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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手紧了紧脖领上的华贵织物,轻声道:

“无尽秋木萧萧下……这往北的风,相比江南着实不同。”

车内的丫鬟绿水笑道:

“郡主又作诗了呢,可惜只有残句。”

“诗词本天成,妙手偶得之。若是庸俗低劣的诗句,便也可随口做得,但好的,偶有半句,已是不易。”徐君陵感慨道:

“只这一句,或毕生也无从补全。”

绿水嬉笑道:

“郡主又给婢子讲课了,如家中讲书夫子一般。”

裹着一身针织华美的衣裳的郡主模样不似淮安王,倒与淮安王妃年轻时有七分相似。

模样甜美,尤其一张脸蛋如剥了壳的鸡蛋,水润光滑。

乃是淮水道气候养出来的肌肤,好似能掐出水来。

气质却端庄优雅,仪态大方。

与丫鬟说笑间,也只是笑不露齿。

佯嗔地捏起手中卷起的书卷欲打。

就听车厢外驾车的素袍老人笑道:

“小姐数年前来京,乃是踏春时节,夏日方返回,自然不识得这秋风,不过京城还好,若再往北,才真叫与南边迥然对立。”

徐君陵对这位父亲请来,护卫她周全的吕姓老人丝毫不敢怠慢,认真道:

“我自幼长在淮水,甚少走远门,不如吕师见识广博,有生之年若能走遍大江南北,才算不枉此生。”

驾车的老人笑呵呵道:

“郡主贵体,只该在湖畔养着,若去了苦寒之地,怕是要摧残了,老夫这等修行武人,倒才要天地磨砺。”

徐君陵好奇道:

“我在书中,曾见有记载,昔年太祖皇帝便已双足行走四方,以磨砺武道,开后世之先河,昔年佛道争锋,却还要被我徐氏皇族压的黯然失色。”

第257章 秋日限定:斗法临近

“郡主所言非虚,太祖皇帝惊才绝艳,当年何止压的两派俯首称臣?大半座天下都莫能与之争锋。”

驾车的素袍老者神色尊崇,又叹了口气:

“可惜,到了如今,不复以往,单说这佛道斗法,便多少年都没有皇族的参与了,反倒那青山一脉,蠢蠢欲动。”

徐君陵听到“青山”两个字,脸色有了些许变化,轻声道:

“吕师是说,那柴……是奔着挑战两派胜者去的?”

她口中之人,为前几日,一行人进京路上偶遇。

乃是当今天下,近乎堪称唯一一位纯粹以“武道”踏入“天人”之境的绝顶强者,武仙魁的亲传弟子之一。

名为“柴可樵”。

素袍老者认出对方身份,彼时警惕异常。

但那柴姓武夫却颇为有礼,因双方皆要进京,徐君陵客气邀请其一同行走。

此人却拒绝,表示要步行前往。

结果,数日过去。

乘坐马车的淮南王府一行车队,愣是没能将那青年武夫甩开。

这等脚力,素袍老人也颇为艳羡。

“呵呵,不好说。但青山一脉弟子,向来有行走江湖,寻找强者切磋的传统,名为‘游历’。

这人此时进京,哪怕目的不是佛道斗法,也少不得要闹出事端。”吕师说道。

脸蛋甜美,大家闺秀气质的徐君陵轻轻点头。

她对修行者的斗争虽好奇,却也仅限于此,并不很在意。

此番入京,另有目的。

这会,徐君陵展开手中书卷,这所谓的书卷上,书写的赫然是京城中值得关注的情报。

“赵都安……恩,父王给我准备的这诸多情报中,此人的名字出现频率极高,还与皇帝姐姐关系不清不楚……

不过,以皇帝姐姐的性子,这所谓‘面首’的传言,只怕是刻意放出的虚假说辞。”

徐君陵轻声分析:

“但哪怕是假的,能被皇姐器重,必也不是简单人物。倒是没想到,此人名声如此恶劣。”

旁边,丫鬟绿水小声说:

“有权有势的跋扈公子哥,哪里有几个名声不差的?依婢子看,这姓赵的,就是鸡窝里飞出的……”

徐君陵打断丫鬟,正色道:

“莫要小觑任何人,倘若这情报中所说不假,有此等手腕之人,岂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只怕这所谓狼藉的声名,都是此人刻意自污……

其蛰伏一年,却骤然起势,这等心性,放眼淮水道青年才俊,也罕有人能及。”

顿了顿,她眼神忧虑道:

“只可惜,此人与相国所掌控之江南党派互为水火,立场之上,与我淮南王府却不是一路人,或成阻难……

不过,若反过来,皇姐若真能坐稳龙椅,此人却又值得结交,但又要顾忌那李应龙的态度……”

说着说着,她已脑补出一大串未来景象。

丫鬟小声道:

“郡主,您又想远了,只凭借纸面文字,如何断定此人如何?没准是陛下丢出来的傀儡也不一定。”

徐君陵自嘲一笑:

“是我想多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只能等进京再看。”

合上书卷,郡主闭目养神。

秋风中,马车碾过车辙,渐渐朝遥远的京城逼近。

而在车辙的另外一头。

车队后方,还远远跟着一名徒步而行的武人。

其约莫二十余,头发凌乱。

穿着麻衣,脚踩草鞋,斜背着包袱行囊,腰间悬挂一只装水的葫芦。

手中没有刀剑等武器,唯有腰间一条以手蹂躏的麻绳腰带另一头,与腰肋的缝隙里,胡乱塞着一柄品相颇为不俗的斧头。

半点没有强者气派,更像个山中砍柴的樵夫。

樵夫大步前行,沾染泥土的脚趾将草鞋撑的好似要裂开。

看似步伐不快,却能稳稳跟在车队后头。

无论马车是快,是慢,两者间距既不拉近,也不远离。

被晒的面庞红黑的柴可樵昂起头,右手在眉前搭起个小“帐篷”,视线好似跨过山海。

目光期待:“武神,又是什么景象?”

马车在前,武夫在后。

一个读万卷书,一个行万里路。

在这个秋天,大虞九道十八府的修士,都被百年一度的佛道争锋,吸引了目光。

而在家中犯懒的赵都安莫名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嘀咕道:

“谁在念叨我?”

……

……

接下来几日,朝廷上下都在消化王恒倒台的余波。

一封封密信,发往大虞各处,其中自然包括付出惨重代价的靖王府。

可惜没人知道,那位占据建成道,八王第一的“靖王”,究竟是什么表情。

朝堂内,百官战战兢兢,等待女帝的残酷清算。

但令所有人意外的是,女帝下令只惩罚确定的叛徒,未做任何牵连。

而之后的“大赦”,更是令摇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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