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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突然有爆料出现,声称王楚生对高廉因某一件事,早怀恨在心,且其提供的证据中,有数个地方存在疑点。
意思明显:认为,是王楚生在造假,诬陷布政使。
第四日,案件又有新的质疑产生,这次是在检举人“宋提举”身上。
有人质疑,宋提举缘何能获得诸多证据,又为何离奇失踪,其检举动机,一时成谜。
第五日,开始有传言,隐隐质疑“钦差”赵都安。
有人搬出证据,说赵都安抵达太仓府后,曾向高廉等地方官索贿,未果。
因此,索贿失败的赵都安存在打击报复,公报私仇的嫌疑……
消息一出,京城哗然。
尤其几经核实,发觉确有其事,一时间,令不少原本坚称要定罪的人,陷入摇摆。
开始重新审视赵都安带回来的“证据”。
国子监内,质疑的学子越来越多,斥责高廉的人,声音则逐渐减少。
在一种诡异的氛围,和明里暗里一些人的推动下,舆论竟然在几天内,完成了反转。
支持声援高廉的声音,开始出现。
“怎么会这样?他们怎么可以这样颠倒黑白?”
梨花堂内,小秘书钱可柔气氛地将一份京城邸报拍在桌上,圆润的脸蛋气的发红。
抱着肩膀的侯人猛,与盯着黑眼圈的沈倦也脸色难看。
“怎么了?这样生气?”赵都安笑着拿起邸报,看了眼,“只这样,你们就受不了了?”
钱可柔气的眼圈都有些发红:
“咱们放出索贿的消息,分明是为了麻痹对方,怎么反倒给这帮人说成了打击报复?以大人您如今在陛下面前的荣宠,还至于为了所谓的孝敬,做这种事?这帮人简直……简直……”
“不可理喻。”侯人猛替她说出这个词。
“没错!”
几名当初一起跟着,前往太仓府的锦衣校尉也都义愤填膺,觉得被污蔑了。
赵都安神态却很平静,微笑着放下邸报,说道:
“人言可畏我无畏,若区区污蔑就能伤我,本官还能活到现在么?”
些许风霜罢了……
沈倦不禁道:“大人您可以不在意流言蜚语,但只怕这舆论导向变了,高廉的定罪就难了。李党那帮人,岂不是更有借口,尝试翻案?”
赵都安淡淡道:
“你们要记得,博弈真正的战场,永远不在于这些舆论,恩,不是说不重要,而是说,这永远不是决定性的。陛下要他死,李彦辅若只有这些手段,最多拖延时间,但仍改变不了结局,安心些,都去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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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锦衣这才散去。
说是这般说,但中午时候,赵都安还是去了趟都察院,找陈红了解情况。
待客厅内。
“局势不妙啊,”镶嵌银牙的陈御史一脸苦笑,几日不见,这位钦差副手显得疲惫了许多。
赵都安眯眼意外道:
“因为那些声援的声音?还是坊间的谣言?”
陈红摇了摇头,小声说道:
“赵大人有所不知,今日,有来自地方上各道的加急文书送上京,尤以建成道、淮水道、临封道为主,乃是地方官为高廉请命的奏折。
恩,临封道这块,主要是临封府的一些官员在呈递,太仓府倒没什么,另外,按察使刘季是请辞告老还乡的……重点不是这个,是地方官的请命。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赵都安脸色也凝重起来:“竟有此事?”
他原以为,南方士族游说,在证据上拉扯就已是极限,不想地方官员联名上书……这意义就迥然不同了。
女帝可以不在意京官们的话,但却不能忽略地方官的奏折。
前者就在眼皮底下,后者鞭长莫及。
陈红叹息道:“而且,今日的会审也不顺利,高廉在堂上咬死了被污蔑,那王楚生提供的证据,也真被找出了瑕疵。”
赵都安皱眉道:“咱们回京前,已经核实过一次,高廉犯下的那诸多案子里,虽未全部证实,但有几件重要的,已是有铁证的。”
陈红苦涩道:
“话虽如此,但奈何王楚生的话里,并非全都无懈可击,一些指控的确证据不足,或是线索被销毁,或是他添油加醋,或是他替高廉办事,并不知晓全貌……
总之,被挑出问题后,李彦辅的人就咬死了,说既有许多假的,那如何说明其他证据是真的?要求重新核实。
可南方士族这样运作下去,只怕对我们有利的证据,会越来越少。
而且,李彦辅眼下在刻意,将这件事往逆党上引导,在宣称,诬陷高廉,迫使朝堂内斗,是逆党的阴谋,不可遂人愿。”
说着,他摇了摇头,又振奋起来,道:
“不过,袁公方才也与我们说过,眼下我们有两个优势,一个是陛下只给了十日期限,只要熬过去,李彦辅没法在余下的几天内翻盘,局势就还在我们掌握中。
二来,只要县令王楚生在,李彦辅想颠倒黑白,就绕不过去。”
赵都安点了点头,心下稍定。
只是心头莫名蒙上阴云,沉甸甸的,生出不妙预感。
总觉得事情不会顺利。
不过这件事不在他的职权内,也就只能交给陈红等人博弈。
……
晚上,赵宅。
卧房内,赵都安洗漱完毕,再次进入冥想。
出现在破败庙宇外。
这几天,他全部心神都放在攻略裴念奴上,每天准时进入《六章经》,给金甲女人讲故事。
而随着故事情节推进,不断深入,虽然每次都是被秤杆戳死,但他明显感觉到,裴念奴的敌意和冰冷在减弱。
就像不断焐热一块冰,水滴石穿,总会有变化。
这次,当赵都安站在庭院中,将一段剧情高潮讲完,并留了个后续的引子后。
他睁开了眼睛,做出坦然赴死状态,心说:来吧,我做好准备了。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到来。
屋檐上端坐的嫁衣女术士在怔怔出神,似乎犹自沉浸在修仙故事中无法自拔。
虽因面甲的存在,看不到表情,只能瞥见小半个白皙下巴,但赵都安从她轻轻摇晃的两只小腿幅度上判断出:
“这娘们听爽了……”
果然,片刻后,因为憋了几天的剧情终于说完,听爽了的裴念奴垂眸,俯瞰下方的赵都安,大发慈悲地没有戳死他,而是轻轻颔首,说道:
“……很……不错……”
虽然故事里讲的修仙世界,和现实差异颇多,似乎是凡夫俗子构想出的一套修行法,但裴念奴还是听得很爽。
比她听过所有的故事,都好一些。
“当……赏……”
不等赵都安表达感谢,就听裴念奴又吐出两个字。
继而,她抬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