只得隐忍地伏在地上,感受着血液混着气沫不断从唇边、鼻腔下溢出,以及肠胃中灼烧般的痛感。

那只怪物倒是反应迅速,在察觉到情况不对的瞬间就闪了出去,没被饲养员的体重压成一滩烂泥。

然而它眼神发直,似乎看到了什么禁忌般的东西,尾巴隐隐颤动,头部两侧逐渐鼓胀了起来。在路远寒阴冷的注视之下,它张开了嘴,用带刺的舌尖舔舐着地面上的血液。

在它大快朵颐的同时,那条尾巴变得更大了,覆盖在表面上的深黑鳞片越发明显,展露出了让人惊骇的生长力。

“——嗖!”

随着利器破风的声响,银光闪过,针头扎在了它柔软的咽喉处,麻醉剂立刻顺着注射口打了进去。在强效药物的影响之下,它的动作逐渐变得缓慢而艰涩,触地的爪子像是还在挣扎,尾巴却停下不动了。

这种剂量的麻醉剂足以放倒一头成年实验体,当然能应付得了还没长开的小怪物。

望着已经失去行动能力的目标,路远白手持着麻醉枪,用紧靠在置物车上的背部肌肉发力,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

第155章 亲爱的饲养员(20)

“看看在我休息的这段时间里, 你都做了些什么吧,为实验室当牛做马,累得遍体鳞伤, 甚至还捡了这么一个不明底细的玩意……你是来做慈善的吗?”路远白说道。

年轻的巡查员走到小怪物旁边, 用鞋尖挑起它的尾巴,态度轻蔑得就像在处理一具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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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他说的这些话,路远寒无从反驳。

毕竟他们本就是同一人的化身, 路远白说出的只是潜藏在他内心深处的想法而已。只不过作为他性格上有缺陷的那一面, 路远白的行为更加大胆、毫无顾忌, 也更不按常理出牌。

尽管口腔中遍是湿漉漉的血味, 但路远白已经恢复了最基本的行动能力。

他身上减压病的症状有所缓和, 究其原因,有很大概率是他体内属于怪物的那一部分被完全唤醒, 正以惊人的速度调动造血干细胞, 对衰竭的器官进行着修复。

路远白弯下腰, 从地上捡起了刚注射过的针管, 顺便将他嫌恶的生物也一并拎了起来, 放进置物车中。

那种滑腻的触感在指尖下掠过,就像被小动物的舌头濡湿了掌心,让他眉头越拧越紧,隐约有些克制不住牙痒痒的冲动。毫无疑问, 他对小怪物没有一丁点好感,路远寒或许会留着它,作为后手, 但他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饲养员。

路远白陷入了纠结的情绪中。

现在就吃了它, 还是再忍忍呢?毕竟这东西长得实在猎奇, 粗糙干硬的鳞片让人难以下咽, 作为食物的口感恐怕好不到哪里去,但要就这样放过一个可疑分子,他内心嗜杀的欲望又无法得到纾解。

望着从置物架上露出的尾巴尖,路远白神情微妙地变化了一阵,最后还是没有动手。他转而摆弄着金属盒子,试图打开那个浸水的装置。

作为高级研究员,赫伯特在装置表面设计了一种加密方式,那些金属片是可以被人为拧动的,而不同的转向对应着内里的机芯所在。

路远白按照手记上所说,将盒子横转半圈,再顺着纵轴旋转一周,最后按下突起的结构。

只见尘封已久的装置在他手下轰然打开,露出了里面放着的一管冷冻液体。作为抑制剂,它的模样倒是无甚可奇,就和实验室常见的试剂没有什么区别,然而离开低温区后,附着于金属表面的制冰物正在逐渐融化,骤然升起的雾气让路远白清楚地意识到了一个事实——恐怕撑不过三天,它就要失效了。

“啪!”

路远白按下手掌,金属装置在他面前再次合上,将抑制剂封了起来。

他的头脑非常清晰,虽说抑制剂已经到手,但那并不意味着他可以放下警惕,毕竟从赫伯特记载的内容来看,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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