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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热血青年。
为首的乃是一名男子读书人装束的女子,俨然是女扮男装,因其濮头摘下,有浓密的长发披散下来。
巴掌大的脸庞上眼眸圆而媚,气质却又显清冷。
腰间悬挂一个布袋,内里沉甸甸好似有一圆饼状物件。
“吴伶,怎么样?”名叫林月白的女青年略显急切地问。
其余几名热血青年,也都殷切望来。
那名江湖客摘下斗笠,露出曾于京城戏楼中声名大噪的戏子吴伶的那张俊秀的脸庞。
吴伶黑亮的眸子里,跳动着桌上烛火,他摇了摇头,说道:
“没机会,赵贼极为谨慎,行走皆有高手护卫跟随,不离开半步,其去大风楼与淮安王府的人会面,我进不去,不知其交谈了什么。”
“哼!能谈些什么?无非是两条狗做些伤天害民的恶事!”
身旁,那名方才开门的少年怒道。
少年眉毛很粗,颇显英气,小老虎一般,此刻重重握拳:
“那赵贼甘为伪帝面首,残害忠良,杀害了我们多少兄弟姐妹?我寇七尺恨不得生啖其肉,以祭奠牢狱中被捕惨死的志士!”
此话一出,桌旁除了叫林月白的女术士外,其余青年皆同仇敌忾,大骂赵狗。
吴伶面无表情,心中却颇为复杂。
距他奉赵都安之命,假借“逃脱”之名,离开诏狱后,已经过去了好些天。
他离开京城后,立即通过匡扶社秘密联络方式,联系上了逆党首领庄孝成。
禀告了蛊惑国师被杀,以及牵累整个匡扶社分舵毁灭的消息。
消息一出,匡扶社内部震动。
庄孝成大惊,立即要求接见吴伶。
询问情况后,先让吴伶休息了几日养伤,而后得知赵都安即将南下,来湖亭的消息后。
庄孝成下令,要“熟悉”赵都安的吴伶与淮水道分舵的社员汇合,盯紧赵都安情况,伺机行刺。
于是,身为间谍的吴伶就水灵灵地来了湖亭,见到了这群被蒙在鼓里,热血沸腾地发誓要铲除奸佞,斩杀作恶多端,罄竹难书的赵狗的青年志士。
怎么说呢,心情挺微妙的。
“七尺!”
身为这支队伍首领的林月白呵斥一声,认真道:
“赵贼极为狡猾,我等要将其斩杀,务必冷静计划,谨慎行事,切忌鲁莽。你这性子该改一改。”
少年寇七尺“哦”了一声,一下蔫了:
“姐,我知道了。”
“咳咳,”吴伶轻咳一声,认真道:
“月白说的对,我在京城时便曾行刺此贼,险些丧命,却连他人都没看到,足以说明此人手段非凡,以我们的力量,只怕无法做到。”
女扮男装的女术士点了点头,却又露出笑容,说道:
“我知道,不过这点太傅早已考虑到了,所以这次行刺的主力不是我们,我们只是探听消息行踪,这两日会有社中高手到来,手刃此贼。”
吴伶愣了下,眼皮一跳:“社中高手?是谁?”
林月白不疑有他,微笑道:“原皇宫禁军大统领,齐遇春!”
第378章 清场(六千字大章求月票)
一夜无话,转眼功夫来到第二日。
赵都安昨日与淮安王会面的消息,不出预料传的到处都是,引发无数人关注。
名义上主导此次“开市”的冯举,冯郎中一大早就来了拙政园,得知赵都安没起,愣是率领几名跺跺脚,淮水道震颤的官员,撅着屁股耐心在卧房外头翘首以盼。
“稍安勿躁。”
起床后的赵都安,望着门外一群殷切期待的官员,撇了撇嘴,主打一个无可奉告。
而接下来几天,作为整个湖亭焦点人物的赵都安可谓高调至极。
行程排的很满,开始一个个邀请,或亲自去见湖亭城中那些尚处于“摇摆”立场的“中立派”。
俨然一副争取架势。
在所有人眼中,赵都安这位监察使目的明确,就是在“湖亭之会”前,尽可能获取更多的“支持票”。
与之相对的,以靖王为首的“七王”,则一刻不停在暗中施压。
城中一时间风雨飘摇,两股势力明争暗斗,令人目不暇接,对几日后的会议结果愈发看不清。
……
……
转眼五日后。
靖王下榻的宅院内,一场密会到了尾声。
房门紧闭的屋子里,贵气逼人,儒雅华服,鬓角微白的靖王徐闻手捧青花茶盏,听着桌旁一群人陆续汇报情况。
“王爷,眼下局势大概便是这般了,那赵都安虽高调奔走,但死咬着半点利益不曾抛出,那些中立的大族如何愿意投靠朝廷?往往都是嘴上说着配合,但我等实际解除下来,都还是抗拒的。”
一名打扮类似管事的中年人认真道。
其余几名年纪,打扮相仿的“代理人”也都纷纷附和。
他们每一个,都代表一位王爷,亦是联络结网,阻挠开市的主力。
靖王抿了口热茶,放下茶盏,抬起沉稳威严的眸子扫视众人,道:“淮安王府呢?”
“这……”
众人面面相觑,不说话了。
“哼!”靖王冷哼一声,面露不悦,沉声道:
“你等各为其主,这段时日也算用力。本王本不该管到你们头上,但湖亭一事,事关我们七家荣辱,你们背后的主子既推举本王在湖亭临时主事,有些话,便该说的明白。
你们所争取的那些中立派,自然重要,但却非最要紧的,本王已不止一次说过,最紧要的乃是淮安王府的态度!”
一人迟疑道:
“王爷,我等身为下属不该妄议皇室,但这么些天过去了,淮安王那边可是半点口风都不露,咱们也都去拜见了,一个都没见,唯独只见了赵都安。”
另一人也叹道:
“是啊,非是我等不出力,奈何淮安王似乎……”
“罢了,”靖王眉宇间难掩烦躁,忽地摆手:“你们先退去吧,本王会仔细思量。”
“……王爷,眼瞅着距离朝廷定下的,开市的日子只剩下三天了……”
“本王让你们退去,耳朵聋了么?!”
众代理人悚然一惊,再不敢吱声,起身行礼,陆续离开。
只留下靖王一人坐在宽大的桌案上首,面色阴晴不定,似在权衡犹豫。
房门敞开着,阳光从门槛绕进来,色泽如金。
外头有脚步声逼近,富贵公子哥打扮的徐景隆恭敬走进来,躬身行礼:
“父王,人都送走了。”
靖王不发一语。
年轻的世子殿下迟疑了下,从袖中取出一封信,递了上去道:
“这是拙政园那边的人传回的消息,那赵都安已定下行程,明日去烟锁湖游玩,说是后天会议前放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