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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遇了什么,但从这些记述中看,这间囚牢外面显然有着不少看管犯人的怪物,一旦从这里出去,就会被它们疯狂追逐。
路远寒来到栅栏前,立刻明白了所谓的“出去很容易”是什么意思。
在梦境的王庭之中,遍地都是体型巨大的畸变物,这座监牢显然并不是为了人类特制的,从不同栏杆的缝隙间就可以轻松地走出去。
但他并没有轻易尝试直接出去,毕竟有了那具尸骨的前车之鉴,他必须得时刻保持谨慎。路远寒现在调用不了触手,万一被怪物追上来撕碎,那恐怕他在外面的躯体也就相应地死亡了。
笔记中还有一点让人很在意,那扇门。
路远寒思考片刻,回想起在宫殿内穿过的道道门洞,捋清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他认为这里提到的应该是朝觐者们从教会进来时打开的那一扇门。
既然他们从门内进入了梦境,那按照常理来说,应该也能通过它离开才对。
要想找到那扇门,至少需要先从这座囚牢出去,才能继续寻找回去的路。路远寒开始了规划,被他血液毒死的蜻蜓再次浮现在眼前。他将罩袍的袖子卷起,控制好下手的力道,便用刀刃一端轻轻割破了左臂。
鲜血一股接着又一股不断涌出,被路远寒均匀地浇在锯肉刀的两面。
没想到最后还是变得和那些教徒们一样了。
路远寒将掌心按压在伤口表面,等到血流停下来了再松开。以往这把钢刀都是被敌人飞溅的血肉浸透,现在却沾满了属于他的味道,而这竟然隐隐激起了他的战斗欲。
他不再多想,握紧手上的锯肉刀,立马冲了出去。
路远寒沿着走廊飞奔,看到两边的牢房大多数都空着,紧接着他便发现,地面竟然是活的!一块又一块突起的地板像是鲨鱼鳍似的飞快朝着他游来,张开了锋利的牙齿。
眼看就要被这些地板围剿,路远寒脚下借力,高高跃起,这一记重斩将其中某块畸变物劈得滋滋冒烟,立马撕开了突破口。
落地后他也不见丝毫停顿,转动胳膊横扫过去,抡出的锯肉刀在低处划出一道圆弧,把剩下的活地板也逼退出三丈开外。
这些血液量能维持的时间并不久,随时都有失效的可能。
路远寒一刻都不能耽误,他健步似飞,如履平地,手上还在不断挥刀清扫怪物。强烈的酸胀感将整条胳膊裹住,他狠下心一咬牙,顶着跟腱撕裂的剧痛感,犹如野兽般弹射而出,径直跑上了那条通往上方的螺旋楼梯。
追赶着他的怪物似乎消失了。
路远寒顾不上思考其他事,攀登这条楼梯对人类来说相当陡峭,他需要将锯肉刀扎在上方,用尽全身的力量往上拉,才能爬上下一级台阶。
漫长的时间仿佛在不断旋转,他被一只看不见的食指推着往前走,直到失去了感知痛觉与恐惧的能力,终于看见了这座地牢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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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逃离
微光在眼前浮现,让路远寒精神一振,迅速从门扇与墙壁之间的缝隙钻了出去。
从手臂传来的酸痛感一阵阵刺激着他的神经,没有了触须的恢复能力,他身体各项机能都下降了很多。但路远寒并没有停下脚步,他从王庭的一处地下入口出来,瞬间引起了那些庞然巨物的注意。
“嗡嗡……”
震响声越来越大。
无数只腐化的巨虫扇着两侧的触须朝他飞来,幽绿的眼睛周围还附着了一圈乱颤的小眼珠,前端螯肢猩红得似在滴血,刹那间黑沉沉如浓雾笼罩在路远寒的头顶上,千百张大嘴齐张,让他从头到脚升起了一阵渗透骨髓的寒意。
跑!路远寒没有任何犹豫,竭尽全力朝着一条小径急速奔了过去。周围的怪物忌惮他身上的血迹,踌躇着没有靠近,然而身后的追杀者成群结队,让他一秒也不敢松懈。
那些千姿百态的畸变物出现在他视野中,犹如万花筒里的奇怪光幕,甚至还在朝他微笑着,伸出了一条又一条颤动的触须。
路远寒感到一阵阵眩晕,精神即将跌破阈值的情况下,他的身体也变得不受控制,眼前发黑,双腿无规律地前进,朝着前方一头撞去,陷进了某种温热而柔软的血肉里。
——就像是覆盖着绒毛的腹部。
路远寒短暂地失去了几秒意识,随即感到手腕与脚踝由柔韧的丝线缠着,被一阵强大的力量吊了起来,幽幽的吐息拂在他脸颊上,让面部血管痉挛了起来。他睁开眼睛,看到一张极为艳丽的女人脸,面似白霜,唇珠殷红,眼睛正脉脉含情地望着他,腰身之下则是蜘蛛的外型。
显然,这是一只络新妇。
“奇怪,我还从来没见过这样渺小的东西,但你的脸真漂亮,剖下来送给我吧……如何?”
怪物口吐人言,用毫不掩盖觊觎的视线打量着路远寒的脸庞,有如实质般,一寸一寸摩挲过他的眉峰与鼻梁,看上去很是愉悦,连八条肢节交错的腿都在轻颤。
随着话音落下,那锋利的钩足就径直抚上了他的脖颈,顺着下颌的边缘割开一道细长的口子,然而鲜血淌下,却将它烧得连声惨叫了起来。
刺耳的声音震动鼓膜,让路远寒清醒了过来。
他看了一眼缠在身上的蛛丝,剧烈咳嗽着,尾音咬得极为勉强,威胁的口吻却很强硬:“我无意伤害……请阁下送我出城,否则我死在这里,对谁…都没有好处。”
他用力到发白的指节紧握着锯肉刀,赫然有一种打算捅进自己体内,让鲜血喷涌而出的架势。
那络新妇露出了满口狰狞的獠牙,看上去震怒到了极点,难以置信会被一个小小蝼蚁威胁,却不想再被那诡异的血液烤熟,最终还是将他背了起来,在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中从某座地下洞穴爬出了王庭。
送到后,那络新妇迅速离开了,只剩下路远寒一人踉跄着站在了崖边。
寒风呼啸,他心情复杂地抬起头,最后望了一眼这座笼罩在黑暗之中的巍峨王庭。随即,他甩了一下握着刀的手臂,将锯肉刀重新插回腰侧,就迅速顺着崖坡往下走去。
正如路远寒所想的那样,千尺远的距离和来时一样在脚下缩地成寸。
不过片刻,支配着梦境的无形力量就将他送到了来时的入口。
那扇连通着梦境的门突兀地悬浮在地上,散发出幽幽的波光,仿佛通往不可知的地方。但路远寒知道,从那里出去,就将回到维诺拉教会,于是他拉开门板,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在穿过门的那一瞬间,他感觉到身体不受控制地失去了重量,僵硬地停在了空中。而思维也被冻住了,阴鸷而冰冷的视线如芒在背地凝聚在身后,缠绕着脊椎一直向上逼近脑部,路远寒知道,自己获得了祂的注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