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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触犯到这位猎魔人的禁区,好在对方表情平缓,看上去并没有生气。
路远寒点了一杯麦芽酒,对他说道:“我大概知道一点,埃尔文提前几天就让我在看房子了,不过我也没想到他会卖掉诊所……至少我还有一部分积蓄,够付这几个月的房租了。”
他这话倒是真的。
威尔斯给的账户里还有四百多帝恩币的积蓄,路远寒在红十字街租了间单人公寓,半年续约一次,押金和租费共计三百帝恩币,他又添置了些家具,因此账户里只剩下寥寥十几帝恩币。
想到这里,路远寒打开信封,里面赫然是一封道别信和五百帝恩币的钞票。
信中的内容与酒保所知道的大差不差,这五百帝恩币,正是埃尔文给表弟留下的生活费。路远寒垂下眼看着熟悉的字迹,似乎有些伤感地叹息了一阵。要模仿埃尔文的笔迹,可费了他不少力气。
从现在起,埃尔文不会再回到霍普斯镇了,他或许会成为海上的一个传说,或许会出现在海难事故的名单上,但不会有人再去追究他的下落。
路远寒收好信封,指肚摩挲着酒杯的细柄。选择搬到红十字街,当然有他的考量。
新公寓虽然距离秘语者酒吧和猎魔人协会都不是太远,可能需要保持警惕,但远离了缉察队需要排查的那一片区域,这就足够了。
他手中攥着上次得到的纸条,自从得到工匠的联系方式后,路远寒就一直在为攒钱而努力,甚至出生入死。现在有了四千多帝恩币的收入,终于可以请对方出面制作义眼了。
工匠的联系方式很奇特,路远寒按着纸条上的指引穿行过几条废弃街道,终于在一座屋檐下找到了纸条所提到的乌鸦。
此刻他正戴着鸟嘴面具,一对尖利的黑喙异常显眼,以至于那乌鸦见到他扇了扇翅膀,似乎是在困惑。路远寒在它脚上绑了一张五百帝恩币的支票,这是预付费,而剩下的一千五将在和工匠见面后交付。
在路远寒的注视下,乌鸦迅速飞走,过了片刻又携着纸条飞了回来。
路远寒解下纸卷,上面没有写别的,只说让他跟着乌鸦,就能到工匠的制造室了。黑影从头上掠过,他望着远去的乌鸦,立刻跟了上去。
乌鸦的黑羽跟夜色近乎融为一体,路远寒需要时不时确认一下它的踪迹,才能保证不跟丢。
片刻后,乌鸦慢悠悠停在了房檐上。
打量着眼前普通的平层小屋,路远寒礼貌地敲了两下门。
随着一阵奇怪的响动,房门应声而开,开门的竟然是一只从屋内探出来的机械手,它肢节细长,由一段段钢管衔接而成,齿轮上油味浓重,在客人进来后又贴心地带上门,咔咔转动着收回了工作台。
屋内的金属制品相当多,各种精密的仪表器械摆放在靠墙的位置,不时有蒸汽从头顶的管道内穿过,由各个阀门控制着。路远寒走在其中,终于在火花四溅的工作台前看到了他要寻找的那位工匠。
对方满鬓花白,似乎已经上了年纪,只是一双臂膀格外有力,正用高温焊接着金属丝。
在路远寒打开箱子,露出里面的金条后,他才停下手中的工作,从厚重的机械面罩后露出一只眼睛,看着路远寒开口问道:“要什么?”
路远寒稍加思考,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最好是一双耐侵蚀、不会腐坏的义眼,备选则是将离体的眼球制作成可以佩戴的标本。
他的话听着很古怪,工匠打量了路远寒好一阵,伸手指了指旁边不远处的玻璃柜:“自己挑,都是由一种高温煅烧而成的生物玻璃制成的,树脂的在另外一个柜子里,但那不符合你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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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远寒走过去,一双又一双颜色绮丽的眼睛躺在展柜中,用冰冷无机质的视线望着他,玻璃的材质在灯光照耀下显得剔透、光滑,逼真得仿佛并不是人为制造,而是从生物的眼眶中摘取下来的一样。
他最终选了一副深蓝色的义眼,与现在的瞳色相近,只有在光源照射下才会显出海潮般的颜色。
而它的售价是一千九百帝恩币,相当于还要再付给工匠三千四百帝恩币,路远寒心如滴血,只能庆幸箱子里的金条足够支付他的义眼。
结完账后,工匠告诉路远寒,要根据他的眼窝大小再对义眼进一步调整吹制。
路远寒想了想,闭着眼睛摘下面具,要求对方摸出他的眼窝大小。工匠虽然疑惑,但也知道这人的身份恐怕很有问题,大概估测出了范围,就将他买下的义眼重新烤好,告诉路远寒应该如何正确佩戴。
最好的方式当然是由工匠帮忙佩戴,不过刚才摸到的触感还残留在指尖,让他闭上了嘴。
一对眼球分明完好地待在路远寒的眼框内,甚至还在微微颤动,显然没有萎缩失活,这人却要更换义眼,情况实在是非常诡异。
那双眼睛虽然闭着,却像是在阴鸷地注视着他。
第18章 下墓
在霍普斯镇以东数十里,有一座矗立了上百年的城堡。那座古堡置身于幽静的森林之中,沿着流动的河水走到尽头,就能看到属于罗德里厄家族的建筑:塔楼盘错,石壁雄伟,构造得极其奢华,一个又一个尖顶仿佛剑刃指向阴霾笼罩的天空,美丽而充满绝望,在黑暗中散发着荡人心弦的气息。
在这座寂寞的围城中,生活着一群怪人。
他们容貌出众,衣着华美,连用餐的刀具都是由纯银制成,雕刻着繁复的花纹。他们每一个都是罗德里厄的继承人,生来就拥有旁人艳羡的一切,城堡中侍奉的仆人只是打翻了水,就会被他们用酷刑处置。
尽管如此,仍有人不顾那些被扔出去鲜血淋漓的尸体,想要成为罗德里厄手下的拥趸。
在这华贵的表面下,同样有着惨痛的代价。
罗德里厄家族百年来深受一种遗传病的折磨,他们到了某个年纪,就会面色发黑,重病在床,从美丽的贵族变成面目恐怖的病人,在癫狂中逐渐死去。其中,女性的寿命不超过四十岁,而男性则活不过三十五岁。
据当事人说,那些临死的罗德里厄都被一种诡异的幻觉缠着,他们在床上喃喃着说:“看到了、看到了……”
当别人问起看到了什么,罗德里厄们却又无法描述出具体的内容,只是说门要开了,他们马上就要到那边去了。
而死去的尸体无法下葬,在不到一周内就会迅速腐烂肿胀,因此只能送进焚烧炉,烧出的焦灰被倾洒进河中,随着幽幽的流水远去,仿佛这样做就能让诅咒远离。
怪病折磨了这个家族上百年,直到前段时间,雨水冲垮了城堡附近的一处矮坡,洞口坍塌,露出底下的陵墓入口。罗德里厄的现任家主认为,这座神秘的墓穴就是噩梦的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