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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也觉得他胆子大,哪怕为了保命,也该先虚以为蛇,安然回去再说。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没打算回去呢?”
“啊?”金简一脸懵逼,没听懂。
好在下一刻,她懂了。
因为原本已经行驶离开的马车,竟再次倒退回了街道上,然后是靠近的脚步声。
“砰!”
房门被推开。
蒋王孙板着脸走进来,一言不发,径直在赵都安对面坐下。
金简却已再次隐身了。
“蒋大人何以去而复返?”赵都安故作疑惑地抬起头。
蒋王孙面色阴晴不定,咬了咬牙,叹气道:
“都督定力非常,老夫佩服。入阁之事作罢,只要前两条即可。”
赵都安微笑道:
“这次价码变了,只有三名蒋家人可以入京做官。”
蒋王孙瞪大眼睛:“都督怎可出尔反尔?”
赵都安疑惑道:
“上一场价码,蒋大人不是先拒绝的?”
旋即,他缓缓放下灯笼,眼神幽幽地盯着对方,道:
“去而复返,这价码就是两回事了。
蒋大人若不满,还可回去再想想。不过,我可要提醒一句,今日蒋大人来见我的一幕,都被本官以摄录卷轴暗中录制,也可随时送去叶新手上。”
“你!!”
蒋王孙惊的猛地起身,动作幅度之大,将屁股下条凳掀翻!
他呼吸粗重,死死盯着赵都安,半晌,蒋王孙忽如泄了气的皮球,一下软倒,颓然苦涩道:
“全凭都督做主。”
早这么配合不就行了?非要折腾……
赵都安绽放笑容,热情地起身攥着他的手,又亲自扶起地上的条凳,请他坐下:
“既如此,再好不过。本官初来乍到,正有一事想询问蒋大人。”
已彻底服气的蒋王孙摇头苦笑道:
“都督是想问那个徐姓军师的来历吧?可惜我也并不知晓。
此人连真容都不曾露过,我只知道,是徐敬瑭的死讯传来的那天,此人带着同样不显真容的两个手下,来了营帐,单独见了徐闻。
二者单独私下见了足足两个时辰,之后,徐闻就任命其为军师。叶新对此人也言听计从。”
赵都安皱了皱眉:
“蒋大人若只能给出这点回答,诚意恐怕有些不足。”
蒋王孙从袖中取出一份文书:
“这是如今湖亭中叛军布防的细节。除此之外,老朽还有一份礼物送给赵都督。”
“什么礼物?”赵都安好奇。
“冯举。”蒋王孙道:
“冯郎中以及一群驻扎湖亭的官员如今被我们软禁了起来,都督若需要,老朽可安排人将其救出。”
冯举……赵都安愣了下。
当初湖亭开市,冯举被任命为“负责人”,在湖亭负责相关事宜,后来藩王谋反,地方沦陷,他与一群官员也失去了踪迹,不想还活着。
蒋王孙既已下定决心投诚,显然也想拿出诚意,表一表忠心。
赵都安想了想,颔首道:“好。”
冯举乃是他入大虞后,最早收下的“嫡系官员”,身上有浓重的赵都安的烙印。
若能救回,再好不过。
很快,二人又商谈了下细节,蒋王孙这才再次告辞离开。
“你在想什么?”
金简徐徐从暗中复现出来,好奇地抱着独眼法杖看着他。
赵都安站在灯笼铺门口,望着屋外天空上零星的星子出神。
闻言轻声道:
“我只是觉得,有点过于顺利了。”
“啊?有吗?”金简懵懵的,想了想,又换了个话题:
“这个老头为什么就一下子服软了?就因为你威胁他?感觉也不怎么聪明的样子。”
赵都安却摇了摇头,说道:
“我的威胁根本不重要,那只是个递给他的台阶罢了。真正的原因很简单,其实他在今日选择来这里时,就已再没有了退路,很多事,只要做了,就无法回头。”
“奥。”金简假装听懂了,她将一卷摄录卷轴递给他:
“既然没用,为何还要浪费卷轴真的录制?”
赵都安道:“因为我不喜欢此人。”
“为啥?因为他和你讨价还价?”金简小心翼翼问。
“不,”赵都安摇头道:
“我不喜欢叛徒。哪怕是背叛了敌人的叛徒,也一样。”
……
……
大风楼。
徐简文独自一人,坐在冬夜里的楼顶屋檐上。
他坐姿随意、慵懒,两条腿舒展着,双手支撑在身后,眯着眼睛望着头顶乌云裂开,露出少许月光。
身后传来踩踏瓦片的声响,任坤裹着土黄色的法袍缓缓走来,拱手道:
“殿下,蒋王孙返回宅邸了。”
徐简文:“你没有暴露吧?”
任坤道:“按您的吩咐,我没有跟过去,只守在地道附近。以免打草惊蛇。”
“很好。”徐简文道:
“若我猜得不错,蒋王孙已投诚了。
那接下来,必是要献上投名状。我军的布防图肯定是其一,不过赵都安不会贸然相信,肯定会先慢慢确认情报真伪,先不用动,让他验证去。”
任坤道:“就这么任凭蒋王孙将情报卖过去?我们什么都不做?”
徐简文笑道:
“下棋不能急,要诱敌深入,才好动刀。还有,你去稍微撤走一些对冯举等人的监视。蒋王孙可能会试图将其救走,赵都安要人,那就给他就是。”
“是。”
……
一座衙门内,冯举从睡梦中醒来,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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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7章 徐简文的故事
夜晚。
赵都安返回下榻的临时“都督府”小院的时候,发现堂屋内灯火通明,窗纸上倒映出三道黑影来。
“吱呀。”赵都安领着金简推开门,烛光就从门槛蔓延了出来,好似将黑夜烧了个窟窿。
屋内,莫愁、玉袖、霁月三女竟围在方桌旁,在打叶子牌。
桌上摆了个坐垫,此刻新一轮抓牌完毕,听到声音,三女同时扭头看过来。
玉袖和霁月都没什么异样,唯独莫愁……整个脑门上,都贴满了一张张撕成长条状的纸条。
好似在脸上挂了一幅门帘。
冷风从赵都安身后灌进屋子,吹的莫愁脸上的纸条“哗啦啦”一阵响。
“……”赵都安倒吸一口凉气:“你们这是……”
神官玉袖淡淡的语气:
“莫昭容说来等你回来,左右无聊,便打牌解闷。”
披头散发的霁月也点头:“恩。”
不……我又没瞎,当然看得出你们在打牌,我问的是为啥只有莫愁在输……赵都安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