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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困难,就算没有钩爪固定,路远寒也不会一下就失误摔死。他戴好手套,态度平静地攥着缆绳而下,钢索几乎擦出了火花,几秒过后,数百斤的重物落地,黑影从容地松开了手。
路远寒直起膝盖,看到少爷正提着武器箱等在不远处。这个女孩面上总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便显得不那么高兴,但或许她只是在走神而已。
另外那两人也没有说话,看上去一个比一个更像是闷葫芦。
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一个庞大的家伙正在狂风下隐隐震颤,从它鼻孔下喷出的热流将周围的飞雪融化成了水,随着路远寒转头望去,灯光倏地亮起,就如一道利箭划破黑暗——那是辆蓄势待发的快车,停在不远处的轨道上,车灯就像巨兽橘黄色的瞳孔,凝望着这几个即将登上车厢的乘客。
总部竟然有一条属于它的专线!
想起医生的提醒,路远寒面上并未露出任何惊讶,就像旁边任何一个候车人,只是在心中想道,难怪要在十五分钟内做好准备,再晚的话,恐怕就要错过发车时刻了。
不只有他们一支队伍在等车。
就在此刻,钢铁巨兽醒来,所有紧闭的门应声打开,执行部的人鱼贯而入,海因里希也紧赶着跑了过来,在正式发车前匆匆跟队友们一道走上了3号车厢。
“注意时间,钟摆。”路远寒淡淡提了一句。
海因里希提着医药箱的动作一顿,将行李安置好,随即皮笑肉不笑地回应道:“好的,长官阁下。”
“时间到了。”少爷忽然说道。
她从坐下后就一直专注地盯着表针走动,倒计时已经结束,他们乘坐的这辆蒸汽火车也在呜呜高叫着的笛声下缓缓动了起来,从最开始的平和,到后面越来越快,一发不可收拾,载着满车人往前奔驰而去。
路远寒在猎魔人时期,也曾跟着前辈们乘车出差过几次,只不过那时候都是和普通人挤着一起买硬座,比起现在这辆专车,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每节车厢、每一个小隔间都配备着蒸汽灯,温暖的柔光倾泻在过道上,就如铺开的羊绒毯,两侧车帘采用的是全遮光材质,能有效避免黑暗之中怪物的窥视,餐饮区的货架上摆满了净水和速食品,而冷冻区储藏着各式药剂……所有细节都做得善解人意,无一不让人心旷神怡,甚至涌上想在这里住下去的冲动。
然而这辆列车上没有乘务员,只有一车冷酷的危险分子。
“萨格里尔斯……”雷鸟随手从桌板下抽出份地图,在各个经停站上寻找了一圈任务目标,随即发出了惊叹的声音,“要坐三天两夜才能到!”
听到这个数字,众人面色不禁微微一变。
他们当中很少有人坐过这么长时间的列车,通常情况下只需要一两个小时就能赶到任务地点,现在要撑三天,也就是说,他们不仅要想办法打发时间,还得面对不怎么熟络的队友,吃、喝、睡觉都在同一屋檐下。
三天内,路远寒不仅得知了队员们的特殊之处,还观察到了他们的一些小习惯。
打个比方,少爷的能力是感知十米范围内的一切活物,她习惯闭着眼睛靠在车窗上睡觉,每天只吃两份压缩饼干;雷鸟拥有非常快的速度,紧张时总会不自觉摸一下耳垂,气质懒散自由;而那个名为麝香兰的大汉则很少透露自己的信息,性情内敛,坐得极其端正,就仿佛一尊不会说话的雕像。
至于“银杏”,除了真正接触过路远寒的医生,所有人都对他充满了好奇与忌惮。
毕竟他的白发、他背着的剑匣……这位长官身上流露出的每处细节都像是埋藏着一个神秘的故事,引人想入非非。
在列车正式抵达萨格里尔斯的那一夜,路远寒已经初步掌握了队员的情况,就像曾在暗处观察过他们十几年一样。
第119章 萨格里尔斯之夜(3)
这是列车的最后一站, 终点站——萨格里尔斯。
在抵达萨城之前,其它车厢的执行部专员已经陆陆续续下了车,前往各自的任务地点。
此刻, 在金属机械与轨道的摩擦声中, 蒸汽火车缓慢停在了寂寥的黑夜之中,没有站台,更没有任何人影, 只能听到魔鬼般呼啸而过的狂风, 那阵寒潮中还夹杂着细碎的沙砾, 要是刮在脸上, 瞬间就能砸出密密麻麻的血点。
路远寒率先下了车, 众人秩序井然地跟在他身后,对这片未知之地充满了警惕。
“好像离萨格里尔斯还很远啊。”雷鸟说道。
在车上的这几天, 他无聊得把那份地图背熟了, 自然知道列车停下的位置和他们的目标还有一段距离。
对于执行部的成员而言, 徒步走到萨城并不算什么考验。然而这片区域正是案卷中事故频发之地, 黑夜中极有可能潜藏着凶恶嗜血的怪物, 而队伍中又有一名医生,就算他们当中的某人可以扛着医生和物资一起前进,那谁来承担这个责任?
想到这里,雷鸟不禁瞥了眼路远寒和麝香兰。从体型上看, 这种受苦受累的活非长官阁下和这位猛士莫属。
但“银杏”看上去神情冷淡,总是不经意微皱着眉,不见得愿意降尊纡贵背着人走, 相比之下, 麝香兰倒成了好说话的那一个。
年轻的专员心思颇深, 转身就要去拍大汉的肩膀, 说出自己的意见,忽然间却有一道短促的哨声吹响,在寒风中飘出极远,震得人头皮发麻。
——少爷正在吹哨。
除了正主以外,所有人多多少少都受到了影响。见队友们转头望来,女孩面上不见有一丝慌乱愧疚,并没有为自己辩解开脱,只是伸出手指着某个方向。
显然,有什么东西正被哨声召唤而来。
路远寒侧目望去,只见那幽邃的夜幕中竟然亮起了一束灯光,随着那沉重的声音离他们越来越近,一辆滚滚冒着白汽的摩托车从远处驶来,金属外壳磨损得颇为严重,就像从旧货市场上淘来的二手车,正以肉眼可见的幅度不断震颤着。
驾驶它的是一个穿着皮夹克的中年男人,他粗糙的双掌紧握在车把上,嘴里还叼了根烟,闪耀的火星在夜色中尤为显眼。
男人将摩托车在众人面前停下,打量着这些外来者,毫不掩盖眼中的窥探与忌惮,他随手掐灭烟头,咧嘴露出了一个笑容:“劳驾,哪位结账?”
“联系你的时候应该就有人付过钱了。”少爷说道。
随着话音落下,她的指腹已然碾住了腰侧的枪袋,似乎随时都会拿起那威胁性的器物。
队伍中的人都不愚钝,立刻反应过来,这位特立独行的同事恐怕在上车前就已经安排好了到萨格里尔斯以后的事,面前骑着摩托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